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真人看着哈哈大笑的西村秀人和荒木播磨,又看了一眼露出尴尬笑容的宫崎健太郎,他有些莫名其妙。
“西村君,我不觉得我的问题有多么可笑。”长岛真人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说道。
“不不不。”西村秀人好不容易止住笑,他看着长岛真人,说道,“你的问题并不好笑,只是……”
也就在这个时候,荒木播磨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他转头问长岛真人,“长岛君,你为何对程千帆这么感兴趣。”
“特高课在翡翠街搜捕上海特情处南京站站长周长柳,却一直没有所获。”长岛真人对荒木播磨说道,“我怀疑周长柳夫妻已经成功从封锁圈逃离了。”
……
“我仔细研究、查看了关卡的名单记录,程千帆曾经出现过,我对这个人产生了怀疑。”长岛真人说道,他看向西村秀人,担心西村秀人会生气,便说道,“西村君,我并无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我明白。”西村秀人点了点头,“你能够亲自过来问我,这已经说明你的态度了。”
看到西村秀人没有生气,长岛真人心中高兴,这位西村君的脾气可不算好,且极为好面子,没想到这次竟然如此通情达理。
“只是,长岛君。”西村秀人说道,“你的怀疑对象错了。”
“错了?”长岛真人愣了下,然后他面色阴沉的看着西村秀人,他没想到西村秀人竟然对程千帆如此维护。
也就在这个时候,西村秀人指了指宫崎健太郎,“长岛君,我再次向你介绍一下,上海特高课的宫崎健太郎,同时宫崎君还有一个隐秘的身份……”
……
“程千帆见过长岛少佐。”程千帆苦笑一声,起身向长岛真人微微鞠躬。
“什么意思?”长岛真人这下子是真的愣住了。
“真正的程千帆早就死了,现在的程千帆是宫崎君所假扮的。”荒木播磨微笑着说道。
“纳尼?”长岛真人惊呼出声,他看了看宫崎健太郎,又看向西村秀人,看到西村秀人点点头,他又看向‘程千帆’,最后发出一声叹息,“也就是说,‘程千帆’是帝国自己人。”
“正是如此。”西村秀人点点头。
长岛真人一时沉默,他仔细研究、琢磨,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程千帆,现在却被告知程千帆实际上是日本人,是上海特高课的特工宫崎健太郎所假扮的,这令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也就是说,我对程千帆的怀疑是错误的了。”长岛真人摇摇头,叹息着说道。
“正好,程千帆也在这里,长岛君有什么不解之事,都可以询问程千帆这个当事人嘛。”西村秀人笑着说道。
他只觉得这种情况非常有趣。
……
“长岛君,我就在这里,你尽可提问。”程千帆态度温和说道,“希望可以为你解惑。”
“如此也好。”长岛真人看着宫崎健太郎,他问道,“宫崎君,你当日去翡翠街做什么?”
“我在揽玉阁定了一些首饰,是过去取首饰的。”程千帆说道。
“首饰是送给谁的?”长岛真人又问道。
“是送给内人的。”程千帆说道,“我知道长岛君要问什么,这些首饰是几个月前就下定的,只是此前一直在上海,这次来南京才有机会去取。”
“为什么是在前天去取?而不是来到南京后就去取?”长岛真人又问道。
“长岛君!”西村秀人有些生气了,长岛真人的口吻和态度就像是在盘问嫌犯,这令他觉得没有面子。
……
“无妨。”程千帆摆摆手,说道,“虽然和长岛君是初次相识,不过,长岛君的这种对待工作认真缜密的态度,我很敬佩。”
他看着长岛真人说道,“来南京后事情驳杂,首饰就在那里,也跑不掉,就不着急去取。”
“那为什么又突然想到去取首饰了?”长岛真人质问道。
“因为和内人吵架了。”程千帆苦笑一声,说道,“就想到了这些首饰,想着用首饰哄内人开心。”
“为什么吵架?”长岛真人又紧跟着问道。
“长岛君!”西村秀人的声音陡然提高,他是真的生气了。
“长岛君,这个问题很重要吗?”程千帆的面色也有些冷淡了,他看着长岛真人,说道,“必须回答吗?”
长岛真人点了点头。
……
“宫崎君,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西村秀人冷哼一声,对宫崎健太郎说道。
“如果是其他人这般质问我,我是不会回答的,因为这涉及到夫妻之间的隐私。”程千帆语气淡淡,表情冷淡,说道,“不过,长岛少佐是西村君的好友,我自然要给西村君面子。”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因为我在外面有女人,所以我的妻子很生气,这个回答长岛少佐满意了吗?”
说完,他拿起酒杯,闷闷的喝了一口。
“原来如此。”长岛真人点了点头,“宫崎君,因为事涉军统要犯,冒昧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程千帆说道,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并非没有芥蒂的。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长岛真人看着宫崎健太郎,说道,“当时宫崎君从揽玉阁离开的时候,为何不让高木亮太搜查车辆,而是选择态度强硬,甚至不惜以西村君的关系强硬过关。”
……
“不为别的,揽玉阁就在关卡附近,我的手下告诉我高木亮太一直盯着他们,这种怀疑让我不太高兴。”程千帆说道,“当然,也正因为高木亮太一直盯着,我相信高木亮太心中很清楚我的车队是没有问题的。”
他看着长岛真人,说道,“在这种情况下,高木亮太依然坚持要搜查,甚至在他明知道我和西村君的关系的情况下,这令我更加不快。”
说着,他摊了摊手,冷冷说道,“最重要的是,当时响了枪,我这个人对自身的安全很重视,当时只想着快些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西村君。”程千帆看向西村秀人,“是我的脾气上头,我的鲁莽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你的问题。”西村秀人冷冷说道。
说完,他冷淡的看着长岛真人。
……
“宫崎君。”长岛真人说道,“也许我说的话会令你不快,不过,我还是要明确表达我的意思,当时离开翡翠街的车辆,只有你的车队没有接受检查,你能保证嫌犯没有混进你的车队吗?”
“长岛君!”荒木播磨脸色一沉,不满说道,“你这个问题是对我上海特高课的不尊重。”
“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来回答,我无论是回答是能确保,还是说不能,这都不能打消长岛少佐对我的怀疑,因为长岛少佐先入为主,看起来对我成见已深。”程千帆冷冷说道,“这个问题最适合的回答人选是高木亮太。”
他看着长岛真人,说道,“高木亮太当时一直盯着我的车队,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还有就是,我在揽玉阁的时候,曾听揽玉阁的人提起过,贵部已经对揽玉阁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了,我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周长柳怎么会凭空出现,还被怀疑是我的车队窝藏。”程千帆越说情绪越激动。
他闷闷的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如果我是程千帆,那么,长岛少佐的怀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我也一直坚信支那人不可信,即便是没有问题,也要先查一查再说,但是——”
程千帆指了指自己,“我是帝国特工,是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长岛少佐对我的这种怀疑,我个人无法接受。”
说完,程千帆起身给西村秀人的酒杯里倒满酒,然后拿起酒杯向西村秀人敬酒。
……
“西村君,满饮此杯。”程千帆说道。
西村秀人看着宫崎健太郎,点点头,一仰脖子喝完杯中酒。
“西村君,荒木君。”程千帆说道,“我有些醉了,不胜酒力,就此告辞。”
“宫崎君……”西村秀人说道。
“西村君,改日我做东,向西村君赔罪。”程千帆说道。
“好。”西村秀人冷冷的看了长岛真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长岛少佐。”程千帆又看向长岛真人,“你的工作态度令人敬佩,但是,对待自己人却如此行事,未免令人心寒。”
“我为帝国立过功,我为帝国流过血,多次险死还生。”程千帆语气悲愤,“我对添皇陛下的忠诚,天地可鉴!”
说完,他就怒气冲冲的,径直离开了。
“西村君,失陪了,我先行离开。”荒木播磨对西村秀人说道。
“去吧。”西村秀人沉着脸,说道。
“长岛君。”荒木播磨离开前,对长岛真人说道,“宫崎君是一名十分优秀的特工,对帝国是有功的。”
说完,他冷哼一声,直接离开。
……
西村秀人面无表情,他闷闷的喝着酒,不理会还坐在那里的长岛真人。
“西村君。”长岛真人苦笑一声,说道,“看来我今天是当了恶客了。”
“看来长岛君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西村秀人冷哼一声,说道。
“我知道我今天的行为可能有些过分了。”长岛真人说道,“只是,我仔细研究过,程千帆的车队没有经过检查,确实是有嫌疑的。”
“他不是程千帆!”西村秀人不满说道,“他是宫崎健太郎,是帝国特工,是自己人。”
他面色阴沉的看着长岛真人,“长岛君,正如宫崎君所说的,如果他是程千帆,你的任何怀疑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已经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了,你的做法就很过分了。”
……
“我心中已经有怀疑,尽管这个怀疑是建立在我不知道程千帆的真正身份之前产生的。”长岛真人解释说道,“但是,如果不弄清楚这些疑点,我始终无法安心。”
“宫崎健太郎是帝国自己人!”西村秀人看到长岛真人依然执拗,怒气冲冲说道,“宫崎健太郎是不会有问题的!”
“你敢保证?”长岛真人脱口而出!
“我敢!”西村秀人一拍桌子,说道。
川田笃人少爷的好友,川田家的家臣有问题?
简直是荒谬!
长岛真人看着怒气冲冲的西村秀人,他熟悉这位同僚的脾气,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西村秀人都听不进去,只得说道,“西村君,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抱歉。”
西村秀人摆了摆手,不说话。
“不打扰西村君的雅兴了。”长岛真人也是有些生气了,他冷哼一声,直接离开。
哗啦。
西村秀人直接掀翻了桌子,大骂一声,“巴格鸭洛!”
……
长岛真人坐在汽车里,他一言不发,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
“少佐,现在去哪里?”和田敬宏问道。
“去翡翠街。”长岛真人说道。
“哈衣。”
“另外,派一个人回去,让高木亮太即刻赶往翡翠街的揽玉阁,我在那里等他。”长岛真人说道。
“哈衣。”和田敬宏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村山俊辉,后者立刻下车。
车辆疾驰,长岛真人微微掀起车帘,他的目光沉静中带着阴郁之气。
“和田。”长岛真人说道。
“少佐。”
“当一个案子暂时只发现了一个疑点,而这个被怀疑的人却是日本人,你怎么看?”长岛真人说道,他的语气非常缓慢。
“日本人?”和田敬宏愣了下,他想了想,“是什么案子,与反日分子有关的吗?”
“搜查军统分子。”长岛真人说道。
……
“少佐,这个日本人是普通的日本人?还是……”和田敬宏想了想,问道。
“是帝国宪特机关的人。”长岛真人说道。
“帝国宪特机关的人,怎么会和军统分子有瓜葛?”和田敬宏说道,“少佐,是不是调查方向错了。”
长岛真人没有回答下属的问题,他也在思索,是不是调查方向错了。
程千帆,不,宫崎健太郎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他的车队没有接受检查只是一个意外,这个意外情况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少佐。”和田敬宏说道,“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少佐。”和田敬宏说道,“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怀疑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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