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们还是听话的，陆陆续续都在零点之前回来了，彼时樊德恩还在直播，所以训练室再次热闹起来也正好被直播间的观众听见。
那瞬间弹幕又全都是夹杂着“老父亲”之类的关键词的调侃。
樊德恩看了眼时间，想起之前盛多多说她生物钟很正常，干脆拿了手机给她发消息。
【dd：睡了没】
盛多多才刚从他直播间退出来没多久，这会儿正在微博快乐冲浪。
【a盛多多：神今天混直播时长混得开心吗】
——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用吃饭和刷牙混直播时长的啊？粉丝真的能忍吗？
【dd：……那我不混了，我下播了】
樊德恩清清嗓子，在周围一片叽叽喳喳热热闹闹打算点外卖吃夜宵的讨论中，微微拎起耳机话筒：“那今天就先到这吧朋友们，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弹幕满屏的问号。
“我吃东西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下播了啊，晚安，估计等下会回来。”
然后就“叭”地直接退出了直播，干脆利落。
樊德恩摘掉耳机，看这把rank还没排上队友，干脆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看手机。
【a盛多多：手好点了没】
【dd：一般般，比之前好了不少】
【a盛多多：那我睡觉了晚安】
还附了张旺财戴着睡帽的表情包。
樊德恩轻哼一声。
程智岩原本满脸困倦，但听到大家商量着点夜宵送来基地的时候突然就来了精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抄起个抱枕窝在软趴趴的沙发里。
“我要吃小龙虾。”
那边的刘鹏定哼他：“你还真是不客气哈。”
“我现在未成年，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吃点好的能长高，下次也不会被粉丝说长得像营养不良的猴儿。”程智岩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是不想请客，但是实在是没能实名认证通过，可能外卖APP也不让未成年人这么大手笔，对吧刘总？”
“哦那你的意思是，等你成年那天，我们全战队可以吃顿好的了？”
“等我成年那天？那我直接退役吧，别想从我这里薅走一根羊毛。”
训练室里瞬间笑成一团。
正好KK从会议室出来，听到这话，直接上前去拽程智岩的耳朵，把他从沙发上拎起来，满是恨铁不成钢：“你个小崽子，你说什么呢你？不在PLG打到打不动，你别给我想退役的事情！做什么春秋美梦！”
全场哄笑。
最后还是樊德恩点好了大家的小龙虾夜宵。
等着小龙虾送来的过程中，程智岩和刘鹏定被KK催着去开了直播，小孩儿就又抱着抱枕窝在了电竞椅里。
樊德恩起初还没发现，之后无意识往身边看了眼才发现程智岩盘腿坐在椅子上，因为嫌他坐姿对脊椎不好，迎着小孩儿好奇的视线，直接上前去把他怀里的抱枕抽走了。
“坐好。”
“我不要。”
“想腰椎废了？”
小孩儿总有点逆鳞，被樊德恩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又哼哼唧唧地坐好了。
弹幕都快疯了。
【这就是父子组吗！！】
【这是我能免费看免费听的吗】
【是亲爹吧这，好宠】
【这种程度很难不说是爱情】
【程智岩你之前是走这种撒娇路子的吗】
【我就没听过你这么对为父说话！逆子！】
【欧仁橘是只在亲爹面前撒娇吗】
……
樊德恩抱臂站在原地盯着程智岩选了英雄开始单排，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等到小龙虾被送来，老父亲樊德恩招呼着大家过去吃东西，然而程智岩这把rank还没结束，刘鹏定看小孩还在专心直播，笑眯眯地剥了个小龙虾送到他嘴边。程智岩只是垂了垂眼，歪着脑袋张嘴接下。
弹幕再次疯癫。
【这才是真正的团宠吧】
【欧仁橘怎么跟谁都是父子组】
【馋死我了馋死我了馋死我了】
【你们怎么大半夜馋粉丝啊】
【刘狗你看看你自己的直播间呢？？】
【我傻儿子的补位打野居然也不错】
【父子组捡垃圾了！！】
……
有刘狗老妈子般耐心喂着小龙虾，全队目前唯一一个“需要长身体”的未成年美滋滋地结束了这把rank。
——当然了，分是不可能上的，这辈子都上不去的，因为这把的队友实在是带不动，那个ad寒冰真的能气死他。
樊德恩简单吃了几口，看刘鹏定懒得再继续当老妈子喂小龙虾，还是坐在餐桌边剥了点虾肉出来，把剩下的留给还在这边的崽子们分掉，自己端着盘子回到训练室，再次站在程智岩身边。
这傻狗还在排rank队友，因为现在排队需要点时间，程智岩就找了点小游戏来玩，这会儿正在兴致勃勃地打四川麻将。樊德恩戴着一次性手套，在刘鹏定之后承担起了老妈子的责任。
“怎么在打麻将？”
“这不比斗地主好玩吗？”
“所以怎么才能胡牌？”
“就这边搞成一个顺子然后就能胡了，三个碰四个杠。”
直播间的粉丝简直恨铁不成钢。
【真就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登哥你别信他！！！他就是不会！！】
【我没见过不懂装懂还这么义正言辞的】
【这……欧仁橘谁给你的勇气教人】
【没事没事，孩子没充钱我就暂时不会破防】
【韩服钻一仔回国服打麻将被大爷大妈教做人】
【气得我想钻进屏幕抢鼠标了】
……
樊德恩喂完小龙虾就端着盘子去厨房了，再回来的时候程智岩已经排进了rank，他就没再说什么，往刘鹏定那边看了眼，确认他现在正在玩连连看而不是在rank之后，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
“有事找你。”
刘鹏定转身看了眼樊德恩，和他眼神交流过之后，转回来对着直播镜头快速道了个歉就直接下播了，起身跟着樊德恩去了小会议室。
其实今天和程智岩出门去看演唱会之前，刘鹏定就隐隐听到KK说登哥有之后的计划，那会儿还没仔细想，因为当时急着出门。现在坐在会议室里，迎着樊德恩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刘鹏定好像就能猜到点什么了，下意识看了眼他贴着药的手腕。
之后的计划……是作为电子竞技职业选手Dek，还是作为回归非职业生活的普通人樊德恩？
“是这样，今天我跟超超还有KK聊了下。”樊德恩还是主动打破沉默。“关于我之后的计划和我的个人想法。”
“嗯。”
“我去医院做过详细检查了，现在手腕的情况不算好，根据医生的建议，我打算在世界赛结束之后离开赛场。正好今年和战队的合约也到期了，就直接不续约了，到时候让战队处理好合同的事情就行。”
顿时寂静。
刘鹏定甚至直接愣在了椅子上，就这么两眼空洞地看着眼前的樊德恩。
他说的是真的吗……今年世界赛之后就……不续约了吗？
等等，“离开赛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