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风宝爪心的银光与微型光源共振,那声轻响尚未散尽,紧接着,整艘飞船便猛地一震,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正式开启。
严冰雪只觉脚底一空,紧接着飞船便动了,开始破冰而出。
它破冰而出,如巨兽苏醒,撕开百丈冰窟,直冲天际。
冷风裹着碎雪从裂口灌入,舱内警报仍未停歇,倒计时悬浮在半空,红光闪烁。
尉迟逸风单手撑住舱壁,肩头血迹已浸透半边衣袍,他目光扫过控制台,沉声道:“未脱离危险区。”
话音未落,舷窗外一道火光划破雪原上空。
一只巨大的热气球悬于云层之下,赤红气囊上绣着三爪蟠龙纹,随风鼓动如活物。
吊篮中一人负手而立,玄色大氅翻飞,面容冷峻正是三皇子李承乾。
他抬手,一枚陶罐抛出,引信燃烧,火花四溅。
“曼陀罗混合炸药。”严冰雪瞳孔一缩,认出那气味剧毒与火药混合,爆炸时可令神志涣散,筋脉麻痹。
飞船尚未完全升空,推进系统仍在启动,无法规避。
尉迟逸风折扇疾展,欲以扇骨引偏气流,却被严冰雪一把按住手腕。
“来不及闪,也挡不住。”她目光落在控制台中央那枚蓝光闪烁的图标上。
正是她塞给风宝的微型光源所对应的频率反馈。
她迅速取出光源,插入控制台侧方凹槽。
蓝光骤盛,一排符号浮现,其中一处标记着扭曲的波纹图案。
“能量偏转矩阵(能量偏转矩阵:一种可改变能量传播方向的技术装置)。”
她低语,指尖划过纹路,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脉动。
“你要用龙脉石?”尉迟逸风皱眉。
“它认血。”她已将石块取出,掌心一划,鲜血滴落其上。
龙脉石颤动,纹路亮起,与控制台蓝光交汇。
刹那间,整艘飞船外壳泛起一层淡金色光膜,如水波流转。
陶罐在空中炸裂。
轰!
火焰与毒雾爆开,冲击波撞上光膜,竟如水流遇石,向两侧折射。
热气球下方气囊首当其冲,被反向冲击撕裂,烈焰瞬间吞噬气囊边缘。
热气球剧烈倾斜,吊篮中卫兵惊呼跌倒,三皇子却稳如磐石,冷眼俯视。
“他没走。”尉迟逸风盯着窗外,“他在等坠毁。”
话音未落,热气球失控下坠,砸入雪原,引燃残余燃料。
轰然巨响中,雪浪翻涌,竟引发连锁雪崩,雪流如白龙咆哮,直扑飞船尾部。
“砰!”
一声巨响,飞船尾部推进器被雪崩余波击中,金属外壳裂开一道缝隙,舱内警报声陡然变调,氧气读数开始下降。
尉迟逸风踉跄一步,肩伤崩裂,血顺着手臂滴落。
他咬牙扶住控制台,冷汗滑落额角。
风宝振翅飞至舷窗边缘,爪心银光扫过裂缝。
光流触及一处隐蔽接缝,那夹层竟因震动微微松动,露出一角泛黄纸页。
它眼神一凝,低头啄破密封层,衔出一张折叠信笺。
纸页边缘焦黑,材质非丝非纸,带着极细的金属光泽。
风宝将其放在控制台上,退后一步。
严冰雪伸手欲取,尉迟逸风却先一步扣住她手腕。
“别碰。”他声音低沉,“来路不明之物,最易惑心。”
“那是我的字迹。”她直视他,“你看落款。”
信笺展开,四字赫然入目,“致第九次的我”。
尉迟逸风瞳孔微缩,手松了半寸。
严冰雪抽出银针,轻轻刺破指尖,血珠滴落信面。
血未被吸收,反而在纸上凝聚成细小光点,排列成短暂的图案。
北纬八十九度,一个坐标(北纬八十九度,在这个世界的神秘区域,或许隐藏着某些秘密)。
光点消散,信笺恢复原状。
她迅速将信收回,塞入贴身药囊,动作利落,毫无迟疑。
尉迟逸风盯着她:“你信它?”
“我不信未来。”她抬眼,“但我信自己会留下线索。”
“那若是陷阱呢?”他声音冷了几分,“三皇子早已布局,谁能保证这不是他伪造的?”
“伪造不了爪心银光的共鸣。”风宝忽然开口,羽毛微微炸起,“那光源只在我爪心共振过两次,一次在舱门,一次在控制台。它不会无缘无故回应一张纸。”
尉迟逸风沉默片刻,终是收手。
“他不是来杀我们的。”严冰雪低声道,目光投向舷窗外渐渐平息的雪原,“他是来抢船的。”
“为何?”尉迟逸风问。
“因为这船不是交通工具。”她指尖轻抚药囊,“是钥匙。也是坟。”
尉迟逸风眯眼:“你打算用它?”
“不用,我们进不了祭坛。”她冷笑,“他敢用热气球追击,说明他已经掌握部分未来之物。曼陀罗炸药里加了神经毒素衍生物,配方不在大周医典之中。”
她弯腰拾起一块陶罐碎片,内壁刻着极细的符号,她一眼认出那是现代化学式,c??h??No?,禁药x-9的分子结构。
“他接触过飞船。”她声音冷了下来,“不止一次。”
尉迟逸风目光一沉:“所以他知道我们会来。”
“他知道,也等了。”她将碎片收入药囊,“但他不知道,我们手里有比龙脉石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尉迟逸风问。
她没回答,只看向风宝。
风宝低头,爪心银光缓缓收敛,羽毛微微颤动,似有惧意。
“它怕了。”尉迟逸风察觉异样。
“不是怕。”风宝声音低了几分,“是感应到了另一个‘我’。”
“另一个你?”严冰雪皱眉。
“在信出现的瞬间。”风宝抬头,眼神罕见凝重,“我爪心的银光,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一下不是物理的力,是时间的钩子。”
尉迟逸风冷笑:“故弄玄虚。”
“你不信就算了。”风宝抖了抖羽毛,“但我说真的,那封信不是写给现在的你,是写给‘即将做出选择’的你。”
严冰雪沉默片刻,忽而伸手,将微型光源从控制台拔出,重新塞回风宝爪心的皮囊。
“拿着。”她说,“下次它再响,别等我下令,直接触发共振。”
风宝点头,爪心银光微闪,似在积蓄力量。
尉迟逸风环视舱内,倒计时仍在跳动,00:04:12,未变。
他沉声道:“系统重启未完成,说明外部干扰未断。三皇子虽坠毁,未必身亡。”
“他不会死。”严冰雪冷笑,“他要活着,看着我们怎么用这船。”
“那现在去哪?”风宝问。
“回皇城。”她目光坚定,“他敢动龙脉,我就敢掀了他的祭坛。”
尉迟逸风盯着她:“你有计划?”
“有。”她抬手,指尖划过控制台,“先让这船认我为主。”
她将龙脉石按向主控凹槽,石面纹路亮起,却未完全契合。
“差什么?”她皱眉。
她毫不犹豫地将龙脉石按向主控凹槽,石面纹路瞬间闪烁出诡异光芒。
似乎在抗拒却又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风宝见状,立即将爪心银光缓缓注入石底,刹那间,龙脉石剧烈震颤,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
“滴。”
全息图再度浮现,锁定皇宫地底能量源,进度条跳动——78%。
“他快完成了。”尉迟逸风眯眼。
“那就让他完成不了。”严冰雪收回龙脉石,塞入怀中,转身就走。
风宝飞至舱门,回头:“外面塌得厉害,再不走,咱们就得陪这船埋了。”
三人一鸡疾行而出,通道剧烈震颤,金属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严冰雪最后回望一眼,全息龙脉图仍在运转,皇宫地底那红点,正缓缓跳动,如心脏搏动。
她忽然想起星盘背面那半句铭文,低声自语:“北冥有骸,其名非舟。”
她声音极轻,“是为了引我来。第九次轮回,不是终点,是钥匙。”
她抬手,将应急包中的微型光源塞入风宝爪心。
风宝低头啄了啄,银光与蓝光再次共振。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