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修的表情变得复杂。
秦总是他多年的商业伙伴,为人正直,不可能帮顾陌说谎。
“秦总当然会帮你说话!”
阿盛不依不饶,“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合起伙来欺负没身份没背景的溪溪!”
“够了!”
江聿修突然暴喝一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江聿修深吸一口气,看向阮溪的眼神充满失望:“阮溪,我真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下作手段,装可怜、编故事,就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阮溪猛地抬头,脸色煞白:“我没有……江总,我真的没有……”
她摇摇晃晃地后退两步,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指控。
晚风吹起她单薄的裙摆,显得她更加弱不禁风。
“溪溪!”
阿盛赶紧扶住她,“你喝太多了!”
阮溪的身体突然一软,眼看就要跌倒。
江聿修再也控制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她。
“小溪!”他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让阮溪流下了泪水。
阮溪虚弱地挣扎着:“江聿修,你放开我……”
江聿修的手却收得更紧。
他低头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的女孩,眼中的愤怒早已被担忧取代:“你一直没好好吃饭是不是?瘦成这样……”
阿盛在旁边神助攻,“江聿修,你永远都无法想象到,溪溪这些年为了你到底吃了多少苦!”
江聿修浑身一震。
难道当年阮溪离开自己,真的有苦衷?
难道自己痛苦的这些年,阮溪和自己一样痛苦?
顾陌冷眼旁观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无论真相如何,只要阮溪一掉眼泪,一装柔弱,江聿修就会立刻缴械投降。
“江总。”顾陌平静地开口,“阮小姐的情况似乎很不好,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江聿修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但当他看到阮溪紧闭的双眼和颤抖的睫毛,所有理智又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用救护车,我亲自带她去医院。”
他简短地说,然后打横抱起阮溪,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车。
阿盛得意地看了顾陌一眼:“看来江总心里的人还是我们溪溪,有些人啊,机关算尽,不过是一场空。”
顾陌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是静静地看着江聿修远去的背影。
秦总走过来,将披肩递给她,眼中带着同情:“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谢谢,不用了。”
顾陌接过披肩,优雅地搭在手臂上,“我司机就在附近,另外,谢谢秦总今晚的仗义执言。”
顾陌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的停车场,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遮住了她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此时阮溪被江聿修抱到了车上,车子已经快速开往了医院。
黑色迈巴赫在夜色中疾驰,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阮溪苍白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她纤长的手指紧紧抓住真皮座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放我下去……”
阮溪虚弱地挣扎着,声音里带着哭腔,“江聿修,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江聿修冷峻的侧脸在仪表盘微光中显得格外锋利,他不但没有减速,反而猛踩油门。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穿过一个红灯,引得后方车辆一片刺耳的喇叭声。
“没有任何关系?”
他冷笑一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七年前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
阮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捂住胸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江聿修余光瞥见,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但还是狠心没有减速。
“医院……我不去医院……”
阮溪艰难地喘息着,伸手去拉江聿修的胳膊,“求你,停下来,放过我好不好?”
江聿修猛地打转方向盘,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阮溪因惯性向前冲去,又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座椅。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你到底想要怎样??”
她睁开泪眼,声音颤抖,“我都已经这么痛苦了,你的报复还没有完吗?七年前的事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江聿修解开安全带,面对她。
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捏住阮溪尖细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解释?”
他的声音低沉危险,“你所谓的解释就是留下一封信,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
阮溪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但她倔强地没有躲闪:“我当时有我的苦衷!”
“苦衷?”
江聿修突然松开她,从车座暗格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粗暴地扯开后,一叠照片如雪花般散落在阮溪腿上。
照片上,年轻的阮溪穿着比基尼,在一个富二代模样的男人怀里笑得灿烂。
游艇、香槟、日光浴……最刺眼的是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正是江父葬礼后的第二天。
“这就是你的苦衷?”
江聿修的声音冷得像冰,“在我父亲下葬的第二天,你就迫不及待地爬上别人的游艇?”
阮溪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照片,眼中的泪水不断滴落在相纸上。
她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话啊!”
江聿修突然暴怒,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鸣响,“编啊!告诉我这些照片是pS的!告诉我你有天大的苦衷!”
阮溪的肩膀剧烈抖动起来,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这些照片……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
江聿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声音恢复了商场上惯有的冷静:“既然你现在没事了,那好,我们来谈谈你爸的债务问题。”
阮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我爸?”
江聿修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慢条斯理地翻开:“根据法律程序,你爸的公司破产后,债务确实可以免除。”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但我手上有一些……特别的东西……”
阮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