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林阳抱着脑袋大声怒吼了起来。
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了一样，疼痛无比。
好像是脑袋被人一剑给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无数记忆在林阳脑袋里炸开了，那些记忆化为了碎片，变得清晰而又模糊。
“那些是我的记忆，是我逝去的曾经，给我定住！”
林阳无比痛苦的大吼。
他一边紧捂着脑袋，一边想要极力抓住那些破碎的记忆，不想让它们消散。
然而那些记忆宛若是沙子，任凭他如何用力握紧拳头，都会从他指尖流走，根本就握不住。
虚泪流满面的望着林阳，她的模样已经恢复到了正常，青春少女时代已经远逝了，再也回不来。
她泪流满面的哽咽道：“林阳，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握不住的记忆你就让它随风消散吧。”
“你是玄，你又不是玄，但你毫无疑问的是林阳，你在轮回的时候已经斩掉了羁绊，那些记忆是你亲手斩掉的！”
“你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你不要再强迫自己了，那样只会让你白白受到痛苦和折磨，既然斩掉了就留不住的。”
此时虚哭得很伤心，那是一种心碎，也是一种解脱，同时还有着祝福。
这无尽的岁月以来，她过的并不开心，每天都是在煎熬中度过。
但，无论是何种艰苦的时刻，她都没有放弃过，她在等待着玄的归来。
这是一种期盼，也是一种执念，更是她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如今她看到玄归来了，也看到了玄做出的决定，她又是伤心难过，又是一种解脱，也有一份对玄的祝福。
玄轮回归来了，但他斩掉了羁绊，斩掉了牵挂，斩掉了一些曾经的过往。
玄的羁绊就是虚，这个女人在他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是玄最大的执念。
正是因为如此，玄的每一次轮回都不圆满，都是带着那份羁绊和执念，让他的道心有巨大的瑕疵。
也正是因为如此，玄前两次的轮回最终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甚至一次不如一次。
玄在轮回的过程中也明悟了，他若是不做出改变，依旧带着无尽的羁绊和执念去轮回，他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老路子，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和突破。
玄想要打破禁锢，想要变得更强，想要报仇，想要为他自己和天庭主持公道，那就必须要破而后立，挥剑斩羁绊和执念。
虚不知道玄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做出的决定，但她知道，玄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一定会十分的痛苦。
虚在此时此刻能够感受到玄当时的那种痛彻心扉，那种撕心裂肺，那种绝望和无助。
虽然玄回来了，但玄心中已经没有了那份羁绊和执念，这对玄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他可以打破禁锢更上一层楼，对别人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
但唯独对于虚来说，这是致命的打击和伤害，她要的是那个对她有爱的玄，不是这个斩掉了她的玄。
虚伸出颤抖的手，摸着林阳的脸颊，任凭泪水流淌到她手上，哽咽道：
“玄，你是知道的，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你把我斩掉了，我相信你这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我相信你这是逼不得已的事。”
“你千万不要自责，我能够理解你，我一点都不怪你，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虽然斩掉了我，但我心中永远都割舍不下你，我的玄铭刻在我的岁月长河中，永远都不会被磨灭。”
“吼！”林阳痛苦的大吼了起来，捂着脑袋痛不欲生。
在脑袋中炸开的那股力量更强了，要将他撕碎。
此时林阳痛苦无比，他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那种痛不仅仅只是肉身的痛，更是一种精神上的痛。
他感觉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要随他而去，要永远的离开他了。
“不，不要！”林阳大吼，紧握着虚的手，不让她离开。
虚泪流满面的笑着，伸手擦干了林阳脸上的泪水，她的心虽然痛，却并没有恨，有的只是对玄的祝福。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林阳嘴中低吼，双目赤红无比，神色狰狞恐怖。
“给我开！”林阳双手用力一撕，撕碎了虚空，撕碎了岁月长河，有无数光影在破碎的岁月长河中绽放。
在那光影之中，林阳看到了当年的景象，知晓了当年玄为什么做出这个选择。
那是玄要去历尽第四世轮回，这一次玄并没有马上去，而是灵魂去流浪，去星空中游走。
这一流浪就是很多年，天地发生了改变，玄的状态也发生了改变。
在那一刻，玄得知了一个无比扎心的事实，他只能进行最后一次轮回了，已经没有第五次机会了。
这最后一次轮回他若是还不能达到目的，他永生永世都没有机会。
因为玄前两次轮回最终都是‘一事无成’，导致玄的状态特别差，甚至他在轮回中陨落的风险极大。
在那一刻，玄甚至都无法保证他第四次轮回的成功。
此时的玄是站在十字路口，任何一个错误的选择都会让他烟消云散。
他的心中装着太多，他的羁绊、执念和顾虑太深，若是带着这么多心思去轮回，失败的可能是有九成。
而且他只有一次机会了，第四世轮回若是无法达到目的，他将永生永世的遗憾。
在这一刻，玄伤心不已，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宛若是石雕泥塑，他无法做出选择。
就这样一年一年的过去了，玄足足坐了上百年，一直都没有做出决定。
又过了很多年，玄望着高天一声大吼，泪流满面的哭泣道：
“虚，请你不要怪我，不要恨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
玄大哭了起来，悲伤、迷茫、无助。
最终玄闭上了眼睛，绝望的挥剑斩了下去。
将所有的羁绊都斩断了，然后带着无尽的伤感和绝望去轮回了。
望着当年玄做出的选择，虚早已经是泣不成声，她呜呜哭泣着：
“玄，我说了我不会怪你的，我没有生气，只要你能归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归来了，斩掉了羁绊和执念，这是天大的喜事，我要为你感到高兴。”
虚踮起脚尖，吻上了林阳的唇，泪流满面的哭泣道：
“玄，我知道你的苦和无奈，你不要再挣扎了，斩掉的记忆就让它消散吧。”
“我没有生气，没有怪你，我说的是真的。”
虚的眉心有白光绽放，冲入了林阳的眉心，击碎了林阳想要极力握住的记忆碎片。
那些东西都已经斩掉了，是要随风消散掉的，林阳不愿意放弃，在挣扎、在对抗，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不，不……”林阳大吼，眼睁睁的望着那些记忆消融在了他的眼前。
当那些记忆全部消散了，林阳不再挣扎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痛苦也逐渐消失了，神情变得平静了下来。
为了成全玄，也为了成全林阳，虚亲手将那些碎片给粉碎了。
她将那些粉碎的干干净净，不给林阳留任何一点执念。
虚亲手把林阳记忆中关于她的一切全部抹除掉了，不留任何痕迹，这是一种大魄力。
如果虚不是爱玄爱的太深沉，又如何会做出如此大魄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