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男人和女人的头发呈现暗金，而身后和安南外表年龄差不多的一对姐弟的金发则璀璨如正午阳光，
他们纷纷对老祖宗低头行礼，站在最前面的家主道：“艾里耶丝小姐，您的到来令此地蓬荜生辉。”
小姐？
安南也不敢问。
欧琳看出安南的疑惑，即使说：“家族里的称呼是嫁人后才会称为夫人，没出嫁就是小姐，就算一千岁也要被叫小姐。”
安南故作惊讶，用恰好能被老祖宗听见的声音说：“艾里耶丝姐姐这么优秀，居然连丈夫都没有吗？我知道了，一定是实力太强，看不上那些同龄人。”
老祖宗果然听见安南的声音，丢下正问好的家族晚辈，宠溺地望向安南：“哦呵呵呵呵，跟小安南在一起简直像是年轻了五十岁。”
安南走过去，哄道：“哪来的五十岁，艾里耶丝姐姐不是十七岁吗？”
男人暗自咋舌，谁敢这么跟老祖宗说话……有资格的不会和老祖宗说这些，没资格的脸接近老祖宗都没资格。
倒是老祖宗的姐妹没少听说安南的事，眼角带笑打量安南，好奇他有什么优点，让这么多年只能接受欧琳一个族人照顾的艾里耶丝对他这么纵容。
“这不是你该谈论的事，外族人。”
不合时宜的呵斥声突然响起，男人身后的女孩看见顶着低等黑发的安南对老祖宗如此失礼，忍不住出声训斥。
安南有点摸不准他们的身份，外加老祖宗在这儿，便顺从地闭上嘴，一幅软弱的模样缩在老祖宗身后。
姐妹们夸的安南·里维斯就这点本事？
女孩想到，觉得安南不过如此，但接着，她就听见自家的老祖宗换上从未听过的和蔼语气哄道：“我的小安南，不用怕……霍尔，你是来让我看如何教导子嗣的？”
安南轻轻拉了拉老祖宗的衣袖：“艾里耶丝姐姐，别说这位妹妹了，她说的是对的，这毕竟是你们家族的事务……”
欧琳睁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安南。
老祖宗的姐妹也眼角直跳，为什么……她为什么在安南身上看到曾经那些小婊子的身影？
呵，倒是挺让人怀念的……
男人恶狠狠瞪了一眼女儿，连忙向安南致歉。
看着地位崇高的父亲居然要向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道歉，女儿很是不服气，眼神中满是“凭什么，我才是蒙特利尔家人”的愤慨，没一会儿就借口拉着弟弟离开。
另一边，安南也觉得和小女生勾心斗角没意思，跟老祖宗告别，喊来彼得森，向宴会外走去。
不远处，二楼扶手前，几名穿着华丽长裙，宛如公主的美丽少女望向楼梯上的安南。
“那就是安南·里维斯。”伊莎贝尔指着他说。
旁边少女们望去，其中各自最高挑的女孩托腮：“感觉也没有多好看，怎么就把你们迷得整天讨论？”
“修剪后的花才最好看，而且需要绿色衬托。”
说话间，彼得森走到安南身旁。
“你快看！”
高挑女孩再看去，顿时加入周围姐妹们的惊呼之中：“哇，他真好看……”
……
刚走下楼梯，欧琳追了过来，送安南离开。
“他们都是黄金家族的族人？”
“嗯，而且是直系血脉，都是老祖宗的兄弟姐妹的孩子……你还在记仇？”
安南一口否认：“没有，我从不记仇。”
正好看到那名女孩和好几名女伴在一起，她们低声说着自己的坏话。
“……简直就是鱼刺，恶心人！”
安南短时间内如彗星般崛起让不少大人物觉得在看到一个新的传奇，但另一边，那些年轻气盛又自命不凡的大家族子嗣却觉得没什么了不起。
安南故意绕向他们，看见安南走来，女孩却闭上了嘴。
她最多有点傲慢，但又不傻，连老祖宗都护着他，起了冲突父亲也只会关自己禁闭。
经过她们面前的安南忽然驻足，问道：“鱼刺？你们在说什么遇刺？我什么都不知道！帝国怎么有人敢刺杀皇帝？！”
面对安南欲盖弥彰的表演，欧琳捂住了脸。
你们胆敢羞辱自由城之主，就要接受自己的皇帝也被羞辱回去！
安南脸色冰冷：“而且皇帝遇刺事关机密，你们怎么知道？谁告诉你们的？看来我有必要知会审判庭一声了……”
女孩们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没、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最好如此。”
安南扫过刚才还笑颜如花的一张张稚嫩脸庞，最后停顿在女孩脸上：“不然这么漂亮的脸蛋，拿去堆京观就太可惜了……”
吓唬完女孩们，安南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说是不小心被深渊影响了理智你信吗？”他随口解释道。
欧琳问道：“你去过深渊？”
“没有，但我变成了恶魔。”
“信。”
“嗯？”
“你这次明显……开朗了许多。”
过去每次看到安南，欧琳都很难将他视为同龄人。他背负了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但这次压力都不见了，也有了这个年龄应有的活力——就是有点开朗过头了。
她补充说：“不是坏事。”
说不定老祖宗看上安南，就是因为他这么小就背负起了拯救北境人的沉重负担。
安南没说什么，站在夜风吹拂的宴会厅外，回头道：“不用送了。”
“对了，你会去前线吗？”
欧琳流露一丝憧憬，但还是摇摇头。
她的任务从一开始就只有陪老祖宗。骑士团长的位置也只是小时候的梦想，借机要求家族安排给自己。
她的活动范围仅限蒙特利尔山，怎么可能去前线呢？
“真可惜……没关系，有机会我会把前线战事拍下来，给你送过来。”
“好。”
跟安南告别，欧琳回到宴会。
她不喜欢宴会，但特殊时期，连老祖宗也不能忽略族里的请求，出来露一面。
扫过宾客，差不多五分之一都是金发。
家族里不少人都把自己子嗣送了过来，希望她们能像自己一样，被老祖宗看中，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