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吐出一口血沫，六子轻蔑的看了肖龙一眼。
“有什么招尽管使就是，想要范爷招供不可能！”
几个特务头头一看六子都遍体鳞伤了，还这么嚣张，抄起鞭子就往六子身上抽。
“好了，收起鞭子吧，对他这种硬骨头来说没用。”
“是，肖司长。”
特务退下后，肖龙捂着鼻子来到六子面前。
上下打量了一遍，心中有着不小的震撼。
说实话执掌情报司这些年，他负责的犯人没有八千也有一万。
其中不乏一些忠良之辈，这些人和六子一样都是宁死不屈的硬骨头。
无论鞭打还是上刑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然而在他的多翻手段之下，最后还是屈服了。
只有这个六子最为特殊，烙铁夹棍对他来说根本没用。
美色钱财也被其视为无物，这倒是让他犯愁起来。
汉王还在等着他把六子押回去，要是在这之前拿不到想要的口供。
势必会对他们的离间计产生影响。
一念至此，肖龙不耐烦的招招手。
“去把范应元带来！”
“是！”
两名特务押着范应元走进来，由于用过刑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范应元，本司长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供认这些都是范信指使。”
“本司长保证你们范家平安无事如何？”
“肖将军不必多言了，范信是我范家人，下官是不会陷害他的。”
“还有，伱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抓了这么多无辜者，就不怕朝廷知道了问罪么！”
肖龙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捧腹大笑起来
指着范应元道：“你一个区区从五品长史，知道什么是特务吗？
我们是太后身边的人，查案办事什么时候讲过证据？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说还是不说！”
说到最后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休想！”
“好好好，不愧是跟范信同宗同族，连性格都是一个样。”
“来人呐，给我带下去大刑伺候，明日全部押解进京师！”
“这…”
几个特务头头面露犹豫。
“肖司长，旨意上只让咱们抓六子，没说要抓范家人啊。”
“要是被燕王殿下知道了咱们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啊。”
人的影树的名，范信名震天下，又是大唐第一近臣。
对他的亲戚下手，还真得冒点风险。
“怕什么！只要咱们拿到证据，燕王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还怕他报复么。”
肖龙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带着人离开了大牢。
等他走后，两名狱卒将六子从刑架上放下来。
带到大牢里，其中一名狱卒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白色瓷瓶，低声道。
“此药名叫鹤丹红，服下之后可以让人快速死去。”
“想要不拖累范信，就在押进长安之前把它喝下去。”
六子右手颤抖的接过瓷瓶，看了一眼，目光移到狱卒身上。
“不要跟我说你是燕王殿下派来的。”
“他那个人我了解，重情重义绝不会拿毒药给我。”
狱卒叹口气，摘下帽子甩了甩头上青发。
“是你，上官婉儿！”六子瞳孔一凝，心中什么都明白了……
“六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妃是代表谁而来。”
“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六子沉默少许，淡淡道：燕王殿下知道吗？
“你觉着本妃敢让他知道吗？”
“也是。”
六子苦笑一声，若是燕王知道了，肯定会不顾一切前来救我。
为了让他少惹一点麻烦，这瓶毒药不用等到长安。
本大爷现在就喝。
话落，六子掀开瓶盖，一口灌了下去。
末了，擦擦嘴大笑三声。
“我六子虽然赶不上王爷那般扞勇，打死斑斓猛虎。”
“也算杀身成仁了，王爷！六子先走一步……也。”
望着脸色乌青，七窍流血的六子，上官婉儿右手托着官帽，郑重的对着尸体施了一礼。
嘴里喃喃道。
“你对范信有情有义，本妃又怎么能让你轻易死去。”
“先睡一觉吧，明日本妃会亲自带人将你救出。”
最后看了一眼六子的“尸体”上官婉儿戴着帽子匆匆离去。
……
次日一早，幽州府衙。
“你说什么！六子竟然死了？”
肖龙霍然起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修远，眼中有着不敢相信之色。
抓住六子逼出口供他才能邀功。
现在人死了，拿什么向朝廷交代，向汉王殿下交代。
一想到范信随之而来的雷霆怒火，肖龙内心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惧。
“回肖司长，今天早上狱卒前去送饭，发现六子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没有呼吸。”
“等下官前去查看时尸体都凉了。”
李修远小心翼翼说道。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一脚踹翻大案，肖龙直接向幽州大牢走去。
千防万防就怕六子被人灭口，为此不惜派出一千人看守大牢。
没想到还是被人灭口了。
带着一肚子气来到大牢，看到六子躺在稻草里的尸体时。
肖龙什么话都没说，拔出佩剑捅进狱卒肚子。
“传本官令，昨夜看守大牢的狱卒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李修远狼狈的身影闯进来，神色焦急道
“不好了肖司长，燕王殿下率领十万大军杀进幽州城了！”
“正向着这边来呢，咱们快跑吧！”
肖龙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惨白，他做梦都没想过范信会来的这么快。
而且还率领了十万大军！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暴喝：里边的人听着，速速放下武器，出来受降，否则杀无赦！
听到这番话，大牢内的一众特务皆是满头大汗，胆战心惊的看向肖龙。
“肖司长，燕王的大军已经包围了幽州，咱们插翅难飞了。”
“还是出去投降吧。”
“是啊，看在咱们是替朝廷办差的份上，燕王不会太过难为咱们。”
肖龙脸色变幻个不停。
最终撂下配剑向大狱外走去。
属下说得没错，他是太后亲卫，范信的剑还杀不了她。
见李修远拿出钥匙往大牢走，他停下脚步。
“你不和本司长出去受降往里走干什么？”
李修远回头瞅他一眼，哼了一声。
“本官当然是要接我的干娘去了，毕竟我也是范家的一份子…”
幽州，大牢。
相比平日的狱卒驻守，今天全部被换成杀气腾腾的将士。
将诺大的幽州大牢围的水泄不通。
“燕王殿下，幽州城内的特务全部被缴械看押。”
“只剩下大牢里还有一些，要不要末将率人杀进去？”
曹卫抱拳问道。
“不必，人已经走出来了。”
越过曹卫，范信走向迎面而来的肖龙。
后者犹豫了一下，抱拳道：末将参见燕王殿下。
“你还知道本王的名讳，人呢？”
范信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
“回话！”
“是！”肖龙咬咬牙，硬着头皮道。
“因为卑职的疏忽，六子…被毒死了。”
轰隆一声，范信的脸色瞬间白如薄纸，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他日夜兼程，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能救下六子。
一股深深的自责从心底升起。
“王爷！”
“王爷，你没事吧？”
挣脱开众将的搀扶，范信虎目通红的看了肖龙一眼，快步向大牢走去。
等他看到六子躺在稻草堆里时，心口一痛热泪涌出。
良久。
冰冷的话回荡在大牢里。
“特务侵杀无辜百姓，以至于民怨沸腾，惶惶不可终日。”
“传本王帅令，即刻起全部就地处决！”
众将面面相觑，齐齐跪倒在地求情道。
“王爷，特务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纵使犯了天大的错，也应该交给朝廷处置。”
“您万万不能杀了他们啊。”
“是啊，王爷，您要是杀了特务，朝堂之上必起流言蜚语。”
“恐怕会对您不利啊！”
“对本王不利的还少么？”范信将六子背起一步步向外走去。
杀人偿命，自古以来是不变的道理，特务既然逼死了六子。
现在是该他们偿命的时候了。
来到大院，见肖龙跪在地上，范信淡淡道。
“本官不杀人，你应该感到庆幸。
说罢走远。
肖龙长松了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瞅刚才的架势，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成想逃过了一劫。
然而还没等他放松下来，淡淡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本官一怒血溅七尺。”
“为了少遭点罪，你还是自裁吧…”
肖龙……
将尸体挂在旗杆上，队伍缓缓的朝南坡山走去。
看了六子尸体一眼，范信轻叹道。
“放心吧，两千特务全部下去给你陪葬了。”
“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替本官守着老家吧。”
清风吹过，卷起大片树叶在空中飞舞，似乎在回应着他。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连特务副司长都敢杀，不怕姐姐震怒么？”
不知何时上官婉儿出现在范信身旁与其一起看着六子尸体。
似乎知道她会出现一般，范信头也不转道。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肖龙和老二打的什么心思么？”
“范景这个逆子为了离间本王和太平母子的关系，竟然朝六子下手，本王回去后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断！”
上官婉儿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说道:“景儿最近确实胡闹了些，但罪不至死，回去后我会教训他。”
“胡闹了些？”范信冷笑一声:“被他祸害死的良家女子多达几十人，你竟然说是胡闹。”
“婉儿，你真当本王不敢大义灭亲吗？”说到最后范信脸上俨然一片杀意。
他万万没想到二儿子会变的这么暴虐，一言不合就草菅人命。
眼见范信对自己儿子动了杀心，上官婉儿无奈道:“六子没有死，他只是睡了过去而已，你没听到他打呼噜呢吗？”
“那还不速速叫醒。”
趁着弄醒六子的功夫，范信来到老太君面前。
祖孙二人再次相见，都有着无限感慨。
“小信，祖母知道你心里有芥蒂，怪祖母当年势力把你赶了出去。”
“没办法，祖母太想让范家成为名门望族了。”
“你当时又不争气…”
范信微微一笑，打住了絮絮叨叨的老太太。
“以前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本王会向朝廷举荐大伯为幽州刺史，这样范氏一脉就能在他的庇护下发展壮大了。”
范老太君一怔：你要走了？
“是啊，范家捅了这么大篓子，该到向朝廷请罪的时候了。”
说完，目光移向一旁的李修远。
“听人说你做官有三思，喜欢到处认干娘。”
“也罢，从今天起你就脱去官服留在老太太身边当干儿子吧”
李修远……
就在范信一行三人押着范家一众犯官向长安驶去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汉王府，一名长相白净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案前拨弄着琴弦。
优美的旋律听得汉王如痴如醉。
铛！
舒缓的琴音戛然而止。
男子起身，面色和煦的朝范景拱拱手。
“殿下，这首小乔明月夜是小生最新研创，不知可否入耳？”
范景脸色潮红的打个酒隔，拍了拍巴掌。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岂止好听，简直是人间仙乐。”
令人意外的是被人这般夸赞，男子只是笑了笑，并未露出半点傲色，宛如一位谦谦君子。
看得范景暗自点头，肖龙这次进献的男人可比前面几个强多了。
一念至此，范景开口道。
“本王观你才貌双全，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才是。”
“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回汉王殿下，小生尤乃亮，祖上是兵部侍郎尤近光。”
范景一愣，继而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尤侍郎的儿子，倒是本王看走眼了。”
说到这里，范景撂下酒杯朝尤乃亮勾勾手指:“过来，本王验验货。”
尤乃亮往前一步，跪在范景脚下给他揉捏着小腿。
“汉王殿下平日应该少喝一些酒才是，不如让小生带您去寝宫做一番深度揉按如何？”
闻言，范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在后者暧昧的笑容中一巴掌扇了过去！
“哈哈哈，果然够味，走，扶本王进去，我要好好享受一下你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