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脸上顶着个巴掌印，一脸懵逼地看向纪晚夜。
“说你呢，你还跟个桩似的杵在那儿。”
纪晚夜没好气地对着王五喝道，这一下子不仅是王五，沈月白也懵了。
“你什么意思？”
沈月白不解地问。
“二夫人既然要端一端当家主母的架子，自然是要一视同仁，对待下人公平公正，这府里的下人才能信服，既然是当家主母，这府里的下人都应该归你来管，我说的没错吧？”
纪晚夜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那是自然。”
沈月白昂着头回答。
“既然如此，那开始吧，王五以下犯上，目无主上，竟然敢不把二夫人放在眼里，来人，给我拖出去打。”
纪晚夜声音洪亮，充满威严。
“你……”
沈月白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着了纪晚夜的道儿，话已出口，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在场的几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这王五是老爷身边的红人，谁敢动他，但是大小姐说的没错，夫人要立威，这王五以下犯上确实该罚，几人一时间陷入僵局。
“看看，看看，二夫人，我都要替你生气了，我就说府里的下人都没把你放在眼里吧，你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些护卫竟然还在冷眼旁观。”
纪晚夜继续刺激着沈月白，在场的其他下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向沈月白投来怀疑的目光。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拖出去打。”
沈月白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下令惩罚王五，王五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拖到了院子，不一会儿就传来凄厉的喊叫声。
“夫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可是在为您出头啊。”
王五哭诉的起劲儿，下人们却是寒了心，他们刚刚可是都看在眼里，王五确实在为夫人出头，没想到事到如今还被夫人惩罚，这让他们以后还怎么跟着夫人，为她卖命？
尤其是刚刚态度嚣张嚷着让沈月白给她做主的江妈妈，此时惨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
“二夫人，既然你自己都说了你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这府里的下人都归你管，那我就不越俎代庖了，这江妈妈你看看怎么处理吧。”
纪晚夜顺势把江妈妈的事情丢给沈月白，她倒要看看沈月白打算如何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这江妈妈原本就是我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既然手脚不干净，自然不能再留在府中，打一顿，让人牙子再发卖出去就行了。”
沈月白态度转变，寻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一来既堵住了纪晚夜的口，也防止江妈妈再乱说话。
只是这样的做法是沈月白单方面的想法，江妈妈一听沈月白要把她打一顿，再发卖出去，顿时慌了神，她已经上了年纪，王五的惨叫声还在秋水阁回荡，他一个正直壮年的男子，而且还有功夫在身上，都疼得吱哇乱叫，更何况她一个老婆子，她身子骨怎么承受得住，这样一顿板子下去非死即残，再说她这么大年纪再被发卖出去，人家肯定知道她是在东家犯了什么错才被卖出去的，这样一来她就彻底完了。
“夫人，夫人，求您救救老奴，老婆子年纪大了，可承受不住这样的磋磨啊，我可都是按照……”
江妈妈后面的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沈月白身边的黄嬷嬷一巴掌给打断了，黄嬷嬷眼疾手快，眼看这江妈妈马上就要把夫人说出来，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就给了江妈妈一巴掌，而后又上前抓住江妈妈的领子“啪、啪、啪、啪、啪……”一连十几巴掌，左右开弓，把个江妈妈嘴都打烂了，直到江妈妈口齿不清，一口血吐出来，牙都掉了两颗，整个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纪晚夜嗤笑一声，心中赞叹这个黄嬷嬷是个狠人，好一个先下手为强，这样一顿巴掌打下来，这江妈妈算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贱婢，简直胆大包天，夫人见你们一家人食不果腹，才从人牙子那里把你们买了过来，谁曾想你个老泼皮竟敢恩将仇报，不好好干活儿，坐起偷窃的勾当，还得连累你一大家子，如今人赃并获，你竟然还不知悔改，简直死不足惜。”
黄嬷嬷义正词严的指责着江妈妈，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不要祸及家人，这样的话纪晚夜又怎么能听不出来呢。
“大姑娘见谅，老奴实在气不过，一时激动下手重了些，可别吓着姑娘。”
黄嬷嬷说完走到纪晚夜面前福了福身，算是赔了个不是，然后自顾自地回到沈月白身边。
“来人，把这老婆子拖下去，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沈月白看着黄嬷嬷，对她的反应和做法很是满意，这样一来既给足了她颜面，也省下了很多麻烦，护卫得令就要上前去捞江妈妈。
“慢着！”
纪晚夜一直没说话，黄嬷嬷刚刚的做法既然是沈月白的意思，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人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你还想怎么样？”
沈月白不满地看着纪晚夜。
“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样算了，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盗窃之罪如不严惩，往后蔚然成风那还得了，再说了，这江妈妈就这么放走了，指不定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下人们觉得偷了东西也不过就打打嘴皮子的事情，不足以震慑。”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月白一听纪晚夜不依不饶，顿时有些恼火。
“我原本想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处理的结果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也不知道你这个当家主母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当的，这点事情还找这么多帮手给你圆场，摊上你也算纪向荣倒霉了。冬青已经去迎接了，官府的人应该很快就到。”
纪晚夜嫌弃地看了一眼沈月白，便不想再搭理她。
“姑娘。”
纪晚夜听出是冬青的声音，抬头望向门口却只看到冬青耷拉着一张脸向她走了过来。
“冬青，来的是谁，怎么这么久才到。”
冬青深情复杂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纪向荣那张面色铁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