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跟着公安找了一路，沿途都在留意着地上散落的瓜子，可惜在一条三岔路口却突然断了线索。
他们将这三条路都走了一段距离，手电筒来来回回照好几遍了，愣是没找着一粒瓜子。
“可能是瓜子用完了。”姜岁有些失望道。
“小姜同志，这天快亮了，你还怀着孩子，早点回去歇着吧？”
“对啊，淮哥他们会没事的。”小公安宽慰道。
乡下妇人的身体就是好，怀着孩子东奔西走的，愣是没啥问题。
不像他嫂子怀孕了啥都不干，一天天躺床上歇着，还叫嚷着肚子疼。
“我没事儿，有我跟着还能帮你们找找线索。”
回去了她也睡不着，以她对迟聿的了解，姜岁觉得这人一定还留了其他线索。
“现在这情况我们得回所里增派人手，要不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见她不愿回去，老公安想着把人先带去派出所凑合一宿，免得她一个人不安全。
“那还是算了，我一会儿插小路回去。”
这一来一回的太浪费时间了，姜岁可不想跟着他们回去镇上。
老公安忍不住劝道，“你一个人回去这也不安全，还是我们载你先回镇上吧？”
“不用、不用，这路我都熟。”
姜岁连连摆手，老公安见状便也没再劝，他们骑着自行车走了。
人一走，姜岁寻了个隐蔽的地方，闪身进了别墅。
一进别墅，打开冰箱，她就开始找吃的补充能量。
找了这么久的人，她又累又饿，好在肚子里的孩子还算乖，没咋闹腾。
煮了一份水饺吃了，姜岁又充满了力量，抚摸着肚子轻声哄道，“你乖乖的，等妈妈找到爸爸，咱们就回家。”
出了别墅，看着三条岔路，她点兵点将似的随机挑了条小路，打着手电筒沿途仔细查找。
这次她刻意走远了些，万一当时被人看着迟聿不好留线索，等过了一会儿他又留了线索呢。
姜岁走了大概半小时，终于在田沟里发现了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塑料包装袋。
她快步上前捡了起来，这不就是瓜子的外包装袋吗？
看来瓜子是真的被撒完了。
这条路也被她赌对了，要不是她找得仔细，就这被风吹走的包装袋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被人发现？
终于找到了迟聿的线索，姜岁的心也安了不少，双腿酸软得厉害。
她找了处可以藏身的地方，闪身进了别墅，将包装袋扔进了别墅里的垃圾桶。
可能是太累了，刚躺上沙发，她的眼皮子就重得睁不开。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姜岁出了别墅就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着等公安同志。
她一个孕妇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还是得有个自行车方便。
等了大概半小时，可算是等到了穿着公安制服的同志，她立马起身站到了路边。
“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的是昨天的小公安，他一眼就认出了姜岁这个大肚婆。
“我今早上过来又找到了线索，俺男人他们走的就是这条路。”
“真的？”
小公安一脸激动，没想到随机分配给自己的线路就让他撞了个正着，这下他不得立功了。
“走走走，我们快点过去。”
“就咱们两个？”
姜岁一脸的不可置信，所以她等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意义？
要不是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她早自己单枪匹马地杀过去了。
结果……等来的就这？
小公安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所里人手不够，镇上也有案子要处理，我们三个公安一人一条线路刚刚好。”
“那要是真遇到人贩子，就咱们两个也打不过呀！”
姜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你去把另外两个人找来，我先过去探探路。”
她过去好歹还有个别墅能藏身，带着一个公安太显眼了，搞不好还打草惊蛇了。
“那……那行吧，你注意安全。”
小公安想想也妥协了，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孕妇，万一打起来毫无胜算可言。
这功劳他就是一个人想独占了，怕也没这个本事消受。
小公安一走，姜岁只能认命地站起身，靠着两条腿继续赶路。
这条路倒是没什么岔路，直通一个村庄，姜岁决定自己先进去探探路。
她把头发故意扯得乱糟糟的，脸上脖子上抹了不少灰，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
只是这个村子就跟个迷宫似的，小巷子一条接着一条，差点没把姜岁绕晕。
没找出啥线索来，她却察觉到了这个村子的怪异，好像没啥人，也没看到小孩子的身影。
终于在一家门口看到了一个老太太，姜岁怯生生地走了过去。
“你……你谁啊？”
突然见到陌生人进村，大娘还被吓了一大跳。
“大娘，俺家遭旱灾了。俺过来投奔亲戚的，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叫栓子的人？”
姜岁随口就胡诌了一个名字，“栓子”在乡下简直不要太常见了，几乎每个村都有叫这个的，不怕露馅。
“栓子……俺们村叫栓子的太多了，你那亲戚多大年纪？”
大娘上前将姜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呀，你还怀着孩子呢！”
“嗯……孩儿他爹为了省口粮给咱们娘俩吃，饿……饿死在半路上了。”
说着姜岁哽咽了，还抹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可怜见的……”大娘一脸同情，“上俺家喝口水，俺一会儿带你过去找找栓子。”
“好，谢谢大娘！”
姜岁连忙道谢，跟着大娘进了屋。
一坐下大娘就打听她是哪儿人，姜岁上大学那会儿跟舍友学过山城的方言，故意说话带着些腔调。
距离这么远，大娘不可能真去查那边是否闹旱灾，姜岁编得故事也没啥漏洞。
在大娘家混了顿早饭，大娘就带着她去找“栓子”了，前前后后走了四五家，当然没一个是她亲戚了。
不过这些个栓子瞧她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姜岁始终胆怯地躲在大娘身后，别人问一句，她才小声回一句。
“闺女，俺们村就这几家年龄符合的了。”
大娘一脸为难，“你听谁说的俺们村，是不是弄错了？”
“难道是家里搞错了？不应该啊，那死鬼咽气那会儿说的就是叫啥星村的，俺可是问了一路才打听到的。”
说着姜岁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这可咋办，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泪水褪去了姜岁脸上的灰尘，露出了她脸颊白皙的皮肤，大娘的眸光闪了闪。
“闺女，俺们这儿有红星村、金星村、福星村……前前后后十几个村庄呢，你指定是弄错了。”
“俺……俺也不知道啊……”
姜岁哭得更大声了，“这……这可咋办，俺婆家现在都没人了……”
大娘闻言眼底瞬间泛起一丝光亮，“闺女，你快别哭了。大娘家还算宽敞，要不你在俺家住下慢慢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