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说了斑斓无限之主真正的名字，让姬无双都有些纳闷。
“清道者是个什么东西？祂不是主宰吗？”
“不是……”嬴稷坦言道，“清道者类似于专门处理寰宇陨落后留下的‘炁’的存在，因为在归墟的法则里，不仅仅是生灵之魂要星落，法则和道法也一样，只是有些法则和道法星落后，会有炁残留，它们为此而生的，将这些‘炁’带入冥海星落。”
“那它们是道吗？”
“它们既不是道，也不是主宰，因为无法修炼，也没有什么杀伤力……”
姬无双似笑非笑：“斑斓无限之主可不是什么没有杀伤力的傻白甜。”
嬴稷一噎，苦笑道：“是啊，这点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以前的清道者的确是无害的，但随着冥界逐渐消失，那些特殊的‘炁’就被清道者据为己有了，慢慢地，清道者也产生出了意志，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是开始对其他的寰宇主宰发动进攻……”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灾难，嬴稷所在的寰宇，也曾和清道者控制的寰宇展开过战争，虽然他们赢了，但还是元气大伤。
“……后来听说，那清道者从我们寰宇离开后，又将爪牙对准了其他寰宇，您方才说的曦耀寰宇、易一寰宇、大罗天寰宇、双轮寰宇、影流寰宇……都是其中之一，并且它们全部已经覆灭了……所以我猜想，您说的斑斓无限之主，就是这位清道者。”
嬴稷言罢，见姬无双眉头紧锁一动不动，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阁下，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姬无双抬眸道：“你说的这个清道者……有多少只？”
嬴稷怔了怔道：“应该只有一只吧？”
这么恐怖的存在，如果再来一只？还有活路吗？
姬无双颔首：“那就好……”
“啊？好？”
“对啊。”
嬴稷神色凝重：“一点都不好，那清道者当年和我们交手的时候已经非常强大了，如果它按照您所说的那样……吞噬了曦耀寰宇、易一寰宇、大罗天寰宇、双轮寰宇、影流寰宇等等，那只怕会更恐怖！”
哪怕是想想，嬴稷都觉得绝望。
姬无双点点头：“对，而且我怀疑，当年归墟爆裂后，那些被波及的寰宇主宰和灵魂，也被它吞噬了，这也是为何它的力量可以急速膨胀，从一个清道者一跃成为能吞噬其他寰宇的‘冒牌主宰’的原因。”
嬴稷呆愣愣指着吕奇：“可是……吕奇阁下在您这里啊……”这和清道者有什么关系？
“是啊。”
“那您这番话是……”
“哦，忘了告诉你，斑斓无限之主已经死了。”姬无双笑眯眯开口，未了还补充一句，“被虚鬼们分而食之而亡的，当然，我也帮了一点点小忙，所以你觉得我身上有归墟爆裂的气息，或许是因为我身上有斑斓无限之主的气息。”
嬴稷：“！！！！”
嬴稷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这么多年受到的冲击都没今天一天多。
姬无双收起霜沉寰宇的“本源星辰”，吕奇等虚鬼也乖乖回到了暗星巨人的体内，就连四周的其他虚鬼也一一消失不见……
若非空气里还残留着那种肃杀之气，嬴稷肯定以为自己做了个荒唐的梦。
他悄悄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姬无双的脾气也不是这么不好。
毕竟一位如此深不可测，甚至能击杀清道者，哦不对，是斑斓无限之主的存在，竟然默许他跟踪她这么久而不动手杀他，怎么不算好人呢？
嬴稷清了清喉咙，虚心请教道：“所以姬大人，那斑斓无限之主……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虚鬼？”
姬无双淡淡道：“我猜测，因为冥界消失无踪，所以它想成为下一届的冥道，它利用自己清道者的特殊性，将所有亡魂都收集起来，让他们产生源源不绝的怨念和污浊。这种气息会污染归墟混沌，最终又反噬到不同的寰宇，加速寰宇崩塌和崩裂，又大规模杀死生灵制造亡魂，以此形成恶性循环，不断壮大它的力量……吸收更多的亡魂，产生更多的混沌污浊，杀戮更多……厄难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永远没有停下的可能了，你说是吗？嬴稷阁下。”
嬴稷单是听着，都已经觉得血液凝固了。
因为一切的一切，似乎真的沿着姬无双的猜测发展。
如果没有姬无双出现，将斑斓无限之主“斩于马下”，或许未来的未来……这位斑斓无限之主真的可以缔造一个“新冥界”也说不定。
嬴稷这下是彻底服气了，第一是姬无双手中的“本源星辰”，要么是被摧毁于归墟爆裂的寰宇的，要么是被清道者吞噬的寰宇的，但现在，这些“本源星辰”都到了姬无双的手中。
第二是姬无双能控制虚鬼大军……
他跟在她身后这么多年，对此看得一清二楚，若姬无双不能控制虚鬼大军，那他们早就成为了“献祭者”了。
嬴稷毕恭毕敬道：“敢问姬阁下，是有什么要吩咐在下的吗？”
除了姬无双“有要求”这点外，嬴稷想不出第二个她主动靠近他的理由。
姬无双温和开口：“我看刚才那个寰宇的大能们对你非常敬重，所以你在各大寰宇之中，应该是有点颜面的吧？”
嬴稷忙道：“是的，小有名气。”
“那……你能把各大寰宇的大能都集合在一起嘛？”
“啊？”
“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也不会让你们付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冥海的消息罢了。”
姬无双带着虚鬼大军于归墟深渊徘徊了很多年，始终没有冥海的消息……可虚鬼大军看似温和平静，实则一点都不省心。
说白了，就是姬无双打服的。
如果不是姬无双神魂够硬，再身负冥气，早就被拆食入腹了。
可随着魂魄越来越多，姬无双的压力越来越大，虽然很残酷，但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若是不能找到冥界，她陨落了倒是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但是天演怎么办？还有她一直一直想要保护的大家又怎么办？
哪怕是为了大家。
她也想尽力一试。
嬴稷屏住呼吸片刻，沉声道：“姬大人……冥海已经消失很多很多年了，而且它到底是崩裂了还是其他也无人知晓，若非如此，归墟也不会发生爆裂，一切的异数和厄难也不会降临，您就算是问我们，我们也没有任何头绪啊。”
姬无双摆摆手：“这个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了，你只需要把人给我找过来，其他的我自有定论。”
“可是……”
“怎么？你做不到？”
姬无双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暗星巨人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他，巨人立刻应声而起，推动着四周的混沌之气，不断涌动起伏。
那种巍峨无边的压迫感，让嬴稷有种自己只能匍匐于她脚下的渺小之感。
她居高临下看着嬴稷，冷冷道：“反正你去告诉他们，要么他们过来，要么我亲自过去。”
言罢，不给嬴稷反应的时间，恐怖的暗星巨人一步就踏入了涌动的洪流之中。
嬴稷：“……”
好一个要么他们过来，要么她过去，嬴稷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罢了，把人都喊过来吧，哪怕姬无双要杀要刮，也不过是他们而已。
此女掌控虚鬼大军，必然是摧枯拉朽、纵横捭阖、所向披靡，他们只有臣服。
……
很快，神秘虚空大能要召见各大寰宇帝尊的消息传遍了各大寰宇，众帝尊们虽然不满，但莫敢不从，于是乎，一道道星痕轨迹划过混沌虚空，纷纷朝着当年归墟爆裂之地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