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虚 荣
我把手伸过去，她的手按在我的手腕上。她闭上眼摸了一会儿，然后翻开我眼皮看看，又让我张开嘴看看舌头。
最后她伸手捏了捏我的小臂和肩膀。
“在吃药吗？”
我点头说：“在吃，医生说我神经衰弱。”
“你是伤了元神，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去旅旅游，放松下来就好了。你没病。”
“但是工作不允许啊，我是警察。就说我来这里吧，刚到这里就遇到了纸人抢信用社的事情，这纸人不只是抢了信用社，还杀了信用社五个员工。最后把自己和钱一起都烧了，你说我能坐视不管吗？”
“你到关岭镇来做什么？”
“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见上一下姥姥你，我想问问双生蛊能不能解。”
“那我问问你，一旦双生蛊解了，你是不是就要抓了我这个外孙女？我可就这么一个外孙女了，你要是再把她抓了，我可就真的绝后了。”
“她杀了人，还不是一个。不过她也立了功，……”
“说这些都没用，双生蛊种上就无解，你注定没办法抓她。她性子烈，你要是把她关进大牢，她会自尽而亡，到时候，拉着你一起去见阎王，你就太冤了。”她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这么年轻的警官，前途无量啊！死了的话太可惜了，你不能死啊！好好活着，争取为国家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我点点头说：“我会的。”
我站了起来说：“那我就不打扰了，姥姥，明天见。”
“对了，明天我要上山，你能不能带着小意一起来？她一直对长顺有偏见，相信在关岭这段时间，她应该对长顺有些了解了吧。她的姥爷是个盗墓贼，结果她也成了个盗墓贼。长顺和他们不一样，长顺是英雄。我是英雄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劝劝她，让她不要那么仇视我。”
“我尽量。”我说。
“好吧，那就拜托王先生了。”姥姥站了起来，对着我鞠了一躬。
我从族长家里出来，怎么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是啊，在当时看来，姥姥的选择是没错的。关长顺是一个英雄式的人物，而左诚意的姥爷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个盗墓贼。
姥姥选择关长顺有什么错呢？要是我，也不会愿意和一个盗墓贼过日子，我也会选择关长顺这样的大英雄。
有一个好消息是，姥姥竟然邀请我一起上山去王陵祭拜关长顺。
但是我必须带上左诚意，怕是左诚意不会同意的。但我还是打算去试试。
我不想直接去废品站找左诚意，我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王大力，你还想得起我，不容易啊！”
“我见过你姥姥了，有些话要和你谈谈。”
“她最会蛊惑人心，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
“见面聊，你来我这边吧。”
“我不会去。”
“我去十字路口等你。”
说完，我啪的一下合上了手机，单手关上手机盖子的动作，别提多潇洒了。
在大街上，拿着三星手机打电话，惹得旁人围观，这是一份荣耀。
我心里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因为虚荣，我倒是觉得，人应该有点虚荣，不然会失去追求，真的会抑郁。
我到了十字路口的时候，正看到左诚意穿着一身黑黄撞色的连衣裙走了过来，她好像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到我面前后，背着手看着我扭动了一下腰肢说：“走吧！”
要不是我经办了电子厂的案子，我真的很难把这样一个俊俏佳人和杀人犯结合起来。我怎么敢想，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是一个冷血杀手，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呢？
“没见过美女呀！不对啊，那白月和左诚意可都是川妹子，那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哦我知道了，不对你口味。”
“你胡说什么呢，我有正事找你。”我一摆手说，“走吧，回去谈。”
这一走，她还就挽住了我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和人打招呼。她倒是自来熟，见到人不是喊舅舅，就是喊舅妈。
她就这样挽着我，一直跟着我到了我们租住的院子里。
进去我就插了门，甩开了左诚意的胳膊，她死皮赖脸地挽着我，咯咯地笑着说：“咋了，玩腻了要甩了我呀！”
“你别胡说八道，进屋，有正事找你谈。”
进了屋，大家都在，我们围着桌子坐下。
我说：“今天我们开个会，就是关于明天祭祀关长顺的问题谈论一下。关长顺对关岭镇的贡献想必大家都有耳闻了吧，所以，祭祀关长顺是一件大事。刚才我去见姥姥了，她邀请我和左诚意一起去参加。我觉得，我们应该去。”
左诚意大声说：“谁爱去谁去，我肯定不去。关长顺是谁，那是给我姥爷戴绿帽子的人，我去祭拜他，我是不是贱啊！”
我说：“你不去，我怎么去？你姥 姥的意思是，让我劝劝你，认了她这个姥姥。”
“我就知道你被她收买了，我凭什么认她？她跟野男人跑了，丢下我妈和我姥爷不管，她倒是潇洒了，跑这边给人家生了个儿子。现在她儿子孙子都被抓了，想来认我，是不是想让我妈和我给她养老送终啊，她人长得美，想得比长得还要美呢。”
壮壮在一旁小声说：“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阴春丽说：“是啊大力，你不能不顾及左金莲的感受。是姥姥给姥爷戴了绿帽子，还和别人生了儿子。”
我看看姚雪和白月，她俩都低着头不说话，很明显，都站在了左诚意一边。
左诚意看着我说：“你怎么想出来的呢？你怎么会觉得我能和你去祭拜关长顺呢？”
我知道说啥都没用了，我说：“不去就算了，我就是为了任务行了吧！”
“我恨不得把关长顺的尸体挖出来鞭尸，你让我去祭拜她，别说我不同意，我的家族要是知道我去祭拜关长顺，都会批斗我的。”左诚意站了起来，看着我哼了一声说：“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说完，她气呼呼地离开了。
姚雪追了出去，在大门口劝了她足足有半小时，这才送走了她。
姚雪关了门回来说：“大力，你过分了哈！你太侮辱人了。”
我这时候很严肃地说：“在当时的年月，当时的社会氛围，那是一个成分至上，美女 爱英雄的时代。左诚意的姥爷是个盗墓贼，关长顺是贫农，是英雄，是一位了不起的队长，带着大家开山修路的领导者。你们都是女人，让你们选择，你们是选择关长顺，还是选择那个盗墓贼？”
我说：“关长顺的堕 落，出于偶然。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姚雪敲着桌子说：“王大力同志，你立场有问题了哈！”
“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说，“行了，散会吧。明天我们抓捕刘瘸子和姥姥，等他们祭拜完了再抓，杨队会配合我们一起行动。”
姚雪说：“大家早点休息，明天出任务，都机灵点。别让刘瘸子给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