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孩子没有被宠坏，还极其的懂事。
慧娘说：“我其实没有那么悲观，尽管如此，我已经觉得自己的人生足够幸运了。”
赤霄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不理解。
可她还是浅浅笑着。
“至少跟大部分人比起来，不是吗？”
“我其实也不恨他，怪我懵懂不自知，其实我小时候也以为自己是要做他妻子的，所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意。我觉得自己是在追求自由，但其实从他的角度来看，是我背叛了他。”
赤霄竟然被她奇妙的逻辑说服了。
“凡事皆有因果，接受了他的好意是我犯下的因，而今天所有的一切就是我应该承受的恶果。”
赤霄无话可说，她能看得开倒是更好，活着撑下去，怎么着都还有一线希望。
皇帝大约是觉得这样的独角戏观众不捧场，剩下他和一群群众演员跳来跳去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喝退了众人，直接来到了慧娘和赤霄面前。
“你就是小九儿家里那只小宠物？”
赤霄抬头，眼神淡漠地瞧着他。
皇帝把后背挺得笔直，平地站出了一股定海神针的味道。
赤霄没跟他顶嘴，仔细想了想，最近还是不要捅娄子得好，万一这混蛋皇帝发了疯，非要弄死小灰灰父女俩，九璋还不一定会帮他呢。
于是他忍耐着，选择息事宁人。
他这样反而让皇帝特别不舒服。
本来今儿让他来，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是人是他叫到了御花园来得，他自作主张进来了，也不算是硬闯，见的人是慧娘，他是以九璋‘伴侣’的身份进宫，私会后宫女眷这个罪名也不成立。
皇帝转念一想，有了。
他在慧娘身边坐了下来，很自然地抢走了女人已经递到唇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又开口说道：“叫……什么名字来着？”
“赤霄。”
听见这个名字之后，皇帝的反应跟九璋差不多。
敢用上古神剑做名字，挺狂啊，但又因为没有触犯到谁，倒是也没人管得了，只是单纯得觉得‘名不符其实’。
“小人儿名字倒是挺嚣张，可这人呢始终只是个凡人。”
赤霄唇角微挑，他心说：往前翻翻现在的贵族兽人还是‘杂种’呢，人类万一哪天又再次翻身了呢，‘始终’这事儿可说不准。
可他没出声，不确定这老狐狸肚子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坏水，本来脾气就不好，他要是惹怒了，对方直接杀了他，怎么办，九璋飞过来补天都来不及。
双方各怀鬼胎的谈话还算和谐，皇帝大约也是不想再重提他被狠狠打脸这事儿，没跟他撕破脸皮，只是逼着赤霄吃了一顿带血丝的全荤宴。
赤霄回王府的路上吐了整整一路，小灰灰在门口守着，看见他回来了，立刻奔了过去。
“你可算回来了，大魔头没对你做什么吗？”
赤霄嘴巴刚张开，想说话，就吐了一地黄水。
他肚子里的东西在路上几乎已经吐完了，这会儿浑身虚脱无力，吐出来的东西也只有胃里的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