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的心情变得很差，尽管这样还要被“死去”的校长拉过去唠嗑。
“我注意到你前段时间和拉文克劳的学生走的很近。”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却让林青青瞬间想起那些啼笑皆非的研学会。
时而为某个魔法理论吵得面红耳赤，时而又突然拐到校园八卦，她还被迫跟着三个不同年级的人一起占卜和看茶叶。
甚至有男生凑过来问她，斯内普是三角派还是平角派？
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了，林青青感觉自己永远也搞不懂男生在想些什么。
还一些赫奇帕奇的学妹们，缠着让她们占卜，问救世主身上是什么味道。
林青青一边思考一边和旁人补充：“柑橙，雨后的泥土，偶尔会有猫头鹰的味道。”
“哦？这还需要思考么？” 邓布利多微微挑了挑眉，镜片后的眼睛闪着促狭的光。
林青青顿时无语，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这老头能用魔力感知整个霍格沃茨的动静，合着自己之前的反应全被看在眼里了？
“请您别随意‘偷看’别人的日常好吗？这很不礼貌！”
小老头笑着摆了摆手，“其实我一直很喜欢拉文克劳，他们总是拥有一些非常有趣的想法。”
“有趣？”林青青声音提高了一些，“您是指他们想让我占卜一下，伏地魔对自己的蛇脸是否满意么？我算是看明白了，要说格兰芬多敢于实践，那拉文克劳就是思想跨越，至于那个谁的审美这一块——”
林青青嫌弃地叹了口气，“年轻时的品味还能说是中二，后来就完全看不懂了，总之就是没品。”
话一出口，林青青突然卡壳，猛地闭上嘴。
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怕不是老头给自己下药了？比如吐真剂之类 。
邓布利多看着林青青瞬间僵硬的模样，低低笑出了声：“你瞧，人真正的心里话，可比药剂逼出来的有趣多了。”
林青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邓布利多则是宠溺地看她，像是对待自家小动物一样，“记住，这也是学习的一种，据说这方面哈利做的非常有天赋。”
林青青的语气里漫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敷衍：“是是是，您的小亲亲最厉害了，我们斯莱特林哪比得上呢？”
她撇了撇嘴，“难道不是么，就因为我是个斯莱特林，所以您才没事就点我一下，又或者讲那套‘爱是最伟大的魔法’之类的。”
邓布利多像是被这话逗乐了，眼尾的皱纹都漾开些暖意，他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前半句可不对，我是喜欢你才那样。”
林青青瞬间打了个寒颤：“别这么说，这太可怕了。”
邓布利多这下笑得更厉害了，眼角几乎要眯成两道弯月：“我就说你是个有趣的孩子。”
林青青没有接话，而是将视线放到远处，“其实呢，我只是相信你，并不是相信‘爱是最伟大的魔法’这句话。说到底，我确实更崇尚力量些，但只要您还在就够了。”
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柠檬硬糖：“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她几乎没什么思考：“因为你是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指尖的柠檬糖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轻声开口：“‘因为我是邓布利多’—— 这话听着，倒像是要把往后的路都托付给我了。”
“你可是我们校长，不托付给你，难道托付给霍格沃茨的画像？”林青青往石栏上倚了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老人闻言，金丝眼镜后的蓝眼睛弯成了月牙，“说起来，盖勒特让我告诉你，远离漩涡，不然会有霉运。”
林青青的眉尖几不可察地蹙起，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您说的‘漩涡’是指 ——”
邓布利多忽然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弧度，显然是在憋着坏笑。
“也许是……感情漩涡？”他故作沉吟地顿了两秒，把小姑娘气的当场掉头就走。
时间来到下午
林青青总算收到了顾师兄的信，对方先是分析了她也许是青春期或者水土不服，随后附了一张清单。
还吐槽了霍格沃茨的选址不好——因为他被邮局赶出去三次，最后只好找了一只海东青负责送信。
林青青看着雨湿后风干的信，挥魔杖施了 “恢复如初”。
随后一边思考，打算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将海东青放回去，可漫天预言家日报却先一步飘了下来。
她伸手接住一张，目光扫过版面——最大的篇幅依旧留给了邓布利多，密密麻麻的文字占去了半张纸；旁边的版块则印着魔法部与食死徒交锋的消息，油墨字里满是紧张的硝烟味。
直到看见 “双方各有死伤” 那行字时，她的指尖猛地攥紧了报纸，眉头也拧得更紧，指节微微泛白。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带着几分懊恼与担忧：不该让塞德去魔法部，起码不该是战斗部门，万一.....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顺着喉咙滑进肺里，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已多了几分决绝——今晚必须进入预知梦，无论如何，她都要看到未来，弄清楚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
夜雾裹着格兰芬多塔楼的寒气，钻进哈利的被褥。
邓布利多的死像块巨石压在他胸口，闭眼就是天文塔顶的场景——斯内普那道绿光闪过的瞬间，校长从石阶上坠落的身影。
他翻来覆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单，意识模糊时，冰冷的魔力将他拖进梦魇——地点是斯莱特林庄园。
灰暗天空下，石墙上的蛇纹透着阴森。
哈利僵在石阶下，看着伏地魔背对着他，黑袍翻飞，魔杖凝着淡绿色微光。
空地上躺着几具反抗者的尸体，刚倒下的巫师，正是曾公开谴责他的人。
“反抗我的代价，是死亡。” 伏地魔的声音像冰锥扎心。
哈利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想举起魔杖反击，却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伏地魔用脚踢开地上的尸体，眼神里满是不屑。
就在这时，庄园的侧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踏着午后昏沉的光，缓步走了出来。
没有任何缓冲，那人抬眼的瞬间，便与哈利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的刹那，哈利的呼吸骤然卡在喉咙里，连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可林青青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瞥见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物。她先是扫了一眼地上冰冷的尸体，随即收回目光，迈开长腿向前走来。
她的长发已垂至腰际，未经修饰地披在身后，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身上一袭黑色丝绒巫师袍剪裁利落，衬得身姿愈发挺拔。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她的五官早已褪去少年时的青涩，轮廓也更加深邃，沉静地眼神让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汤姆，” 她开口，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像是在抱怨谁弄脏了她的地盘，而非为死者感到惋惜。
伏地魔转过身，蛇瞳里的残忍竟淡了几分，看向她时，连周身的寒气都收敛了些。
“他们碍了我们的事。”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刚才的戾气，像是在对她解释，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
林青青仰头，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所以你指望谁来打扫地板，纳吉尼吗？”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地上的人命还不如一块被弄脏的石头重要。
伏地魔盯着她看了几秒，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暖意，却带着种旁人看不懂的纵容。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皱起的眉尖，动作竟有些温柔，与他刚才踢开尸体的狠戾判若两人。
林青青后退一步，“晚饭前清理干净。”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庄园深处，黑袍在风里留下一道利落的弧线，没再看地上的尸体，也没再看僵在原地的哈利。
伏地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侧门后，才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冷了下来，对着空气挥了挥手，几个食死徒瞬间出现，恭敬地俯身，开始清理地上的尸体。
而他自己则站在原地，望着林青青离开的方向，眼神复杂得让人捉摸不透。
哈利僵在石阶下，浑身血液像冻住一般。
莉亚对生命的漠视，和伏地魔微妙的关系，再叠上邓布利多的死、斯内普的背叛，还有记忆里那个温暖的，说会一直陪着他的莉亚。
他想嘶吼，想质问，想弄清这是过去还是未来，可身体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食死徒拖走尸体、伏地魔走进庄园，满院血腥散不去。
心脏狂跳得要冲破皮肤，喉咙堵着滚烫的石头，连呼吸都痛。
“哈利！哈利你醒醒！”
纳威的声音像一道光，猛地刺破梦魇的浓雾。
哈利倏地睁开眼，格兰芬多宿舍熟悉的帐顶映入眼帘，可梦里斯莱特林庄园的血腥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太阳穴的痛感也没完全消散。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心脏，掌心能清晰感受到胸腔里疯狂的跳动，像要挣脱束缚般撞得手心发疼。
刚才在梦里憋了满肚子的嘶吼与质问，此刻全化作堵在喉咙口的哽咽，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鼻尖也泛了酸。
“你刚才一直在发抖，还念叨着‘不要’……” 纳威蹲在床边，脸上满是担忧，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做噩梦了吗？”见哈利只是点头，他又补充道，“罗恩和赫敏他们怕夜里有情况，跟着费尔奇去城堡外围巡逻了，走之前还让我多留意着你，说你这几天都没睡好。”
哈利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得只能挤出微弱的气音。
“假的。”
那声音太轻了，混着宿舍窗外偶尔掠过的夜风，几乎要被吹散。
“什么？”纳威没听清，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往前凑了凑，声音放得更轻，生怕惊扰到还没缓过神的哈利，“你说什么是假的？是刚才的噩梦吗？” 他看着哈利攥着睡衣、指节泛白的手，还有那双泛红的眼眶，心里的担忧又重几分，伸手轻轻碰了碰哈利的胳膊。
“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可以去找庞弗雷夫人……”
“不用了，只是梦而已，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哈利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试图说服自己的坚定。
纳威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不管是什么，醒了就好，你先歇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脚步声渐渐远去，宿舍里又恢复了安静，而另一边，而斯莱特林宿舍里，挂着暗绿色帷幔的床铺边，正萦绕着细碎的啜泣。
潘西坐在床沿，僵着手臂环住缩在怀里的莉亚，指尖有些笨拙地拂过女孩披散的长发。
“莉亚乖，告诉我是谁让你不高兴了？”
林青青下意识抱紧她，把脸埋在潘西的颈窝，泪水顺着布料渗了进去，“对不起...我梦到你被食死徒抓起来问关于我的事情，可你怎么也不肯说……”
这话听的潘西微微一愣，随即才松了口气似的轻笑出声，指尖轻轻敲了敲林青青的后背：“真是个傻姑娘，你又不是哈利波特，值得食死徒费心？好了好了，我总是拿你眼泪没有办法。”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语气太软，所以故意板起一点腔调，嘴硬道，“而且我可没那么爱你，那可是食死徒诶，真是异想天开。”
林青青一点也没有松开的迹象：“对啊，我们斯莱特林怎么会傻到这个地步...我会把你们关起来的。”
“什么？”潘西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突然冒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想推开她看看表情，却被林青青攥得更紧。
下一秒，林青青突然发力，抱着潘西往身后的床铺倒去，暗绿色的帷幔被带得轻轻晃动。
林青青闭上眼，“不知道，可能把你关起来做我老婆也说不准。”
潘西沉默了几秒，继续抚摸她的脑袋，“别怕莉亚，没事的。就算邓布利多不在，我们也会平安毕业，然后远离这场纷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少女沉默地吸了吸鼻子，潘西低头看她，依旧觉得莉亚像个东方娃娃，像是养了个女儿一样，她轻轻拍着女孩后背。
“梅林会保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