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感到额头上的伤疤火烧般痛了起来。
“跑，海格。”他不再挣扎，从嘴里吐出这句话。
很快，他就看见了他。
伏地魔像烟一样乘风飞翔，那张蛇脸在黑暗中闪着亮光，苍白的手指举起魔杖。
海格惊恐地大吼一声，驾摩托车垂直降落。
哈利拼命稳住身子，一边对着旋转的黑夜胡乱发射昏迷咒，一个戴兜帽的身影骑在扫帚上，离他只有几步远，刚抬起手臂，海格就扑了上去。
一道道绿光射过，伏地魔愤怒的大喊：“他是我的！”
哈利发现自己离龙火按钮极近，用另一只手猛按，摩托车喷射火焰的同时直坠地面。
他喊出 “海格飞来”，抓住海格时正撞见伏地魔的红眼睛，两个人的情绪是那么相似却。
下一秒，伏地魔便消失了，他们被传送到尼克斯父母家，海格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边是残破的摩托车和折断的扫帚。
*
另一边，斯内普稳稳接住从高空坠落的林青青。
他紧绷的肩线尚未完全放松，目光便急切地寻向哈利的身影——直到看见他安全远去，悬着的心这才一同放了下来。
视线落在怀中女孩苍白的脸上，只听见她气若游丝的一声轻唤：“教授…好疼……”
林青青的意识在疼意里沉浮，疼意从伤口蔓延到四肢，每动一下都像有刀片在刮着骨头，可更难受的是那股说不清的委屈。
为什么哈利会对她用 “神锋无影”？他是把自己当成食死徒了吗？
斯内普瞥见林青青伤口泛着神锋无影的暗光，立刻抬手施治愈魔法。
他罕见地带着一丝急促，将治愈魔法小心翼翼地覆在伤口处。
待林青青的呼吸渐渐平稳，斯内普才抱起她起身。
此时外围的混乱已渐平息，众人汇聚到一起，循着夜色中的隐秘路径，最终全都安全回到了斯莱特林庄园。
———
传送的眩晕感还未完全褪去，哈利便踉跄着撞进韦斯莱家客厅，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却暖不透他心头的寒意。
他攥着魔杖的手还在发紧，方才混乱的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
“哈利？你是真的哈利？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韦斯莱夫人大声问。
“你说什么？别人都没回来吗？”哈利喘着粗气问。
答案清清楚楚地刻在韦斯莱夫人苍白的脸上。
“我们一出发就被包围了，食死徒就等着我们呢，他们知道是今晚...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了，有四个食死徒追我们，我们只能拼命摆脱，后来伏地魔追上来了——”
哈利不断解释，似乎在恳求韦斯莱夫人理解他为什么不知道她儿子的情况，可韦斯莱夫人却突然搂住他。
“谢天谢地，你平安就好。”
他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同时也感到羞愧。
“哈利，你没事吧？” 金妮匆匆递来热可可，他却只摇摇头，目光看向门口。
每一秒等待都像被拉长，他靠在沙发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柄，心里翻涌着焦虑与不安。
如果其他人中间有谁死了，那便是他的错，是他同意了那个计划，给出了自己的头发……
海格要了点白兰地，此刻正大口喝着，而韦斯莱夫人则焦急的四处走动。
哈利看着门外：“他们还没回来吗？”
“罗恩和唐克斯本是第一批，但是错过了门钥匙，它就自己回来了。” 金妮说着，指了指旁边地上锈迹斑斑的油罐。
“还有那个，” 她又指向一只破旧旅游鞋，“是爸爸和弗雷德的，他们该第二批到，你和海格是第三批，不出意外，乔治和卢平一分钟内就回。”
“妈妈，那里！”她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地方，那里一个光点越变越大，然后卢平和乔治出现了，卢平看起来很谨慎，乔治则皱着眉，死死攥着左手，脸色有些难看。
他快步迎上去，卢平已扶着乔治往屋里走，穿过厨房到客厅。
乔治坐进沙发，终于松开手：原本温润透亮的玉戒指已布满细纹，表面的光泽也暗了大半，连带着他眼底的情绪都沉了下去。
路上的某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一定是莉亚又在逞能，乱用她的能力了。
“这玉戒指……” 韦斯莱夫人刚凑过去想细看，卢平突然抓住哈利的胳膊，略显急切地把他拉进厨房，海格正费劲地把庞大的身子挤过后门。
“喂！”海格气愤地说，“放开他！放开哈利！”
卢平没有理会。
“告诉我，你第一次到我办公室时墙角那个动物是什么？”他按住哈利的肩膀大喊，“快点回答！”
哈利愣了下，但还是回答道，“一个关在水箱里的格林迪洛！”
“这搞什么鬼？” 海格粗声吼道。
“抱歉，哈利，我得核实。” 卢平语气生硬，“有人叛变了——伏地魔知道今晚的转移，只有参与计划的人才会泄密，你可能是冒牌货，我们得小心才行。”
“那怎不验我？” 海格喘着气，还在挤门框。
“你是混血巨人，复方汤剂对普通人有用。” 卢平抬头说。
随着他的话音，院子里再次传来动静，唐克斯的扫帚像失控般晃了晃，直直往地面坠去。紧接着，其他人的身影也陆续出现在夜色里。
唐克斯不等扫帚落地就跳了下来，扑进卢平怀里，“我们错过了门钥匙，那些食死徒疯狂的追着我们！”
另一边，罗恩稳稳跳下扫帚，状态比唐克斯好上不少。
赫敏早迎了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语气里满是急切：“罗恩，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罗恩脸有点红，但是却一副得意的样子。
随后是弗雷德，乔治看到他立刻扑了上去：“弗雷德，斯内普差点杀了我，还好有莉亚的戒指。”
“你们碰到莉亚了？她和斯内普在一起？？”
屋里的人瞬间都看了过来，他们都清楚莉亚曾做过间谍，此刻跟斯内普搅在一起，无疑是把自己往危险里送，空气里都透着几分凝重。
乔治见状连忙开口解释了来龙去脉，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唯有哈利仍站在原地，目光直直落在空荡荡的鸟笼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弗雷德脸色却没好转，反而愈发难看，眉头拧得紧紧的：“她肯定要受伤的！林清泽早说过，他们没成年前绝对不能帮别人改命，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妹妹这么做，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
“莉亚不会的，她才没那么笨呢。”金妮突然开口，“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这时，一匹夜骐赫然出现在天空，降落在院子里，比尔和芙蓉从夜骐背上滑下来，他们看起来有些狼狈，好在并没有受伤。
“比尔！！”韦斯莱夫人连忙又去拥抱比尔和芙蓉。
比尔只是草草的拥抱一下就看向父亲，语气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疯眼汉……应该是没了。”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哈利觉得他内心某种东西在坠落，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韦斯莱先生最先打破沉默“你们看到了什么？”
比尔垂着眼，声音里还裹着未散的悲伤，慢慢补充道：“我们和疯眼汉本来都是往北飞…我亲眼看到了伏地魔，他会飞。”
这句话让屋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才接着说，“他大概觉得，我们会派最强的人护着哈利。”
“蒙顿格斯吓坏了，我听见他高声大叫，疯眼汉想让他住嘴，没想到他幻影移形了。” 比尔攥了攥拳，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无奈。
一旁的芙蓉早已红了眼眶，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混乱里，伏地魔的咒直接击中了疯眼汉，他往后一倒，从扫帚上摔了下去。我们就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后面还有六七个食死徒追着我们，根本没法回头……”
“你们当然没有办法。”卢平说拍了拍比尔和芙蓉的肩膀。
众人沉默下来，也明白再在院子里等待已经毫无意义。
几个人回到房间里，唐克斯用手帕紧紧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哈利知道她和疯眼汉向来亲密，而且一直受着他的关照。
双子的笑容也变成了沉痛，角落里的海格也席地而坐，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满墙角，正用桌布般大的手帕胡乱擦着眼泪，粗重的呼吸里满是哽咽。
比尔默默走到餐具柜前，拿出一瓶火焰威士忌和几只玻璃杯。
“给。” 他轻挥魔杖，十二只斟满酒的杯子立刻飘到每个人手中，随后自己举起第十三只，声音低沉而郑重：“敬疯眼汉。”
“敬疯眼汉！”大家齐声道。
虽然气氛沉重，可就在距离韦斯莱家几千米外的一间小木屋里，安妮正死死按住身下不断乱动的穆迪，眉头拧得紧紧的。
“别乱动！你现在是病人！不许乱动！”
穆迪仅剩的那只眼睛狠狠瞪着她，沙哑的声音里满是警惕：“你这丫头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当然知道安妮的出身，此刻被一个食死徒的女儿 “照料”，每一寸肌肉都绷得发紧。
“少废话，我可是你的恩人，是我把你捡回来的，你什么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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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这两处的‘热闹’，在另一处黑暗的废墟中却凝成了刺骨的寒意。
安东尼望着主位上的男人，对方扫过一圈食死徒，冷声道：“废物，又让那小鬼跑了。”
一道绿光骤然从他魔杖射出，擦过前排食死徒的肩，那人惨叫着倒地，黑袍瞬间浸满血。
其余人吓得不敢出声，他却仍不罢休，又挥咒砸向断墙，碎石飞溅中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呜咽。
安东尼看了眼斯内普，“她跑哪儿去了？”
一旁的威尔格雷特连忙凑上前，脸上堆着笑：“戴维斯大人，莉亚说要放飞希望什么的，怀疑伤到脑子了...没有说您技术不好的意思，斯内普教授，您的魔药是最棒的。”
*
林青青看着赖在自己臂弯里的海德薇，指尖轻轻蹭过它雪白的羽毛，语气里满是无奈的笑意：“好啦好啦，快回到你主人身边去。”
海德薇像是听懂了似的，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林青青心头泛起 “养闺女” 般的柔软。
目送海德薇飞上天空，慢慢变成一个小小的白点，她刚要松口气，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阴影。
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周身的气息也冷了下来，没有丝毫慌乱，平静地望向阴影所在的方向。
“阿莱克托，你是在监视我吗？”
阴影里的人终于动了动，阿莱克托·卡罗缓步走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抱歉，这是克劳奇大人交代的任务，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我都会时时向他禀报。”
话语里没有半分歉意，只有执行命令的刻板与疏离。
林青青眯了眯眼：小巴蒂你这个贱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散漫的声音：“喂喂喂，艾薇。”
林青青一个眼神瞪了过去。
安东尼被这眼神瞪得愣了两秒，才慢悠悠开口：“主人找你。”
“他找我干什么？？” 林青青心里 “咯噔” 了一下，方才对小巴蒂的火气瞬间被不安取代，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紧绷。
安东尼似乎非常乐衷于看她跳脚：“没关系艾薇，实在应付不来，你大可以牺牲一下色相嘛。”
“你说什么？！”林青青的火气 “噌” 地一下就上来了，伸手揪住安东尼的黑袍衣领。
安东尼被揪得踉跄了一下，连忙抬手想掰她的手：“哎哎哎别激动！我就是开个玩笑！”
“开你妹！你跟我一起去！”
安东尼无奈叹气，知道她这是真慌了，只能妥协：“好好好陪你去还不行吗？先松手，衣领要被你扯坏了。”
——
推开书房门时，里德尔正坐在高背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魔杖，幽绿的目光落在林青青身上，带着审视的凉意：“白天你在转移路线附近停留了很久。”
林青青心下一紧，强装镇定道：“我只是在确认食死徒的搜捕范围，避免暴露后续接应点。”
里德尔闻言，尾指勾着魔杖转了个圈，眉梢微微挑起，沉默半晌才慢悠悠开口：“你为那只鸟，花了不少功夫呢？”
她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语速平稳：“那是哈利的猫头鹰，我想看看它是否携带消息…”
“不必找借口。” 里德尔打断她，魔杖尖亮起一点绿光。
“我要的是绝对服从，莉亚，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有多余的心思——”
他微微眯眼，眼里的猩红翻涌，那抹狠戾让林青青后背发僵。
安东尼见气氛要绷断，连忙上前半步：“魔法部的人也来的很蹊跷，怀疑有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