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阎将目光转向卫大龙:“卫老板,以你对旺夫的了解,他最近有惹上什么麻烦吗?或者,你知道他可能卷入什么违法的事情吗?”
卫大龙坚决地摇了摇头,这次似乎对旺夫还有些许维护:“虽然我之前说了旺夫的坏话,说他不成器、脾气躁,但那只是恨铁不成钢。”
“我内心深处从不认为他是个坏人,更不相信他会去犯什么重大的案件。我也从来没听说过任何这方面的传闻。甚至,抛开他那些缺点,我觉得本质上是个好男人。”
艾伦将话题拉回了那个失踪的关键人物:“那么,那个津久井航呢?警方确认他真的失踪了?”
卫大龙叹了口气,“如果他没有乘坐任何一班火车离开,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躲进附近的丛林里了。要是那样,要找到他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而且这非常危险,丛林里可不安全,说不定会遇到野猪、毒蛇,甚至这一带偶尔还有老虎出没。”
“也就是说,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躲进丛林,也要逃避警方的询问?”艾伦沉吟道,这行为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卫大龙看向艾伦,问道:“艾伦,你觉得真有可能是津久井杀了旺夫吗?”
艾伦点点头说道:“如果排除了自杀,认定是他杀的话,从目前的人际关系来看,似乎只能指向他了。”
“毕竟,正如你所说,旺夫和本地其他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唯一公开发生过冲突,关系紧张的,就只剩下这个津久井航了。”
“但是,那封遗书又该怎么解释?”
艾伦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啊,对!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我差点忽略了这关键的一点。”
就在讨论似乎陷入僵局时,林天佑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举起了手:“那个......我有个猜想。”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他身上。
林天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旺夫和那个津久井,其实是约定好了打算决斗?”
“决斗?”几人都是一怔,这个带着古典意味的词出现在现代命案中,显得有些突兀。
“没错,就是决斗。”林天佑似乎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有道理,“旺夫对津久井一再纠缠他妹妹的事情实在气不过,私下里找到了津久井。”
“两人都是年轻气盛,谁也不服谁,于是约定在那个偏僻又不会被人打扰的车屋里进行一场决斗。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旺夫会留下遗书——”
“他只是做好了自己可能会在决斗中输掉、甚至死掉的准备。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在遗书里写明原因,应该是觉得用决斗这种方式解决问题,本身也是不太光彩的事情吧。”
“总之,他预设了自己如果死亡,警察最终会顺着线索查到津久井头上,从而得知他的死因。”
“而最后,津久井在决斗中赢了,杀死了旺夫,但他自己也因为害怕杀人罪责,所以连行李都顾不上拿,就仓皇逃进丛林里躲起来了。”
林天佑说完,有些期待地看着大家,似乎对自己的这个“决斗假说”颇为满意。
秋阎第一个提出了质疑,她的问题直指现场最诡异的布置:“那么,车屋的门窗上那些胶带呢?那个完美的密室状态是如何形成的?按照你的说法,是旺夫自己封的吗?”
林天佑“嗯”了一声,努力圆回自己的假设:“就和我之前分析的一样,是旺夫自己从里面封死的。”
马天华立刻指出了物理上的不可能性:“但之前我们都分析过,以他胸口被利刃直刺的伤势,几乎不可能完成如此繁琐且需要力气的封窗动作。”
林天佑试图补救:“或许他们在决斗之前,就一起把车屋大部分门窗用胶带贴好了,只留下了一个窗户,用来给最后的胜者逃走。”
“然后......等决斗结束,津久井从那个预留的窗户离开后,旺夫在临死前,用最后的力量把最后一个窗户也从里面封死了?”
他自己说到后面,语气也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马天华追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把现场布置成这样有什么意义?”
林天佑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可能是......想把决斗伪装成自杀?”
秋阎立刻抓住了这个假设的逻辑漏洞:“那万一旺夫是当场死亡了呢?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封最后一个窗户。”
她顿了顿,继续分析:“更重要的是,你假设旺夫留下遗书,是希望警察最终查到他们决斗的事情。可另一方面,他们又试图将现场伪装成自杀。这两者是完全互相矛盾的。”
艾伦也补充道:“没错,从心理学上来说,两个已经痛恨到需要以命相搏,进行决斗的人,很难想象他们会如此默契地互相配合,为对方做掩护。”
“就算真的提前约定了什么,换做是我,在那种情况下,也绝对不会遵守约定,甚至更可能留下指认对方的证据,比如血书之类的。”
林天佑听完两人的连番质疑,泄气地摸了摸后脑勺:“呃......好像......确实很不合理。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那我就完全没思路了。”
艾伦见状,缓和了一下语气:“不过,林先生,你的想法也并非全无价值。至少,这个津久井航的失踪,确实表明他非常有问题。”
“即使他不是真凶,也很可能与这个案子存在着某种我们尚未发现的联系。”
卫大龙似乎被提醒了,猛地想起一事:“对了!昨天我们去茶园的时候,不是碰到津久井了吗?”
“他当时鬼鬼祟祟的,看到我们反应非常奇怪,像是被吓了一大跳。该不会那时候,他就已经惹上什么麻烦,或者......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
艾伦好奇地看向一直比较沉默的池泽晶彦:“池泽先生,你之前和津久井先生有过一些交流吧?当时他有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或者提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池泽晶彦微微蹙眉,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流。无非就是交换一些旅行信息,听他吹嘘一下自己的‘冒险’,发发牢骚抱怨一下旅途艰辛之类的。”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他那种浮夸自恋的腔调,所以和他的交流也不算太愉快,尽量保持着距离。”
“那他当时,有提到惹了什么麻烦吗?或者表现出焦虑、害怕之类的情绪?”马天华追问。
池泽肯定地说:“至少在他住在这里的那段时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我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吹嘘的内容,也就只有他和旺夫冲突这一件了,这还是听你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