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赵程程喃喃道：“草……谁特么说的一力降十会，妈的，还是有个好脑子管用，人家都不屑隐藏，直接跟老子玩阳谋，真特么憋屈。”
说着她低头看了眼那少年手上的“石头”，伸手接过，入手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坚硬，而是温热又柔软的奇怪手感。
被赵程程拿在手里时，它甚至还在一下一下的蠕动。
赵程程在它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命力，也感应不到灵力波动，不禁有些怀疑对方此言的真实性。
少年也看出了她的怀疑，急忙举起三根手指发誓道：“我鸿明以心魔起誓：若我今日对青姑娘所言有假，便叫我九族全灭，亲手杀死最亲近，最在乎的人，最后遭受最痛苦的折磨而死！”
听他这么一说，赵程程的瞬间就打消了心头的疑虑，这揽镜舫的人除了卜算之法以外，最厉害的，似乎就是花样发毒誓了。
所性他们的誓言越毒，说出来的话就越有可信度，毕竟任何一个修者都不会拿心魔誓开玩笑，除非他是真的活够了，想体验一下他们誓言里说的那些痛苦。
赵程程眼神里半点感情不带，用看死物一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鸿明，吓得对方两股颤颤，心里直突突。
半晌后，她咬牙切齿的说：“替我谢谢你们揽镜舫满门！”
说完她撸起袖子，咬牙切下自己一块血肉，按在那悬浮在半空中的小球上，连带着那片肉，一起塞进那个蠕动的“法宝”里。
小小的光球在接触到灰色石头的一瞬间，散发出一缕柔柔的灵光，缓缓拉伸变大，化为了一个长着尾巴的小小婴儿，石头也化成了一层半透明的灰色软膜，包裹在小婴儿周围。
赵程程垂头看着他尾巴上的白色鳞片，忍不住摸了一把，小婴儿似有所感般的动了动，稍稍凑近了一些。
赵程程却亳不留恋的松开手来，用神识给玄豹传音，将他叫回许府，又召出黑山老妖的卡牌，让其带着玄豹和鸿明，顺着赵程程在脑中给的地图去往瀛洲。
玄豹神情复杂的接过孩子，欲言又止的看着赵程程许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拎起鸿明的后领，腾云而去。
赵程程仰头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转头对鬼鬼祟祟躲在门边的无界笑了一下：“跟我去一个地方。”
对方一愣，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赵程程点点头，掏出她的龙纹烟管抽了一口，却没有说话。
无界见状，不解的问道：“我们……我们现在就去仙盟吗？”
：“不是去仙盟。”赵程程轻叹一声，皱着眉看向远处叹道：“事情有些不对劲……我要确认一件事。”
虽然没听懂她的意思，但无界却没有多问，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好，二小姐要去哪里，我都跟着。”
赵程程低头看见他颤抖的胳膊，忍不住轻笑一声：“怕什么，仙盟的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还轮不到你。”
说着，她一只手拎起紧紧贴着她大腿的赵老五，另一只手掐诀，带着无界飞往一个方向。
不久后，他们落在了一处光秃秃的山头上，赵程程眼睛紧紧盯着悬崖边，一棵长相丑陋到只能用歪瓜裂枣来形容的小树。
：“我记得，这个地方有一棵千年古树……”
：“千年古树？”她似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听得无界和赵老五两头雾水，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对对，我也去这里看过那棵树。
：是啊，我刚才还说觉得这个悬崖有点眼熟呢，大佬这么一说我才明白。
：什么啊？她要确认什么？
：我好像有点懂了。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不可能的，没准这里只是游戏仿照现实世界做的呢，大佬你别乱想啊！
：不会的，这两个不一样，这不是那棵树。
：没准是以后的改变呢，或者是人为的呢？
：哪样啊？怎么回事啊？什么千年古树啊？
：能不能来个人解释一下？
：这不就是一颗小破树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
无界同样也一脸懵逼的问道：“二小姐，这棵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赵程程咬着牙，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后，突然大喝一声：“去给我砍了它！”
无界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顺着她的手指，朝那棵小树跑了过去，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不甚稳当的石头，脚下一滑，差点跌下悬崖。
好在他反应够快，下意识化出妖身，用长长的爪子抓住了那棵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树苗。
赵程程眼看着他挂在树上荡来荡去，却没有出手相救，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死死盯着那棵丑陋的小树苗，眼神闪烁不定。
等无界好容易爬上来以后，那棵可怜的丑树已经变得惨不忍睹了，树皮上更是布满了斑驳交错的伤痕。
眼看赵程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无界心中惴惴，连忙说道：“二小姐别急，我这就……”
说着话，他便抬手化出了一把菜刀，跃跃欲试的准备上前砍树，却被赵程程拦了下来：“算了，不用砍了，我懂了。”
：“什……什么？”
无界十分不解，赵程程却一把将烟管丢在地上，仰天长叹一声：“哎……天要亡我啊。”
说完后，她却突然咧开嘴，带着些调皮的笑道：“走吧，跟他们拼了。”
无界和赵老五见赵程程如此喜怒无常，都以为她受的刺激太大，精神失常了，遂也不敢多说，只是默默的捡起被她丢下的烟管，跟了上去。
可只有赵程程自己和直播间里的一些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果然是这棵树！
：我的天哪，我鸡皮疙瘩出来了！
：那个纹路，几乎是一丝不差！
：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棵树，现实世界里有这个景点，你们可以搜一下，我去过，那棵树就是刚才大佬说要砍掉的那个。
：没错，我们看到的那棵是千年古树，上面有纵横交错的划痕，特别深，导游说是很久以前被什么野兽抓的，但是就在刚才，无界摔倒以后，抓出来的纹路，就正好是我看到的。
：所以说，大佬不是在游戏里，她是在千年前的现实世界！！！
：对对对，进来之前，还好好的在魔界主持婚礼呢，然后突然就黑屏了，再恢复就穿越到古代了。
：不……不可能！我不信！！！
：虽然我也想说不信，但突然想到了好多事：先是保和堂的地址跟现代一样。
然后是大佬之前总是去挖蚌壳的那条河，后来那里就被填平，变成了我爷爷家住的村子。
再然后是黑山老妖的那个红颜知己，见到大佬的时候，她念了两句诗，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背诵，可现在回想，她的长相，身材，性格，包括说话的语气，都和哪位以喝酒打牌怼人闻名的才女很像。
就连那个性格很好的可汗，长相特征都很符合我博物馆看到的古画。再结合大佬之前嘟囔了好几遍的，她的痛感屏蔽坏掉了……
：别说了，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大佬确认了这棵树，发现自己穿越了，怕那个圣垣真人要是不早点死，万一魔性大发，把我们的祖先都杀了，大家都会跟着一起死，所以准备自己去跟他玩命。
：呜呜呜呜……我有点害怕……
：不是说许仙和白素贞的故事都是编出来的吗？
：就是说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会不会是制作这个副本的人，是个考古爱好者，特意还原的古代场景呢？
：别的都能说的通，可大佬突然跳副本是怎么回事啊？痛感屏蔽失灵又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你们能解释吗？
：承认吧，这就是现实世界。
：为什么会这样，好可怕。
：所以说……大佬真的是为了我们，去跟人玩命了对吗？
：她是为了所有人，也包括她自己。
：呜呜呜呜……我不要~~~她只是个女孩子啊……呜呜，她比我还小两岁，为什么要让她去死啊？
：别去了大佬，我不要你死，就算那个圣垣真人真的把我们的祖先都杀了，那也是命数，你跟着法海走吧。
：呜呜呜，我想我爸爸妈妈了，我为什么退不出去直播间了啊？你们放我出去，我要投诉你们！！！
：我也是，退不出去了。
：我们猜的是真的。
：我不想让她死~~~
：她自爆内丹，换这么多人的命，也值了。
：大佬～～～你走吧，我们不怪你。
：傻逼呀？一个蛇精装什么圣母？该走就走，保住你自己那条小命得了，我们用得着你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了也是命不好。
：小丫头片子学人当什么英雄，赶紧逃命去算了。
：别那么悲观，如果前面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没准是在圣垣真人手底下活下来的那些人的后代呢。
：不可能的，你们不要胡思乱想……大橙子，你好好完成主线任务就可以了，不必这么较真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