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超在刘鹏定带着魏斯语和程智岩前往医院之后到了基地。
听樊德恩简单说完程智岩在房间情绪失控的事情之后，贺超无奈地掐掐眉心：“春季赛能上场吗？我担心情况不佳，到时候还加重他的问题。”
“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樊德恩重重地叹气。“之前程智岩在网上被骂的时候，我和负责媒体运营的工作人员说过了，希望他们做下公关，但是战队冷处理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行。你好像不能直接控制到运营那边，所以还是要经过俱乐部。”
“确实。你之前跟我说了之后，我也去找了俱乐部那边，但是……”
贺超突然把樊德恩拽到一边，神神秘秘又严肃得不行。
樊德恩明显听出来他话里有话：“但是什么？”
贺超招招手，樊德恩立刻凑耳朵过去，听他说完之后，脸瞬间就黑了。
“所以战队这就不管了？”
“目前可能……”贺超的表情也表明他现在很是纠结。“可能真的就只能这样，你也知道俱乐部那边对于工作人员调动这件事其实很懈怠，之前小熊的事情不就让你吃了亏吗。”
樊德恩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人也愈发烦躁。
“你也别着急，我会继续跟进俱乐部那边的情况，你拿到程智岩的检查报告之后立刻发我，我看看能不能逼着俱乐部做出点什么来。”
“只能这样了吗？”
“目前来说好像确实是没别的办法了。”
樊德恩甚至想捶墙。
下午的会议主要是教练组带着队员们做新年计划，另外还提到了春季赛大名单的事情，再来就是新年的战绩考核标准。因为确实事情很多，崽子们在会议室里待了很久，也都乖乖听着。
程智岩被带回基地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
他记着魏斯语的嘱咐，回来之后直接回房间休息了，因为下午和医生聊了很多，这会儿很是疲惫，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而这边，刘鹏定拿着程智岩的检查报告坐在会议室，安安静静地等着教练组和管理层过来。
贺超已经回俱乐部忙活了，刘鹏定拍了报告发给他，得到了一条语音回复，大意是说他现在去找俱乐部那边施压，然后还嘱咐他照顾好程智岩。
大家陆陆续续推门进来，樊德恩接过刘鹏定递过去的报告单，在他身边坐下。
诊断结果那栏赫然写着“恐慌障碍”。
他甚至拿pad查了下这个病是什么，看完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刘鹏定说医生建议程智岩不参加春季赛，因为现在还不需要吃药打针，这段时间得好好休养才行。目前程智岩已经出现了惧怕镜头和人群的情况，如果继续让他以首发ADC身份参加春季赛，镜头和人群都是只多不少，反而会让他的恐慌和焦虑更加严重。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了。
樊德恩依旧沉默，就这么盯着程智岩的检查报告放空。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什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他后脑勺生疼。
刘鹏定简单汇报完医生的嘱咐之后就出去自己rank了，管理层的几个工作人员也满脸心事重重地各自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代表教练组出席的樊德恩和KK。
半晌，依然是KK先打破沉默：“我会去和Orange聊聊的，让他不要沉浸在负面情绪里。至于春季赛，我觉得还是要听医生的嘱咐，医生不建议孩子去，那我们尽量劝劝他。给他点时间调整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不要急着上场去面对那些他现阶段正害怕的东西。”
“我有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樊德恩掐掐眉心。“很迷茫，不知道春季赛应该怎么办。”
“其实我的想法是你这次春季赛也好好休息，德杯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你还没有完全适应教练的身份和工作，这样会给你带去很大的困扰，如果还把这些负面情绪带去春季赛的话，只会造成恶性循环。再来就是，你平时盯着的都是Orange的训练，这阵子替补的孩子们都是我检查了战绩，我比你更了解替补ad的情况。”
樊德恩抬头看着KK，心里五味杂陈。
他也不去春季赛吗？可是他才刚上任不久，就这样逃避赛场的话……是不是很懦夫的表现？
“我知道你担心孩子们，但是我比你更了解现在的情况，Orange出问题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还有你最近也总是沉浸在负面情绪中，这样是不健康的心态。过去我总是说你大心脏，但是最近我确实很担心你，你真的需要休息。再来就是，你这阵子总说自己的bp做得还不够好，不如这次春季赛我上场bp，你可以用来做参考，争取多摸索出几套方案，最后找到最适合你自己的风格和方法。”
KK带了他很多年，从他出道开始就是他的教练了，可以说是职业生涯的恩师。
现在KK都这么说了，樊德恩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还是点点头。
也好，趁着这次春季赛的机会好好看看KK是怎么bp的，也不失为一个良好的学习机会。过去还是选手的时候总是更多地关注到自己要用什么英雄，而教练需要关注的是整体，要在脑子里搭构起比较完整的一套观念，这个确实是他目前所欠缺的。
从会议室出来，樊德恩提前跟KK报备过，直接拿了车钥匙出门。
这两天旺财都会住在爸妈家里，他作为亲儿子还是很自由的。
心理压力太大，这阵子总是面对俱乐部和战队管理层的多重施压，他脑子都快转不动了，喘口气都觉得累。再来就是看到了程智岩的诊断报告，那瞬间他很是后悔，当然也有对战队的埋怨，总之都是负能量。
越是在这种时候，他就越想见到盛多多，哪怕只是安安静静待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都行。
他知道她今天下午把爸妈送去了虹桥机场，这会儿看到那扇窗并没有亮灯，心里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
车子停在单元楼楼下的露天停车场，樊德恩坐在同样没开灯的车里，拿了手机给她发消息。
【dd：我考虑清楚了】
彼时盛多多正端着pad缩在被窝里看电影，听到手机新消息提示音，从被窝探出手，把快冷成废铁的手机摸进暖烘烘的被窝。
——好冷好冷，她甚至想把自己的头发丝都裹进被子里。
也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是怎么扛下来那个离谱的温度，现在开了空调都还冷得她发抖，今天凌晨甚至还在外面大马路上嗨得不得了。
不行不行，新的一年还是要对自己这副老人家身体好点。
看到是樊德恩发来的消息，盛多多在被窝里眨巴眨巴眼睛。
【a盛多多：？？什么】
这人在说什么呢？考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