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栗召唤出土灵，将小林的尸体拖进了路边的灌木丛，让野草与其作伴。
在此之前，陆不兑对他进行了一次搜身，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线索，只有一个奇怪的魔法水晶球，里面悬浮了一张纸。
上面是他的笔迹。
孔栗说，这是小林施放心悸所需要的关联物，就像是很多人诅咒别人要扎娃娃，然后要在娃娃的身体上放入被诅咒人的信物一样。
小林对陆不兑施放心悸术，也需要那样一个信物。
诅咒魔法的施放条件十分麻烦，这也是诅咒魔法师人丁日益凋零的原因之一，陆不兑很快联想到了垃圾桶事件，大概能猜到对方获得这张纸条的途径。
将小林尸体丢掉后，他们继续上路，稳稳地坐在马车上后，孔栗才又给陆不兑讲起了这种精神契约的状况。
“精神系魔法的领域向来是所有魔法类别中最为深奥的，你要知道，其他魔法师需要控制和驾驭的只是单纯的魔法元素，而精神系魔法师要驾驭的，可是复杂多变的人类。”
“我听明白了，所以这块你也不是很搞得明白。”
陆不兑算是听出来了，孔栗的这段话可不就是在给自己的“无知”找台阶下。
“咳。”孔栗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再怎么不明白，我知道的也比你多。”
“那你说说你知道的。”
“虽然奴隶契约也是精神契约中的一种，但是它的内容是简单且粗暴的，只需要一方无条件的全盘遵从另一方，从意志上所有违逆的情绪和思想都不可以存在，所以这种契约相对容易，但那些地下组织所用的则不同。”
“哪里不同？”
“虽然我说是地下，只是他们这个组织在地下，但他们的成员往往不是，他们需要生活在阳光下，他们需要的自由度更高。他们的协议之间往往不是纯粹的压制关系，更偏向于合作关系，但是合作关系中会存在各类禁忌，正是这些禁忌的不同，会导致精神契约缔造时的复杂程度不同。”
“比如说？”
“就比如说刚才的那个人吧，他的契约可能只是不能说某个字，但是他说了，所以他死了。”
“这都行？”
“是的，这都行，假设我和你签的契约是你不可以吃饭，那么你一吃饭，你就死了。”
“也就是说，精神契约里面的规则，可以是规则定制方任意的一个要求，无论这个要求有多么夸张？”
“是的，依创立契约的精神系魔法师的能力而定，越是高等级的魔法师，对此越是随心所欲，甚至听说厉害的精神系法师，可以在不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与你强行建立契约关系。”
“这个听起来……就有些夸张。”
“是夸张，但就是事实，但这不是每一个精神系魔法师都能做到的，所以在一些大的中心城市，你会看到一种特殊的职业。”
“什么职业。”
“契约定制师，给想要签订契约的人定制各种符合要求的精神契约，但他们的收费可是很高昂的。”
“那岂不是说，只要找到给刚才那个人定制契约的精神魔法师，就能找到幕后的黑手了？”
“许多较大的组织都有自己御用的精神系魔法师，所以你说的方法也不一定可行。”
“明白了。”陆不兑点点头。
此时，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出现小林死前说最后一个字的画面，这个字……究竟是什么呢？
……
因为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些时间，天黑后，马车才缓缓驶进吼山镇，此时小镇每天最热闹的劲儿已经过了，正处于寂静之中。
大部分店家都已经关门了。
“这天也才刚黑吧，会不会休息地都太早了些？孔老师，这吼山镇的居民平常也是这样的？”
陆不兑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开始担心起自己的麻辣牛杂了。
“我也是第一次晚上来这里，不过居住在吼山的居民大多靠山而活，都是一大早起床进山的山农，睡得早也很正常。”
“希望还有麻辣牛杂！”
他这令人烦躁的一天，就等着用一碗美味的麻辣牛杂来收尾了。
小镇上，零星的还有几家店家挂着灯笼，还未关门，他们架着马车来到店家门口询问。
“老板，麻辣牛杂还有吗！”
结果对方根本不管陆不兑他们是谁问了什么说了什么，立马搬着几块门板把门关上，匆匆收店。
陆不兑他们之后又陆陆续续跑了几家，结果对方不是一看到他们就关门，就是已经就正在关门了。
这么几次下来后，孔栗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样下去别说麻辣牛杂了，晚上怕是住店都没有着落了。”
意识到即将面临露宿街头的危机后，两人决定采取一些措施了。
于是，再遇到下一家正在关门的店家后，陆不兑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一把挡住了正在合上的门板。
“等等等等！老板，我们要住店！”
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从脸到手都肉嘟嘟的。
看到陆不兑挡着门，老板立马急了，连连摇头，脸上的肉肉随之摇摆。
“住满了注满了，去找别家吧。”
老板的手仍在门板上用力，想要把陆不兑挤出去。
“老板，让我们住吧，我们可以多付点钱，双倍，双倍也可以。”陆不兑就像是一个无赖一样卡在门中间，愣是一动不动。
老板去推陆不兑，却觉得对方的胸口硬邦邦的，像是推在了一面铁墙之上。
“真的住满了！”
“老板，这可就是你不实诚了，你看你们墙上的挂牌，那不都是空房吗。”
陆不兑粗略了数了下，别说都是空房了，一共十二间房，一共就一间有人住。
“那牌子是装饰，不准的，不准的啊。”
“老板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这店生意这么凋零，我们出双倍照顾你生意，你也有钱不赚，怎么，是觉得我是坏人还是怎么的？”
老板那张肉嘟嘟的脸上，五官都快急得扭在一起了。
“好人！您是大好人！所以您换个别家祸害好吗！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