程穆第一瞬间以为他开口的话应该是‘这老不死的’，可他没想到身边的人竟然用带着些初醒时撒娇的语气来了这么一句。
他多半是看错了。
大爷把车停在路边，给他来了一大‘点’。
塑料袋里还看不出来，拎回家腾进盆里了才发现居然有好大一盆。
“你买这么多做什么，能吃完？”
赤霄分外无辜：“我说了来点儿，谁知道他给我装了这么多，反正也就十几块钱，就当给他养老钱了。”
被老大爷坑了的凌少爷完全不在乎，因为他闻着味道还算不错。
程穆给他拿了筷子，就转身去了厨房。
虽然说凌少爷来他家门口晃悠了这么多次，但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来他家里作客，自然不能就吃这么盆素豆皮，更何况这还是客人自己买的。
他把冰箱里的菜都拿了出来，炒了几个菜，又烧了几个番茄鸡蛋汤。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唔，我看着还行。”
赤霄看了一眼，注意力又被电视机吸引，正好到了精彩处居然来了一段广告，气得大少爷直接丢了遥控器。
“烦死了，广告怎么这么多！”
他撸起袖子来厨房帮程穆干活。
老宅的厨房一点也不吝啬面积，大得惊人，程穆也收拾得井井有条，但是太过干净，赤霄反而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他挽衣袖都挽了十五分钟。
“你就别动了，省得脏了你那金贵的衬衫。”
赤霄也没解释什么，就杵在门口，不动了。
等广告结束，他就回去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让程穆一个人在厨房进进出出的忙碌。
所有的菜端出来，程穆有点受不了这大少爷了，脚碰了碰他的鞋尖。
“你能不能动一动？”
赤霄把脚往旁边一挪，这就算是动了。
他说：“又不是我嫌弃你，是你在嫌弃我。”
这算是回了他刚才那句话。
程穆愣了半晌，才冷冷地笑了一声。
“呵呵。”
赤霄也回，跟谁不会冷笑似的。
他拿了碗筷直接就开吃，嘴里嚼着嫩滑的肉，他非常诚恳地点了点头，夸赞了一番程穆的厨艺。
“真不错，这肉炒得好嫩。”
程穆冷哼了一声，没理他。
之后两人又齐齐看向电视，赤霄受不了智障广告已经换了台，这会儿放的是春晚小品精选，笑得他前仰后翻。
扒饭，夹菜，大笑，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竟然还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程穆倒了杯酒。
倒完之后还叮嘱道：“酒喝多了伤身。”
然后又给自己添了一小杯。
气氛和谐得有些诡异。
程穆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一系列剧情太像一些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了。
一起下班回家，一个人去厨房做饭，有一个人偷懒在客厅等着，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又莫名其妙地和好。
温馨。
这样的词出现在他和凌御的相处中真是诡异。
赤霄叮嘱程穆不要喝多了，自己却偷偷添了好几杯酒。
酒是程穆老战友家里自酿的粮食酒，可不是市面上那些白酒能比的，赤霄很快就醉醺醺地趴在桌上。
程穆只能自己去洗完收拾，弄完之后发现凌少爷特别自便地躺在沙发上睡下了，腰间搭着他的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