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几人听完警察的简单描述，着急忙慌地跟着警察走了。
李成祥虽然想让王秀在家中休息，但是王秀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十分坚持，非要跟过去看一看，李成祥拧不过王秀，只能让王秀同行。
其实王秀不觉得自己有多少好奇心，但是既然听说了，自己也是要去看看的。
不过真到了辨认尸体的环节，王秀还是没能进去。
不仅王秀没能进去，两个嫂子也没有进去辨认。
她们对李老四并不熟悉，辨认尸体的事情，主要还是靠李家兄弟三人。
王秀三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
“同志，就是这里了。”另外两个警官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王秀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发现是李老四之前的妻子。
和李老四前妻同行的应该是她现在的丈夫。
两人结婚的事情，王秀有所耳闻，但是并未出现。
而且她觉得李老四的前妻应该也不想让李家人频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你进去看看，我在外面等你。”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又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等待的王秀三人，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其实今天警察登门的时候，只邀请李老四的前妻一人来检查和验证李老四的身份。
但是他不放心，自己跟着过来。
他想要看看李老四是不是真的出事情了，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
毕竟两人结婚之前，李老四前妻手中有大队长给出的证明，说明两人已经离婚。
但是证明是证明，到时候如果李老四再次突然出现，对他的日子也是一种冲击。
所以在得知李老四可能死了这个消息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高兴。
如果李老四真的死了，那么他媳妇儿和李家的关系才是真正断了。
之后怀孕生了孩子，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活被李老四突然打扰。
男人冲着王秀三人点头打招呼，妯娌三人也对着男人笑笑。
但是并未说什么话，安安静静地等待着里面的人出来。
李老四的面容其实还能辨认出来，再加上李老四屁股上的胎记，其实身份很容易确定。
从房间出来时，李大哥和李二哥的眼眶有些红。
李成祥和李老四前妻的表情倒是淡漠。
王秀只看了一眼就站在了李成祥身边没有多问。
其实四个人两种表现，王秀也能猜出来。
李老四这个人虽然不讨喜，但也是李大哥和李二哥的亲弟弟，而且年龄相差较大，再加上人已经没了，少不得觉得悲伤。
而李老四前妻已经有了自己新的生活，现在李老四死了，才是对她最好的结果，她没有笑出声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
而李成祥可以说是与李老四关系最差的人，两人年龄相仿，但是从一开始李家父母就是偏疼，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
因此对于李老四的去世，李成祥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想法。
“真的是他？”一直到回家，王秀才将这句话问出来。
李成祥倒了杯温热的水递给王秀，点头道：“确实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应该是喝酒喝多了摔死的。”
李成祥说起这些的时候，没什么反应。
不过在吃过饭后，还是去李家老宅看了看李母。
虽然李家兄弟们掏钱找人照顾李母，但是也仅限于照顾李母的吃喝拉撒，对于宅子里的一切是不管的。
因此在不知不觉中，李家老宅院子的西南角，已经生出了一片苔藓，一进去就让人觉得有些荒凉。
李母吃过饭刚刚睡下，李成祥在李母的身旁坐了片刻，静默无声。
老旧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灯泡用的时间有点长了，上面蒙了一层看起来像是污渍一样的东西，显得光晕更是混浊。
不过李成祥并不在意。
他只是过来坐坐。
其实在到李家老宅之前，李成祥脑海中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
他想要问一问李母后不后悔。
当年听信那人的话，觉得李老四以后一定是个贵人，因此对李老四极近偏爱，甚至分家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将别的兄弟赶出家门。
但是分家后，李老四也并未成为贵人，甚至现在人已经没了。
李父没了，李老四没了，李母现在疯疯癫癫的，不认识人。
但是李成祥在看到李母的样子之后，脑海中的问题全都消散了。
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个问题没有必要问。
问了也给不出答案。
李母已经不是个能够回答他问题的人了。
李成祥在李母身边坐着，思绪却在放空。
门外传来响动，扭头去看发现是两位哥哥。
“老三。”看到李成祥在里面坐着，两个哥哥并不惊讶。
李成祥也只是点点头，兄弟三人都没有多说话。
“娘这段时间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李母的神志一直不清楚，吃药成了家常便饭，药量也在一直调整。
最近不知道是吃药的原因，还是李母的身体出现了新的情况，睡眠时间一日比一日长。
平常醒着的时候，也大都是沉默不语的，很少开口。
最初李家兄弟怀疑是身体出了问题，但是还不等找出时间去医院检查，就默默将这个推断否定了。
原因无它，李母现在糊里糊涂，但是在吃食上面却比之前更好了。
而且因为糊涂，心中不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脸皮上的皱纹都展开了，实在是不像再次生病的样子。
“老三，把地扫了去做午饭，给老四炖个鸡蛋，算了还是我去吧，省得你偷吃。”
兄弟三人守着李母，准备走的时候，却听到了李母的声音。
李成祥起身的动作顿住，转头去看李母，发现对方还在睡梦中，脸上有了一丝苦笑。
李大哥上前走了两步，想要唤醒李母，但是却被李成祥阻止了。
“让娘睡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照顾李母的人，晚上也跟着李母一起睡，等他们走了，才能真正休息。
李成祥同两个哥哥只有一段路是相同的，路上李大哥无数次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是最终都没能说出来。
已经糊涂的老娘，在梦中清醒的时候，都只记得安排老三做事情和偏心老四。
李大哥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天黑了，我没带手电筒，就早点回去了。”
李成祥看出两个哥哥的欲言又止，但是没有出言询问。
反正这么多年他都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