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和朱砂一左一右围着她，嘀嘀咕咕研究她头皮上那两块硬皮。
朱砂一只手握着一把小锤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柄雕刻用的小刀，用锤子敲击小刀的尾端。
研究了一会，两人又从赵程程指甲里摘出两片小小的鳞片皮屑，丢进丹炉中，用带着奇怪气息的白色火焰灼烧。
两人研究丹炉时，一个抽长着老太太的脸，长手长脚，皮肤蜡黄，还揪着一个朝天辫的小女孩也跟在一边，好奇的一起研究鳞片被炼化时的反应。
赵程程指着那小女孩问道：“这不是我之前送来寄存的人参精么，怎么现在还赖在合欢宗呢？”
朱砂瞥了人参精一眼，心不在焉的答道：“没空送它回去。”
：“啊？你们还真打算送它回家啊？直接扔出去不就行了么，哪里还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儿？”
白色火焰燃烧了许久，炉中的头皮已然没有发生变化，于是两人加大了火焰，苍术抽空答道：“它拔了头发给我。”
赵程程看看那个丑的不忍直视的人参精，将信将疑的问道：“好用吗？”
：“好用的。”苍术和朱砂同时答道。
赵程程不解的问道：“既然好用，那就直接拿来入药啊，干嘛还要送它回去？
你们不会是为了讲究什么面子，就打算把这么有研究价值的丑比放生，让它出去害别人的眼睛吧？”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对赵程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而几步开外，从始至终都一言未发的黄岑则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人参精铁青的脸色，低下头嘀嘀咕咕的报起了菜名……哦，不，背起了药名。
储备药材？
赵程程瞬间明白了几人的想法，当即贱嗖嗖的笑了一声，眯起眼睛，不怀好意的斜了一眼人参精。
小女孩如果是个傻子，当年也就不会冒着被杀掉的风险，在法海的眼皮子底下讹上赵程程了。
她见几人眉来眼去的，怎么会猜不到他们的想法呢，当即吓得小脸苍白，浑身颤抖。
这副样子很大程度上取悦了几个恶趣味的家伙，他们嘿嘿嘿的一顿怪笑，笑完以后，又自顾自聊起了别的话题。
朱砂：“对了，青姑娘，你可知……揽镜舫的宗主失踪了？”
赵程程摇摇头，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是去鲛人族潜水了？”
之前小金花说的话，赵程程曾经当做笑话讲给过合欢宗的几个朋友听，所以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但这次却谁都没笑，而是脸色难看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半晌后，苍术黑着脸道：“小青，你可知，揽镜舫的掌门戥回，是这世上唯一能穿梭三界的人？”
：“开玩笑吧，要是能穿梭三界，那我们还修炼个屁，直接让戥回带咱们都上天得了。
我又不是没见过他，修为是不错，但顶多就跟我差不多，还没到能穿梭三界的地步吧？”
赵程程压根不相信苍术的话，只当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后者却黑着脸摇头道：“戥回一手测算占卜之法天下无出其右。
他曾算出过瀛洲的方位，将其上报给了宗门，之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外人得知，于是一些门派便联合起来，冲进瀛洲，屠杀了当地的原住民……”
见苍术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纠结与歉疚，赵程程冷笑一声：“瀛洲蛟蛇对吧？”
此言一出，合欢宗三人的脸色同时一僵，纷纷皱起眉头，不再吭声。
他们拿赵程程当成药材研究了这么久，又怎么会看不透她的真实身份呢？
毕竟连槖蜚都能存下活标本的合欢宗，怎么会没见过一两个蛟蛇呢？赵程程和普通蛟蛇的区别虽然不大，但也有迹可循，刨除她是雷修这一特点来看，她的身份依旧十分不明朗。
猜来猜去，最后他们排除了所有不可能，那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不是普通的蛟蛇，而是瀛洲蛟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