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林睿思的书香,如同涓涓细流,润泽着林家的精神世界,带来一份独特的宁静与深远。而与这份沉静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林家老五——林巧风的顽皮跳脱。
林巧风,人如其名,灵动得像一阵抓不住的风。他今年刚满十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精力旺盛得仿佛永远用不完。比起大哥的沉稳、二哥的精明、三哥的勇武、四哥的文静,五哥巧风的特点就是一个字——玩。他似乎是上天派来专门负责给这个日益受到关注的家庭,增添各种“意外”和“声响”的。
小锦鲤的到来,对林巧风来说,简直是天降一个最有趣、最柔软的“活玩具”。他不像哥哥们那样,对妹妹怀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呵护或者深沉的期望。在他眼里,妹妹林锦鲤就是个会动会笑、眼睛亮晶晶的小宝贝,是他所有新奇想法和游戏的最佳(也是唯一无法反抗的)参与者。
这一日,阳光正好,林周氏将小锦鲤放在院中铺开的柔软旧布上,让她晒晒太阳,自己则在一旁浆洗衣物。林巧风像只猴子似的,不知从哪个角落蹿了出来,蹲在妹妹旁边,眼睛滴溜溜地转。
“妹妹,妹妹,你看五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他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掏出一个小草编的蚱蜢,手工粗糙,但形态憨拙,透着童趣。他用草茎提着,让蚱蜢在锦鲤眼前一晃一晃。
小锦鲤的黑眼珠果然被吸引,跟着那晃动的绿色影子转动,小手小脚在空中胡乱舞动,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似乎很感兴趣。
林巧风大受鼓舞,玩心更盛。“嘿嘿,喜欢吧?还有更好的呢!”他放下蚱蜢,又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几个光滑圆润、色彩各异的小石子,在妹妹身旁排成一排,“看,这是宝石!红的,绿的,白的!五哥在河边捡的,最好看的都给你!”
他拿起一颗最亮的白色石子在锦鲤眼前晃,阳光照在石子上,反射出微弱的光。小锦鲤的目光追随着光点,更加兴奋了,小手努力地向前伸,想要抓住。
林巧风见状,玩心大起,故意把石子拿远一点,看着妹妹着急的样子,乐得咯咯笑。他又开始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学小狗“汪汪”,学小猫“喵喵”,学公鸡打鸣,学得惟妙惟肖,把自己逗得前仰后合,也惹得小锦鲤咧开没牙的小嘴,咯咯笑出声来。
这兄妹俩一个胡闹,一个捧场,院子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林周氏看着,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叮嘱道:“老五,仔细着点,别吓着妹妹,也别拿小东西塞她嘴里,危险!”
“知道啦,娘!”林巧风嘴上应着,注意力很快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他看见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飞过院墙,落在角落的野花上,立刻来了精神。
“妹妹别动,五哥去给你抓个真蝴蝶来玩!”他猫着腰,踮着脚,屏住呼吸,悄悄地向蝴蝶靠近。那副专注又滑稽的样子,让一旁洗衣的林周氏都忍不住抿嘴笑了。
然而,乐极生悲是顽皮孩子的常态。就在林巧风即将扑到蝴蝶的瞬间,他光着的脚丫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哎哟”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
这一下变故突生,林周氏惊得扔下手中的衣物就要冲过来。林巧风自己也吓得闭上了眼,以为自己肯定要摔个结结实实。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了一下,下坠之势猛地一缓,虽然最终还是摔倒了,却是侧身软软地栽倒在旁边的草地上,除了手肘蹭破一点皮,浑身上下并无大碍。而那只蝴蝶,早已受惊飞走了。
更奇的是,他摔倒的方向,原本离妹妹晒晒太阳的地方还有几步距离,中间还隔着一个矮木桩。可他摔倒时,挥舞的手臂似乎碰到了木桩旁靠着的一个小陶罐,那陶罐本该朝着妹妹的方向滚去,却莫名其妙地中途拐了个弯,撞在院墙上,“啪”地一声碎了。
林周氏已经冲了过来,先是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安然无恙、正好奇张望的小锦鲤,然后才一把拉起灰头土脸的林巧风,又是后怕又是生气地拍打他身上的草屑:“你个皮猴子!让你稳当点!吓死娘了!要是撞到妹妹或者被罐子划到,可怎么得了!”
林巧风自己也吓得不轻,龇牙咧嘴地揉着手肘,小声辩解:“我……我就是想给妹妹抓蝴蝶……”
“抓什么蝴蝶!妹妹这么小,是能玩蝴蝶的吗?”林周氏余怒未消。
就在这时,出去担水的林大山回来了,看到院中的狼藉和妻子的脸色,问明情况后,也是板起脸训了林巧风几句,让他以后不准再毛手毛脚。
林巧风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小公鸡。他偷偷瞄了一眼摇篮里的妹妹,却见小锦鲤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小嘴一瘪,似乎要哭,但最终却没哭出来,反而对着他“咿呀”了一声,小手朝他所在的方向抓了抓。
林巧风心里一暖,又有点酸酸的。他觉得自己好像闯了祸,但又隐隐觉得,刚才那一跤,摔得有点“太巧了”。那股托住他的力量,还有那自动拐弯的陶罐……他甩甩头,把这奇怪的念头抛开,只当是自己运气好。
晚上,一家人围坐吃饭时,林巧风明显安静了许多,默默扒着饭。林周氏心疼儿子,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语气缓和下来:“以后小心些就是了。妹妹还小,经不起你这么闹腾。”
小锦鲤被林周氏抱在怀里,黑亮的眼睛看着垂头丧气的五哥,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林巧风抬头,看到妹妹的笑脸,心情瞬间由阴转晴,也咧嘴傻笑起来,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他暗下决心,以后还是要带妹妹玩,不过得玩点更安全、更文静的游戏。
然而,林巧风“顽皮”的本性,或许会因这次教训稍作收敛,却绝不会消失。他的这种活泼好动、充满好奇和冒险精神的性格,在未来的日子里,或许会带来更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意外”,但也可能,在某些关键时刻,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与妹妹那玄妙的“福运”相结合,碰撞出别样的火花。
五哥的顽皮,是林家日益厚重的福运与声望之下,一抹鲜活、真实甚至有些吵闹的底色,提醒着这个家,无论未来如何,那份源自童真与烟火气的快乐,始终是家族温暖的根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