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林森脱口而出的话，却被理智狠狠收了回来。
“是什么？”
林森扶了扶金丝眼镜：“因为我和她的经历，恐怕是再难有人复制……那样深刻的感情，又哪里是说忘就能忘记的？”
林鹿点点头：“爸爸，每个人的经历都是没法复制的。”
“这不一样！”
“我知道不一样，可哪怕是同一件事情，人人都做了同样的选择，但他们的想法未必是一致的啊。爸爸既然那么喜欢妈妈，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喜欢苹果呢？”
“鹿鹿……”林森的声音很抖，“你先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行么？”
林鹿瞧着有希望，立刻捣蒜似得点头：“好，爸爸好好想！”
林森不再停留，直接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行至门口，忽地顿住脚步，回头道：“鹿鹿，如果要你在我和苹果之间选一个呢？”
“哈哈！”林鹿笑了，“爸爸，你怎么比网上那些婆婆妈还矫情啊？这问题问的，就跟你和苹果落水，我先救似得？”
林森唇角略有笑意：“那你先救谁？”
林鹿玩闹地从沙发上爬起，掀起袖子，挤出胳膊上的肌肉：“爸爸，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林森想了想：“鹿鹿，爸爸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嗯？”
林森正式道：“如果白祈说的不错，你和苹果在一起，咱们家就会破产，你还会——”
“爸爸，你今晚怎么总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啊？你是不是担心，咱们家里没钱了，苹果就会改变主意？”林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苹果如果真的对我动心，必定不会是因为钱啊！再说了，家里没钱了，我也能靠自己的本事丰衣足食嘛，爸爸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啊！”
“那你准备一下。”林森直接道，“我准备把所有财产全部送人，不给你留一分。”
“啊？”林鹿愣住，“爸爸，你来真的啊？”
“嗯。”
林鹿知道林森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但她一点儿都不为钱的时候着急，反而开心道：“爸爸的意思，同意我和苹果了？哇，我太开心了吧？！”
林森：……
算了算了，这孩子，脑回路不太正常。
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才缓缓坐到沙发上，从西装内袋里取出贴身的照片。
上面，有一个和林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林森零散地喃喃：“你在那边……还好么？
鹿鹿大了，越来越不像你了……
其实，这样也好，她终归是要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来……
不晓得这样……算不算是弥补呢？”
失神的自言自语，仿佛抽干了林森所有的力气。
等说完这些话后，他靠在沙发上，身子几乎要凹进去：“我也快来陪你了，这些年……真的好累啊。”
屋内静悄悄的，安静的如同冰窟。
良久，林森才站起，从桌前取了盒火柴，将手中的照片引燃——化作灰烬。
做完这一切，他不紧不慢地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云淮，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