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看着顾母，“这样一来，对我，对她都好。”
顾母愣愣的看着顾君茹，顾君茹的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这么做确实是对她也好，对顾陌也好，她的两个女儿都能从中获利，对她这个当娘的也好。
可是仔细一想，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灵脉承载着修仙者的灵根、仙缘、可以说是一个修仙者能够修仙的基础，也是决定一个修仙者问鼎大道的主要条件。
换灵脉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其一，这其中的痛苦是难以言喻的，灵脉越是纯净越是先天卓绝的，取出来就越痛苦，尤其为了保证取出来的灵脉依旧纯净，能够放入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就势必要用些不损灵脉的手段，而不损灵脉，就损身体别的东西了，那种痛苦，正常人哪里能忍受？
而顾君茹的先天灵脉本来就不咋地，基本就是废的，一根废灵脉，取出来也不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连顾陌经历的千分之一的痛苦都没有。
她那根后天灵根就更不用说了，还没和她的身体融合，取出来也容易的很。
所以，换灵脉，从头到尾承受痛苦的只有顾陌。
顾君茹只不过稍微承受了那么一丁点的痛苦，就得到了一根绝佳的灵脉改善资质。
其二，顾君茹说是把先天灵脉和那根看起来很厉害的后天灵脉全部给顾陌，去换顾陌的一根先天灵脉，听起来好像还是顾陌捡便宜了。
可……每个人的身体条件是不同的，顾陌的先天灵脉到了顾君茹这里依旧能用，但顾君茹的先天灵脉和后天灵脉到了顾陌，完全有可能变成废灵脉。
所以捞到好处的还是只有顾君茹，顾陌什么都没得到。
这怎么算是双赢的局面呢？
顾母觉得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顾君茹不可能不懂，可如果懂的话，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也许、也许君茹确实是一时没想通这些关节吧。
她亲手养出来的女儿，善良又体贴，怎么可能主动去害顾陌？
就算她害顾陌，那也是被顾陌逼得！
看到顾母一直若有所思，没有回应自己的话，顾君茹扯了扯嘴角，暗自冷笑一声。
自己还想着以后成就大道了，要好好孝顺顾长老夫妻，结果他们呢？可对得起她一番苦心？
顾陌都那么对她了，现在她只是想要顾母帮自己小小一个忙，顾母竟然还在犹豫？
难道就因为顾陌才是亲生的，所以无论自己付出再多，在顾长老夫妻眼里，都不如顾陌重要吗？
顾君茹垂下了头，“我知道是我为难娘了，算了吧，终究是我不配做爹娘的女儿，不配为爹娘争光。”
顾母回过神来，赶紧安抚顾君茹。
“君茹，你是娘最体贴的好女儿，那逆女不过是占了个名分，就算她强大了，眼里心里也没我这个母亲，我如何会舍不得？”
顾母终于下定了决心，“娘会帮你的，娘一定会帮你成就大道，让你成为修仙界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丹修！谁都不能抢走你的风头！”
她自己本身修为进阶无望了，只能靠女儿来为自己争光。
顾陌这个女儿从前废才为她丢人，现在是厉害了，可不听她的话，也不心疼体贴她这个亲娘。
只有君茹，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却是她一手养大的，她能靠的上的只有这个女儿。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帮她？
帮她就等同于帮自己。
“无论她同不同意，娘都会让她同意，她的命都是娘给的，若是她不同意，娘有的是手段对付她！”
是的，顾陌的命是她给的，这种血缘上的因果关系顾陌是切不断的。
这一次，她不会再给顾陌肆意妄为的机会，顾陌必须答应！
顾母去找顾陌了。
顾君茹看着她离开，脸上的柔弱逐渐消失。
要不是姜无淮说顾陌的先天灵脉已经逐渐被顾陌开启，现在只能让顾陌主动割灵脉，才能将这根先天灵脉完好无损的切割下来，她也不会找顾母的。
不过现在顾母答应了就好，顾陌愿不愿意都不重要了，顾母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由不得她答不答应了。
所以，让顾母去劝顾陌，不过是她委婉的说辞而已，她知道顾母肯定会用一种比较惨烈的特殊手段的，甚至顾陌的命可能都保不住。
但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是顾母逼顾陌的，所有残忍的事都是顾母做的，她可怎么都没做呢。
顾母看在和顾陌母女一场的份上，先去劝了顾陌主动献上灵脉。
她好言好语的，希望顾陌识相，免得真弄得母女反目，最后逼她出绝招。
顾陌表情冷冷的，“这么爱你女儿，你怎么不拿出你的灵脉跟她换？怎么不叫你丈夫拿出他的灵脉跟他换？让我换，我凭什么换？”
顾母怒道：
“君茹变成这样都是你害得，现在只是想要你的灵脉补偿君茹而已，你还不乐意？”
顾母表情扭曲，看顾陌的眼神全然就是看仇人的眼神，“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我现在要你的命，也是天经地义，更何况我只是要你一根灵脉而已！”
她说：“这灵脉不是君茹要的，是我要的，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要拿走自己生下来的东西，是我的权利，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只是通知你而已，这灵脉，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别以为你现在修为比我们高，我就拿你没办法，只要你还活着，你的这身血、这身骨，就都是我的！”
顾陌经历过许多位面，看到过许多父母孩子反目成仇的一幕，但她从未见过顾母这样的。
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没有尽到关心照顾的责任，生下来就弄丢了。
十几年后找回来，也没有内疚补偿，反而是一味的迫害。
迫害完了，还要去责怪亲生女儿不懂事不体贴不孝顺。
现在更是想要亲生女儿的，亲生女儿不给，就威胁要用特殊手段对付。
想都知道顾母能用上的特殊手段是什么，她是当娘的，如她所说，这具身体的血是她给的，骨也是她给的，她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这具身体死，这具身体就算修为再强大都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