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睡不着,自从收到魔法部的入职通知后,她快被自己的前途亮的睁不开眼了。
甚至此刻她还住在食死徒大本营,这太可怕了。
林青青也睡不着。
倒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牙疼。
已经疼到想对自己用阿瓦达了,可惜斯内普并不住在庄园,而其他人则认为这是麻瓜才会得的病,于是把她流放到了庄园最角落。
总之此刻,林青青死死捂住半边脸,眼泪不受控地在眼眶里打转。
她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朝安妮的方向喊:“安妮,我家富贵就托付给你了,虽然它有点挑嘴,还胖得像个圆毛球,但它……它好歹是只猫头鹰啊。”
安妮好笑的看着她:“你甚至不愿意夸它是个靠谱的猫头鹰么,好啦,我们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止痛的。”
——
为了躲开食死徒的巡逻,两人特意换上了深色斗篷,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林青青的牙疼还没好,半边脸依旧肿着,说话时带着气音,每走两步就得按住腮帮子吸气,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能跟着安妮一步步往前挪。
可到了麻瓜商业街,两人却傻了眼。
店铺全关着,连24小时便利店都黑灯,只剩街角路灯孤零零亮着。
安妮绕着药店转两圈,确认门上的挂锁锁得紧实,才泄气地靠在墙上,摸出白天买的糖葫芦啃了一口:“不然找斯内普吧?他不是你院长么?”
林青青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指针正指向凌晨三点:“这个点找斯内普…你是想让我们被他用‘除你武器’掀飞,再扔出蜘蛛尾巷吗?”
安妮咬着糖霜山楂分析道:“我觉得教授应该不会见死不救,说不定还能蹭个早餐什么的。”
“我收回你不像格兰芬多这个想法。”林青青舔了舔后槽牙,转头见安妮没动:“怎么了?”
安妮一脸纠结:“你说斯内普平时自己做饭吗?要是不做,蹭不到早餐就算了,说不定还会罚我们洗坩埚...不对,我毕业了,他应该罚不到我。”
林青青嘴角一抽,没理她的胡思乱想:“别磨蹭了,天快亮了,我们得快点回去。”
话音刚落,她指尖泛起蓝光,默念移形换影咒语。
两人身影瞬间模糊,化作轻烟消失在夜风里,只剩半串糖葫芦落在石阶上,糖霜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
哈利望向窗外,黑暗中泛起涟漪,幻身咒失效后,人影纷纷显现。
最显眼的是海格,他戴头盔护目镜,骑着带黑色挎斗的巨大轻型摩托车,周围人有的从飞天扫帚下来,有的从瘦骨嶙峋的带翼黑马下来。
哈利打开后门冲过去,众人纷纷问候,赫敏激动的拥抱了他,罗恩也开心的拍着他的后背。
“计划变了。”疯眼汉粗声粗气地说,那只魔眼嗖嗖地扫视着逐渐变暗的天空、房屋和花园,速度快得令人眩晕,“我们先掩护起来,再跟你细说。”
哈利把他们都领进了厨房,大家嘻嘻哈哈的坐在沙发或者厨房的操作台上。
一段时间不见,罗恩似乎瘦了,但也长高了不少。
赫敏将长发编成了一根辫子,看起来清爽又利落。
双子更加成熟了,两张镜像般的面孔都带着笑意。
穆迪正警惕地环顾四周,韦斯莱先生依旧温和,卢平看起来没那么憔悴了,而且精神很好的样子,唐克斯则笑嘻嘻的拨弄着头发。
比尔和芙蓉正站在一起,他们看起来可真般配。
还有蒙顿格斯,邋里邋遢好像短腿猎犬样耷拉着眼皮。
这场景让哈利感觉开心极了,他真喜欢他们大家啊,就连蒙顿格斯他也喜欢上了,而上次见面时,哈利还想掐死他呢。
“哈利,你猜怎么着?”唐克斯坐在洗衣机上,朝哈利晃动着她的左手:一枚戒指在闪闪发光。
“你们结婚了?”哈利惊讶道,看看她,又看看卢平。
“对不起,你没能参加,哈利,我们没怎么声张。”
“太棒了,祝贺——”
“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穆迪不满的打断他们。“小子,这次我们没通知你教父,伏地魔绝对派人盯着他呢,这家伙也同意了。”他指了指卢平。
哈利摇头:“我没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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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马尔福庄园的灯也依旧亮着。
“怎么还不睡?” 纳西莎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看到儿子站在窗边发呆,语气软了些,“你该注意休息,别熬太晚。”
德拉科猛地回头,眼神里满是困惑:“母亲,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他走到纳西莎面前,有些茫然,“我总觉得很奇怪....”他垂了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像……就像被人用魔法盖了层雾。”
纳西莎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热牛奶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表情。
“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忘记的。”她沉默几秒,将杯子放在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她转身看向窗外,声音轻得像叹息:“如果想不起来,那只能说明……它本来就不重要。”
“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忘记的……” 德拉科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说服自己,可话音刚落,一阵尖锐的头晕突然袭来,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手撑在桌沿才稳住身形。
纳西莎见状,瞳孔骤缩,下意识伸手想扶他,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德拉科?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可她心里却像被揪紧。
恍惚间,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他惯有的讥讽:“遇到强烈的情绪刺激就会这样,甚至引发眩晕,寻常巫师根本做不到完美掩盖。”
那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态落泪,“我只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西莎指尖还没离开德拉科额头,窗外突然传来带金属碰撞声的马蹄声,打破了庄园的静。
德拉科刚缓过眩晕,皱眉望向窗外:“这是……”
“别说话。” 纳西莎压低声,快步掀窗帘一角——月光下,一辆印着银色天平的魔法部马车停在门口,下来的巫师穿着体面,胸前别着部长办公室的徽章。
“母亲?” 德拉科察觉她的紧张。
纳西莎放下窗帘,脸上恢复从容,只眼底藏着警惕,她理了理德拉科的衣领:“等会儿别多问,跟着我就好。”
两人刚整理好表情,家养小精灵就敲门:“夫人,魔法部部长助理求见,说有关于卢修斯主人的事。”
纳西莎脚步一顿,和德拉科一起到前厅,部长助理直接开门见山,手里攥着份文件:“马尔福夫人,先生。上面是协议——保护一个女孩,为期三个月,期间保证她安全,事成后,卢修斯在阿兹卡班的刑期能减两年。”
德拉科猛地抬头,看向纳西莎,而纳西莎盯着文件上的 “减刑” 二字,指尖微微发紧:“女孩…是什么身份?”
“一个毕业生,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不必多问,” 部长助理把文件递过去,“只需要保证她安全,其他的魔法部会处理,这是资料,你们可以看一下,同意的话就在这里签字。”
德拉科上前一步,伸手接过资料。
他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盼:“这样…可以让父亲离开阿兹卡班吗?”
“当然不行。” 部长助理毫不犹豫地拒绝,语气没有半分缓和,“我们给出的条件很明确,只是减刑两年,这是部长亲口定下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德拉科垂眸看着资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满是嘲讽,魔法部从来都只会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条件拿捏人。
他还是翻开资料,目光落在照片上时,眉头却微微蹙起,指尖停在 “安妮?艾福瑞” 这个名字上,声音带着几分审视:“你们还派了其他人保护她?”
真不是部长私生女么,不然怎么会让魔法部如此上心,还偏偏和诺特、马尔福同时扯上关系。
念头刚冒出来,他脑海里却突然闪过另一个女孩的身影,心头微微发涩。他迅速晃了晃脑袋,将那点异样的情绪压下去,重新看向部长助理。
部长助理抬了抬眼皮,目光在德拉科紧绷的侧脸上扫过,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这不是你们需要关心的。” 他指了指文件上的签名栏,指尖敲了敲纸面,“你们只需要确认——要不要接下这份协议,换卢修斯两年刑期。”
纳西莎只用了两秒便同意了,迅速签了字,部长助理脸上没什么表情,收回协议看了一眼,然后放到一个盒子里。
“那么——纳西莎?马尔福夫人,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我们接到举报,怀疑贵庄园藏匿违禁魔法物品,现在需要进行搜查,请二位配合。”
纳西莎闻言,指尖在裙摆下轻轻攥了攥,目光飞快扫过前厅角,但很快便垂下眼眸,声音平静道:“请便。”
魔法部巫师四散搜查,德拉科靠在廊柱上,看着他们翻箱倒柜的模样,银灰色眼眸里满是不屑——自从父亲入狱,魔法部对马尔福家的 “特殊关照” 就从未停过,他对这种 “刁难” 早已习以为常。
半个时辰后,领头官员拿着空搜查袋冷声道:“暂未发现违禁品,有新线索还会来。” 说完便带人离开。
纳西莎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忽然压低声音:“跟我来,有件事该让你知道。”
她带德拉科进书房,按了按烫金《魔法史》,书架分开,露出黑漆漆的通道。
“别问,跟着我。” 她提煤油灯先走,德拉科连忙跟上。
通道尽头是锈铁门,纳西莎摸出贴身带的古铜钥匙——钥匙链上还挂着枚小小的布莱克家族徽章。
打开门的瞬间,煤油灯的光落在中央石台上:一具透明的水晶棺静静摆在石台上。
棺中之人穿着熨帖的黑巫师袍,领口别着枚褪色却依旧精致的斯莱特林银绿徽章。
他的黑发柔软地贴在额前,眉骨锋利,鼻梁挺直,连唇线都透着几分清冷的弧度,明明是毫无生气的模样,侧脸轮廓却像被月光雕琢过般,透着股熟悉的俊朗——正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水晶棺壁泛着冷光,连他发梢沾着的细碎水珠痕迹、眼睫上若有若无的纤尘,都清晰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睁眼。
德拉科的呼吸猛地顿住,视线死死黏在雷古勒斯的脸上,这张脸实在有些眼熟了,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雷古勒斯...他背叛了黑魔王,然后” 纳西莎的声音发颤,指尖轻轻贴在冰凉的水晶棺壁上,“那个人弃了他的尸体,是我找工匠做了这口水晶棺。” 她抬眼看向德拉科,眼底泛着泪光,“他是我弟弟,也曾是布莱克家的骄傲……我不能让他连个体面的归宿都没有。”
德拉科彻底愣住,他从不知道母亲和雷古勒斯的姐弟情分竟这么深,更不知道这密室里,藏着一口装着亲人的水晶棺。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他和魂器有关。” 纳西莎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被密室里的寒气吞没,“当年他毁魂器失败,身上不仅有追踪咒,还残留着魂器的气息,黑魔王的魂器之间会相互感应,只要靠近或者接触到这水晶棺,他就能察觉到你的存在,可惜并没有人过去。”
纳西莎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痛惜,有不舍,还有一丝独属于布莱克的固执。
“他是布莱克家的孩子,就算知道是陷阱,我也不能让他变成孤魂野鬼,或是落在黑魔王手里,被当成真正的玩物,所以我将他锁在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密室里重新陷入寂静,只有煤油灯燃烧的细微声响。
德拉科看着母亲的背影,又看向水晶棺中的雷古勒斯,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闷又痛,一边是母亲守护的亲情与陷阱,一边是魔法部突如其来的保护任务,两件事像两条绞绳,正悄悄缠绕在一起。
“那个保护任务该怎么办?”德拉科终于开口,声音打破了沉寂。
纳西莎转过身,眼底还剩些泪光,却已多了冷静的决断。她走到德拉科面前,轻拍他的肩,掌心微颤却坚定:“任务要接,还得做好——魔法部握着你父亲减刑的筹码,我们不能拒。” 她顿了顿,语气沉下来,满是沉重的托付,“但这事,你得去通知黑魔王,就说魔法部想要取得我们协助。”
“嗯。” 德拉科点头,目光落在母亲泛红的眼角,补充道,“您也别太担心,我会尽快回来。”
他转身走向密室门口,脚步沉稳,没有丝毫犹豫。
走到通道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母亲仍站在水晶棺旁,身影与灯光、棺木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沉重的画。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一步步走进黑暗的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