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啊啊！”
琼安怒吼着爬起来，忍住腹部的剧痛，抓起呕吐物中的铁剑，再次朝着艾力冲去。
但无脑的愤怒不会在战斗中起任何作用，艾力轻易挡住琼安泼妇打架般胡乱挥舞的铁剑，沉重的斧头在他手里比铁剑还要灵活。
似乎是玩够了这场游戏，再一次格挡开琼安后，艾力双手握住斧头，拧身发力，带着怒吼用力劈出。
琼安为数不多的理智让她举起剑挡在胸前，这救了她一命。沉重的斧头径直劈在胸口，铁剑瞬间断裂，斧头带着余威重重砸在她的皮甲上。
琼安瞬间倒飞出去，皮甲连同胸腔凹陷进去，大口吐着夹杂内脏碎块的鲜血。
艾力迈步走到她面前：“你太弱了……去给拉玛陪葬吧！”
两名旁观的帝国官员要忍不住出手之时，矿洞里忽然无端卷起狂风，接着，恐怖的龙威降临，让他们僵在原地。
被恐惧攫住内心的艾力只能转动眼珠，瞪大眼睛看着一名蓝裙少女走到琼安身边，白皙柔软的手放在她的胸口。
胸腔骨折，内脏破碎，近乎濒死的琼安迅速恢复起伤势。
陷进去的胸腔恢复如初，断裂的皮甲后显露健康的小麦肤色，随着呼吸而起伏。
“伊莉摩雅丝……？”
琼安恢复了清醒，第一件事就是焦急地说到：“别管我，快去救哈罗德他们！”
“那些人死了。”
琼安张了张嘴：“……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蔚蓝色的美丽竖瞳落在琼安身上：“你在怪我吗？”
“我……没有。”
面对伊莉摩雅丝的宁静眼眸，琼安涌出的愤怒又散去了。
“其实我一直都在。”
琼安怔在那里：“那你为什么……”
“为了你的成长。”
“我不……理解……”
“你们人类需要经历故事，才会让自己强壮起来。”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经历苦难！有些人……”琼安不禁急道，她宁愿他们还活着。
“你想说安南？你不是他。”
伊莉摩雅丝却说：“安南·里维斯是个奇怪的人类。他在你们人类之中都算年轻，但就像我们龙族，知识仿佛与生俱来在他的脑海里。”
“我还是不能接受，那些死去的人，就因为我的成长而……”
“琼安，这是成长的代价。”
伊莉摩雅丝说了一句龙语，翻译过来就是：未经磨炼的幼龙，只是法师的魔法材料。
“我们本可以避免牺牲……”
琼安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她的态度很坚决，第一次向伊莉摩雅丝发脾气。
两名帝国官员却认同那头蓝龙。
帝国的历代国王哪个不是在年幼时就扔去前线战场，磨练数年后再送回来接受礼仪教育。
至于死了怎么办？还有继任者。
伊莉摩雅丝没再去解释，那不是一头巨龙会做的事。
她收起龙威，让入侵者恢复活动——但仅限于说话。
“不……不该是这样，我和我的兄弟从北境一路来到这里，为了远离战乱，开始新的生活。”艾力的双眼通红，看向琼安的眼神欲择人而噬：“都被你毁了！为什么会有大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知道吗？你有一句话是对的……”
琼安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捡起断剑，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挥向靶子一样的艾力。
“这是生存之战！”
噗——
鲜血喷涌，这个来自北境的光头大汉倒地，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瞪着琼安。
“我诅咒……你们……”
他没了气息，琼安扔掉断剑，做着深呼吸。
她以为自己会紧张的想要呕吐，但好像还好……
敌人的头领一死，伊莉摩雅丝便收起了龙威。
艾力的手下们没见过龙，但那股威压是货真价实的。除了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任由工人们扑上来连打带踢，不敢还手。
琼安任由他们殴打俘虏。要不是伊莉摩雅丝赶来，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她喊来几个人处理伤员。
原本接近五十人的庞大队伍在敌人冲进矿洞的短暂两分钟里就剩下不到二十人。他们大多数都倒在黎明前夕。
倒霉的哈哈哈哈哈罗德，他差一点就能活下来了……
敌人杀起人来干净利索，大部分人都是被一击毙命，只有三个工人侥幸避开了致命伤，一个失血过多死去，还有两个勉强止住了血。
继续收敛尸体，自己人的，还有敌人的。
琼安有些麻木，手下们也是，他们还要去扒敌人的棉衣，结果脱下来时不小心撕破布匹，发现里面并不是棉花，而是塞满了干草。
“为什么要同类相残呢……”
望见这一幕的琼安轻声呢喃，改变了主意：“够了，别打死他们。”
她走到蹲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俘虏面前：“他是狼王吗？”
意料之外，琼安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竟然不是狼帮。
怪不得她觉得光头大汉的实力没多强……虽然几乎将他们团灭。
问清楚情况后，琼安说：“我可以给你们赎罪的机会。我们接下来要去找狼帮报仇，你们必须冲在最前面。如果战斗后侥幸没死……我会放你们自由。”
“当然，你们也可以试着叛逃。”
俘虏们没有拒绝。带他们来的头儿都死了，除了答应没有别的选择。
做完这一切，琼安走到宛如不属于这里的伊莉摩雅丝面前，复杂地说：“……你会帮我吗？”
“你觉得我是对的了？”伊莉摩雅丝问她。
“我……”
琼安还是觉得那些人本不用死。
这时，洞口外传来了脚步声，琼安循声望去，看见波雷斯带着奥斯库拉斯佣兵团的乔迪和那个女兽人走进来。
扛着战斧的格罗瑞娅扫过角落摆放的一排尸体。
“我们来晚了？”
“是有一点。”
脸上满是血污的琼安勉强扯起嘴角：“这里的事情暂时解决了，但是主谋还没清理。”
她低头捡起一把未受损的铁剑，利落地用它割开被鲜血粘连的长发，任由棕色发丝散落在肩头，满是尘土与血污的面容浮现坚定。
“我们要去消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