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昔年吴越争霸之时,西子之女在吴王看来,是甜蜜入心的糖霜,则越王勾践看来,则是更胜五毒的毒药!”
“那个萧何,岂非相似”
“……”
对于萧何,公子高还是欣赏的。
无论其它,单论其人才学,能够在错综复杂的国府行署中晋升如此之快,可见其人能力。
非如此,也不足以在国府很快冒尖,很快晋升。
一些人的评语,总归是有些依据的。
然!
欣赏归于欣赏,此人的根脚决定他会站在自己对面。
故而,若能提前解决此人,无疑是一大好处,尤其是在接下来以及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上。
“兄弟所言,自是有理。”
“不为我等所用,那就是敌人。”
“是敌人,就是要铲除!”
“除去萧何”
“这个……眼下来看,是有些难的。”
“他如今身份不算低,还是父皇赞誉过的人,他若死了,国府和朝廷肯定会查的。”
“影密卫说不定也会出动。”
“尤其,扶苏兄长那边肯定会要求严查!”
“那个时候……哪怕事情不是咱们做的,一些怀疑也会落在身上,但有蛛丝马迹,都会引来麻烦。”
“目下来看,没有好的机会。”
“除非……其人外放,若是外放山东之地,那么,其人若是身死,怀疑到咱们身上的可能就很小很小了。”
“期时,稍稍使点小手段,山东之地,自会有人杀他!”
“……”
公子高将问题抛出来了,自然要给予解决。
将萧何除去
这件事……不难。
所难在于除去他之后的隐患,若是其人死在咸阳,绝对会有人将莫大的怀疑落在他们身上。
那就……不太好了。
造成的影响也不小。
于朝廷国府上下,皆不好。
总体,是弊大于利的。
故而,将他除去,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人去动手。
诸般一处,自然就无漏了。
哪怕有人将事情怀疑到他们头上,也只是怀疑,毕竟……萧何的身份的确特殊。
“有理!”
“和我所想相仿。”
“贸然将此人解决,只怕……麻烦不小。”
“影密卫,章邯不能小觑,他这些年办事,颇令父皇满意,一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近来在做些什么。”
“萧何!”
“他如今在协助大田令郑国为事,若说外放,还是有可能的。”
“何况,以你的官位,欲要更进一步,也是要外放的。”
“接下来肯定要外放的。”
“胡亥,那个时候,当提醒我一下。”
“章邯!”
“车府令那里,可有章邯的消息,章邯会不会也去中原了或者……楚地”
“如今的中原诸郡之地,也就那些地方比较特殊了。”
“……”
胡亥。
行事果然谨慎小心,公子高赞赏之。
摆摆手,示意胡亥坐于原位,此间是乌氏居,门外有护卫的,无需太过于小心。
当然,这般心思是好的。
那个萧何。
如胡亥所言,直接在咸阳将其解决,纵然是别人杀的,说不定都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
无论是否自己做的,一些麻烦自己肯定会碰到。
那就不太妙了。
外放之,其人再出事。
甚好。
以萧何的晋升之快,他接下来肯定要外放的,那也是国府许多寻常官员更进一步的路径。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会外放山东之地
亦或者老秦根基之地
外放山东,事情就轻便了,就好施为了。
外放老秦根基,会稍稍棘手一点点。
仅此而已。
那个时候,也要看查事的人是谁,真要是影密卫那些人,还真得有一个万全之策。
“章邯!”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兄弟想要知道他的行踪,接下来我速速打探,好告知兄弟。”
“章邯若不在咸阳,大可能就是去山东了。”
“中原之事,若成,亦是兄弟之功。”
“楚地那里,也是有功。”
“从眼下的中原情形来看,开春之前,定然有结果了。”
“开春之前!”
“那个时候,想来兄弟也要准备再次离开咸阳了。”
“……”
章邯!
此人的行踪向来隐秘,因身份特殊,但有胆敢探察窥视之人,都会被盯上。
如蛆附骨,如影随形,还真不是说说。
这些年来,影密卫的实力多有精进。
整日里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事,罗网那里都不太好得到消息。
若说找寻他的去处,也不算难。
诸夏间,寻常事根本不可能劳动他们,唯有一些大事、紧要事、特殊之事。
此刻的天下间,咸阳还是安稳的,诸郡之地,满足那些的,貌似也不难猜。
中原之事!
在灾情解决差不多的时候,也有和公子高提议,随即,拟定了文书章程,呈递咸阳。
如今,些许动静开始一一落下了。
楚地,虽不如中原,若成,也少不了一份功劳。
那些事……接下来会有人专门处理。
自己和公子高只需要等待结果就好,从连日来中原传来的消息看,那些人已经自乱阵脚了。
欲要将诸方之力统御一处,根本不可能做到,他们已经开始彼此不相信了,开始互相警惕了。
那就是上上之机。
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功劳是肯定会有的。
大体,也不会拖延很久,顶多数月就会结束。
那个时候。
公子高和自己也会有新的差事落下,嗯,应该说公子高,自己……还是位份不显的。
“中原!”
“胡亥,没有你在我身边出谋划策,许多事还真难料。”
“中原的事情若有结果,你就是头功。”
“下一次的差事,也不知道是去何处。”
“有询问过母亲,母亲也不确定。”
“可能是河西之地,也可能是江东之地,也可能是燕地,接下来的差事,定要尽善尽美。”
“……”
中原诸郡的事情,也有不住关注,还是颇为入心的。
昔年,他们的家国还在之时,尚且非帝国对手,何况现在这些年来,之所以没有花费大力气处理他们,乃是权衡利弊。
若是为了将那些人处理,将整个中原诸郡的根基撼动,就不太妙了,更何况,还有更加稳妥有用的法子。
现在。
那个法子开始有成效了。
那些人着实……不堪,却也需要好好处理。
诸国在山东之地盘踞数百年,若然在短短数年、十年的时间内,将隐患彻底抹除,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起码需要一代人乃至于两代人的时间,叔父就曾说过那般道理。
“具体是什么差事,的确没有什么口风。”
“兄弟也不需要着急,无论是什么事,总归不可能又是中原之地那样的突发灾情之事。”
“哪怕就算类似中原的灾情之事,再处理起来,也不会很难。”
“非紧急突然之事,一切就不会很难,多多少少,都会有例可循。”
“……”
胡亥浅浅的吃着酒菜。
关于公子高下一个差事是什么都是未定的,还是要看父皇。
就算是现在可能定下,也是未知之数。
何况,距离开春还有数月之间,也是根本无需着急的,在离开咸阳之前,定然会有的。
那时,再好好做准备不迟。
“是那个道理。”
“中原,东郡。”
“王家!”
“兵家一脉!”
“说起来,昨儿我看书的时候,倒是想起一个兵家高人,胡亥,你可知晓尉缭”
“……”
中原的事情,得到父皇的言语。
心中安稳,那些事情算是过去了。
总算可以好好歇歇了。
可以好好的放松放松。
放松
有那个心思,又怕过于放松,使得心性惫懒,使得动静有乱,使得意志有损。
尤其,被母亲和父皇看到了不好。
除却最初回来的那几日,最近几日,母亲多叮嘱自己多多看书,多多想一想这一次外出为事的不足。
若有不解,多多请教太学以及国府的前辈。
也可以去两大学宫走一走,若有看入眼的人,也可收归麾下。
父皇!
倒是没有什么言语。
这次外放齐鲁、中原的心得
自然是有的,归途之中,就有想过一遍,的确和咸阳内外办事不一样,所需要考虑的事情也大部分不一样。
若是那场突发的水灾出现在关中,想来……自己解决的会相对轻便些,虽难,还是过去了。
尤其。
王家那里,别有所得。
一个引子也就够了。
也如胡亥所言。
帝国大局,在一天下之时,就有变化了。
每个人都要思忖前路前程,贵为天子始皇帝陛下的父皇,也是日日殚精竭虑,为帝国长治久安耗费心力。
那些群臣文武,或为前程,或为重任,或为琐事……,亦是在耗费心力,自己如今也在其中了。
预谋大事。
非有人助。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个人再聪明,有些事,总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只是,在难有大才在身边的时候,也唯有尽可能让己身变的聪慧、敏巧一些。
尉缭!
是昨儿思忖王家之事时,偶然想到的一个人。
那时帝国一天下的功臣,只可惜,此人在帝国一天下之后,就一力辞官了。
就离开咸阳了,连父皇于他的封赏都没有理会。
着实一个奇人。
记忆中,母亲还与自己说过那人。
“尉缭!”
“曾经的国尉尉缭!”
“于此人还是多多少少知晓一些的,帝国一天下,其人功劳不小,尤其是兵道上的大谋大略。”
“非如此,也不足以成为国尉。”
“章邯、赵佗、蒙毅等人都曾受过他的一二教导。”
“其人是魏人,因在魏国不受重用,所学难以施展,便是入秦,得父皇大用。”
“东出大事上,其人献出的谋略,很重要。”
“护国学宫的讲义上,至今都有他的一些文章、手札,太学之中,也有留存。”
“此人,很特别。”
“帝国一天下之后,便是走了。”
“否则,如今当……,也不一定,当年那个尉缭入秦的时候,年岁就已经很大了,很苍老了。”
“算着时间,如今若是身故,也不是不可能。”
“兄弟怎么会想到此人”
“……”
举起手中酒水,于面前的公子高一礼,闻得尉缭之名,胡亥有些诧异,微微颔首。
继而,品了一口酒水,将所知娓娓道出。
对于此人,自己所知也是不多。
尉缭!
当年入秦的时候,年岁就很大了,现在……估计都已经死了,兄弟怎么突然想到此人
“此人的确特殊。”
“章邯、赵佗、蒙毅等人,眼下皆文武双全之人,着实……难得,很难得!”
“尉缭!”
“此人入秦之时,年岁虽大,韬略上,丝毫不逊色父皇身边的其他人。”
“其人又非军中征战的杀伐之人,我所想……其人是否还活着若是活着,是否有机会……去拜访一番”
“胡亥,你意下如何”
尉缭!
在寻常的普通人中挑选大才之人,多难。
原本的大才,又各有所属,又各有动静,也非轻易可得。
那个尉缭,是因王家之事想起来的,能够担任国尉,其人之才根本不需要怀疑。
尉缭。
离开咸阳十余年,眼下如何
不知道。
有些好奇。
若是死了,也就罢了。
若是没死。
那么,自己有心去见一见,尉缭是魏人,离开咸阳之后,最可能就是归于魏地。
算起来,也不算远。
万一有所得呢
为了大才之人,父皇当年都躬身多次,都不吝礼仪,何况自己完全可为!
所难。
就是不知尉缭下落。
“哈哈,兄弟之意,我能明白。”
“尉缭!”
“兄弟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尽快托人打听尉缭的下落。”
“若是其人还活着,那时,我与兄弟同去同请!”
“若是其人不在了,也……,也当有个结果!”
公子高都已经将事情说的这般清楚相近了,胡亥自然明白,抱拳一礼,用力点点头。
“合当如此。”
“此事,就有劳你了。”
“胡亥,你……,你的那件大事,真的不挑选一番母亲那里有不少人选,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
“于我说说,我和母亲好好说一说。”
“怎么说你也是有功之人,姻亲之事上,必须好好选一选!”
“……”
胡亥的办事能力,公子高还是信任的。
胡亥,真不错。
为何母亲就不喜他呢还是因当年的事情
女子,心性心胸着实难解。
这一次回咸阳,胡亥的大事也来了,身为公子,那般事情,依从礼仪,是由母亲负责的。
胡亥,对于那般事似乎不强求,无论母亲为她选哪一家的女子,都是可以的。
以母亲对胡亥的态度,说不定……。
思忖之,还是觉得应该好好选一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