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十人众是真的有事。
上面突然派下任务，说打算在某些世界，某部分区域率先推广邪灵鉴定之术，问地球福地能抽出多少算力，覆盖多大的地盘……这种科学的事当然要问叶寒。
对叶寒来说，这不是多难的题目。
粗略统计了福地的整体算力，估算了虚拟世界模拟以及科研算力的需求增长，再合并随着灵能置换普及，大家修行提速的算力增加，留足服务器波动的余量……
他给出了一个比较确切的数字——十万纤维。
不过他并不建议这么干。
就好像抗生素，一下分量用够了，效果是最好的。断断续续，又用量不足，不仅治不好病，还容易搞出抗药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并不足以形容这种博弈对抗。
“叶神你不能这么说！就算咱们要搞颠覆宇宙的大事情，也不妨碍发一篇小论文先占坑吗……创意已经公开了，技术未必能保密，万一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咱们岂不要哭死？”
逝大高材生伶牙俐齿说道。
叶寒陷入了沉思。
这当然不是胡斯坦的临场发挥，逝大高材生虽不是书呆子，随机应变能力也没这么强。
主要是叶寒可能的反应，大家来之前早算好了，备全了说服他的套路。
不管怎么接话，总有一套适合他。
没办法，“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这话虽然不全对，但其中有心无心、有意无意的道理却十分深刻。
就仿佛薛定谔的猫，有没有人观察攸关性命。
大道之行，有心还是无意，同样很重要！
叶寒知道这样做有功德，能救自己的命，然后奋力去做；和他不知道那能救命，完全是机缘巧合，情势使然……
虽然做同样的事，回报的功德可能相差几倍，甚至更多！
所以小伙伴们虽然知道了前因后果，明白其中的道理，却绝不会跟叶寒说，而必须另找说辞，说服他那样做，帮他保持无心，最大化功德收益。
也幸亏科学家情商不高，遇到这种事从来就事论事，不会怀疑太多。
于是一番唇枪舌剑下来，叶寒一张嘴难敌几十张口，被成功睡服。
不仅同意了邪灵鉴定的推广，甚至迷迷糊糊同意了过段时间就进下轮游戏，刷刷自己那无数个S的金字招牌，给福地新人们振振士气的要求。
是的，下轮游戏，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心魔幻境。
跟赚取功德的有心无意一个道理，心魔幻境的考验也是事先不知道最好。
这回倒无关功德收益，而是知道真相之后，极容易陷入“我在第一层，幻境在第二层？还是我在第二层，幻境已经到了第五层……”这样噩梦套噩梦的无尽循环。
当然，过程中也少不了大明星的绝妙助攻。
苏白白助攻了什么？
她的助攻就是及时撤退。
实在不堪众目睽睽的围观，她不惜穿上十二章服，呼唤十二金人，强行撕开观音坐脸的禁锢，掩面而退！
没了她这充电宝，缺心眼的叶寒很快陷入懵懂，迷迷糊糊就答应了城下之盟。
否则鉴别邪灵还能用抢占坑位来解释，参加游戏提振士气这么荒谬的理由，怎么可能过关？
要知道，种子选手对应光阴战场，本来就是三个月一轮的游戏。
而从上轮出来到现在，也就刚刚过去三个月，地球时间的九个月……
更别说种子选手还能带薪休假，而且是一年能休半年那么夸张的长假——因为光阴战场任务多收益大，消化吸收需要的时间更长。
基本上，半年一轮是常态，掐着时间进的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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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分寒一边激光核弹打印文稿，一边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同时，黑洞分寒却遇到了麻烦。
从星机盘化身黑洞以来，福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地球时间是大半年，而黑洞分寒这边才过去了……不到一天。
黑洞的时间扭曲效应果然存在。
通过消息互传，哪怕分成两半仍旧聪明绝顶的科学家早计算清楚了，两边时间流逝速度比大约50:1。
这是一个极夸张的数字。
虽然没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尺度，却也十分接近了。
不过叶寒此刻最大的麻烦，还不是岁月穿梭催人老，时间于他不公平。
时光回溯的大潮中，他接收了大段大段因切伦柯夫效应而高光发亮如同论坛置顶的论文信号，迅速消化理解吸收，并借星机盘的量子网络推演计算。
然而没过多久，麻烦来了。
来自何处？
十二巫。
因为三花散，五气凋，寿元将近，打算用一些邪门歪道瞒天过海，晋升上三境的十二位阴魔宗长老：钧天、苍天、变天、玄天、幽天、颢天、炎天、朱天、阳天、阴天、雨天、晴天。
他们的召唤仪式被打断，阵心两界池被强拆，吞星颅被夺，玄阴神幡叛逃……原本已是心如死灰，自觉死期将至，甚至被星机盘所化的黑洞吞噬都忘了反抗。
也是不敢。
当时漫天天师神佛鸟人看着呢。
他们一群小小法相，除了抱头瑟瑟发抖，还能如何？还敢如何？
结果毫无悬念的被吸入星机黑洞。
然后闭目待死的他们豁然发现，这竟然不是他们的死期！
不仅不是，还是他们的大机缘！天大的机缘！
黑洞确实是一个世界崩溃陨落的终点没错，但这终点里面，俨然孕育着震惊世人的新生！
所谓不破不立，否极泰来；又有经云：阴极阳生，阳极阴生，物极必反，天地之道，果然是有道理的！
天地间最壮观的破灭，也孕育着最华丽的新生。
难怪玄阴神幡会临阵叛变，甚至自寻死路的投入这片世界，根本就是为了赶紧占坑，免得被别人占去啊。
十二巫为什么能知道这一切？看穿这一切？
说机缘巧合也好，说天命所归也罢，摧毁旧世界，建立新世界的过程，本来就刚好有这么十二个位置，连名字都很像，只是要多一个字——十二祖巫！
盘古劈开混沌，分清浊定乾坤，力竭而亡，死后元神化三清，身体精血化作万物，还有一小部分，可说血脉巡行的规则，天生地长的秩序，盘古力量最直接的化身，便是十二祖巫。
分别司掌木、金、水、火、风、雷、电、空间、时间、天气、毒等等……
十二巫当然不是十二祖巫，除了道家信仰类似，名字相像，数目对的上，无论血统、种族，还是功法、修为，或者别的什么，都相差甚远。
根本不是帝江、句芒、祝融、共工、玄冥、后土、烛九阴……这些上古大神能比。
但是，名字配套了，数目合适了，信仰也擦上边了，经历着毁灭与新生的世界，朦胧中便将那股玄之又玄的意念力量寄托于他们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新世界中生命虽多，却全是不知道转弯的死物残魂执念，活人统共就那么几个吧。
总之。
钧天长老渐渐的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
炎天渐渐的兽头人身，身披红鳞，耳穿火蛇，脚踏火龙；
幽天则蟒头人身，身披黑鳞，脚踏黑龙，手缠青蟒；
阴天人身蛇尾，背后七手，胸前双手，双手握腾蛇；
…………
虽然世界碎片正四面八方不可逆转的落入黑洞，相互摩擦出惊世的雷霆，碰撞出灼热的火花，挤压的时空空间都乱掉了，物质精神全部灰飞烟灭，无数执念残魂于其间挣扎哀嚎。
但空间的力量向钧天汇聚，让他如鱼得水，轻松避开所有挤压；
火焰的力量向炎天汇聚，令他不惧高热，甚至越来越强；
幽天收拢水气，阴天收拢碎片之末……
十二巫各有力量寄托，梳理整饬着这方世界，让重归混沌的世界渐渐孕育出新的规则，反过来，他们也籍着规则的加持，一跃成为新世界的主宰。
外面的世界，他们无论如何无法突破的上三境关隘，在这个世界，在十二祖巫力量寄托的过程中，他们不知不觉就突破了！
不，准确的说，根本不需要突破，因为十二祖巫是天生的上三境。
自从诞生那一刻起，他们便是法则汇聚，大道所衷，根本不知中三境下三境为何物。
当然了，十二巫收获那么多，一切的始作俑者，星机盘的执掌者，黑洞新世界的创造者叶寒，收获不可能比十二巫小。
十二巫成了十二祖巫。
他就算不当注定要挂的盘古，让星机盘承担破而后立的一切，其后道祖三清的位子，怎么也有机会试上一试的。
然而，这是一个盗版的世界，一个复制粘贴既有成例的世界，并不是他想要的世界！
他想这个世界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力量，影响既定的结果，影响科学的结论。
或者就算有，也必须是依循着洛伦茨流形，能够产生封闭类时曲线的世界！
察觉到他危险的想法，虽处于混沌，已经拥有本能的世界意志抛弃了他。
而承载了世界意志十二祖巫，也瞬间将他标记，顺应天意，也服从己心的将他视作了生死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