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小院的清晨,薄雾还未散尽,院中的梧桐叶带着秋露的寒凉,被一道凌厉的拳风扫得簌簌作响。
李太白赤着上身,雪白的肌肤在晨光里泛着紧实的光泽,每一次出拳都带着沉闷的破空声。
锻骨境初期巅峰的气息在他周身流转,拳峰擦过空气时,连院角的石磨都微微震颤。
他盯着院墙上自己的影子,眼神锐利如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闪过几夜前暖香阁的旖旎。
陈莲那雪白的肌肤贴在自己胸膛,指尖划过腰腹时的痒意,还有她慵懒的呻吟里藏着的满足……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晨练的静谧。
李太白收拳而立,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青石板上,他扯过搭在石凳上的粗布巾擦了擦汗,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这个时辰来的,除了李桥还能有谁?
柳英和红秀都是夜里才敢寻他,唯有李桥,总爱借着“同村”的名头,大清早来攀关系。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桥果然站在门外,一身灰布衣衫沾着不少尘土,衣角还挂着半片草叶,显然是赶路来的。
他手里拎着个粗陶酒壶,另一只手托着个木托盘,里面摆着两碟小菜:一碟酱得油亮的牛肉,一碟撒了盐粒的茴香豆。
“白爷,您晨练呢?”李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不等李太白开口,就自顾自走到院中的石桌旁,把酒壶和小菜一一摆好。
陶壶放在桌上时,还溅出几滴酒液,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是清河县有名的“烧刀子”,烈得很。
李太白缓步走过去,拿起木盆里的冷水泼在脸上,凉意瞬间驱散了晨练的燥热。
李桥眼疾手快,立刻递上一条干净的细棉布巾,双手捧着,姿态放得极低:“白爷,擦把脸,别着凉。”
李太白欣然接受。
李桥见李太白心情还不错,想进一步攀关系,开口道:“小三子……”
刚开口,就对上李太白骤然冷下来的眼神。
那眼神像淬了冰,看得他后颈一凉,连忙抬手扇了自己个嘴巴,声音也拔高了几分:“瞧我这嘴!该打!是白爷,小的嘴笨,您别见怪!”
李太白接过布巾,慢悠悠擦着脸,心里却翻起丝丝波澜。
以前在葛府当奴隶时,李桥经常叫他“小三子”,他只能忍。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葛府掌权人陈莲的义子,是靠在床上把陈莲伺候得欲仙欲死,才换来了如今的地位。
那几夜,陈莲趴在他怀里,手指勾着他的头发说“太白,以后葛府的事,你也能替我拿主意”,可不是让他还被人叫“小三子”的。
他瞥了眼李桥那副讨好的模样,心里冷笑:狗改不了吃屎,若不是还有用,早把这货赶出去了。
“说吧,又有什么新鲜事?”李太白坐在石凳上,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入喉,烈意直窜丹田。
他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眼神却始终落在李桥脸上,等着他的下文。
自从李太白被陈莲收为义子之后,李桥这个家伙就厚着脸皮,来找李太白攀关系。
毕竟论关系,二人都是从小溪村出来的,论辈分,李太白还要称呼李桥一声桥叔。
当然刚开始,李太白还没给李桥好脸色,毕竟就是因为李桥牵线搭桥,父母才把自己卖到葛府当奴隶。
但后来李桥一直厚着脸皮,而李太白又想到就算没有李桥,自己父母也打算让自己到别人家入赘。
若是卖到其他家,恐怕还没有今日的际遇呢。
李桥一直负责葛府上下的采买工作,经常要去清河县,消息十分灵通,每次来找李太白都会透露一些消息。
比如前段时间,葛武回到野狼帮,直接逼的上任野狼帮帮主退位,他当上了野狼帮的新帮主。
又比如,最近临县大旱,粮草又涨价了。
又或者最近出了个采花贼,好多妙龄少女都无故失踪。
等等诸如此类,也让李太白开了眼界。
不知道这一次李桥又带回来了什么消息。
李桥搓了搓手,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还不忘朝院门口瞥了一眼,那神秘的样子像极了偷卖消息的贩子:“白爷,这次的事,可比上次葛武当野狼帮帮主还劲爆——听说,老皇帝快死了!”
“哦?”李太白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一挑。
老皇帝在位四十多年,昏庸得很,苛捐杂税压得百姓喘不过气,葛家镇去年就有农户因为交不起税,被逼得卖儿卖女。
可他转念一想,老皇帝死不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皇城离清河县十万八千里,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
他一口喝完杯里的酒,又给自己满上,语气平淡:“你怎么知道的?这消息可够隐秘的。”
李桥干笑两声,眼神有些闪烁:“我……我也是听清河县的药铺掌柜说的,现在满城都在传呢!您想啊,老皇帝以前生的儿子都死光了,就剩个云麓公主。
当年为了上位,把亲兄弟杀得差不多了,现在的皇亲国戚,跟他血缘都远得很。
大伙都在猜,他要是死了,这皇位给谁坐?”
李太白没追问消息来源。
他知道李桥这货看着老实,其实鬼得很,能从小溪村混出来,还能在葛府负责采买,肯定有自己的路子。
他夹了颗茴香豆放进嘴里,嚼了嚼,突然觉得这消息索然无味:“跟咱们没关系。清河县在永州,离皇城所在的泰州远着呢,就算皇位打架,也打不到咱们头上。”
李桥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李太白这么“看得开”,但他也不敢反驳,只是顺着话头笑道:
“是是是,白爷说得对,跟咱们没关系。”
可他心里却嘀咕:怎么没关系?
一旦皇位交接不好,朝廷一乱,附近的王朝肯定会趁机打过来,到时候别说葛府的产业,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但他不敢说——李太白从小在村里长大,没见过大世面,跟他说这些,他也听不懂。
李桥给李太白又斟了杯酒,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急切:“白爷,还有件事,跟咱们葛府有关。您知道,大爷葛武之前背叛葛府,被夫人处置了,现在清河县的葛府产业,没人打理,就交给了葛家的宗亲。那些人……嗨,都是些酒囊饭袋,还不把葛府的银子往自己兜里塞!”
李太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里的酒杯“咚”地一声砸在石桌上,酒液溅了一桌。
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银子——以前当奴隶时,连个铜板都攥不住。
现在不一样了,陈莲把葛府的账本给他看过,清河县的产业每个月能赚上千两银子,那都是他的钱!
那些宗亲竟敢私吞?简直是活腻了!
他想起自己为了这个地位,在陈莲面前装乖卖巧,夜里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甚至连柳英那个丫头都只是“随便玩玩”,就是为了牢牢抓住葛府的权和钱。
现在有人敢动他的银子,他怎么能不怒?
“这群狗东西!”李太白低骂了一声,拳头攥得咯咯响,指节都泛了白。
李桥见他动怒,立刻凑上去,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就是!他们贪的都是夫人和您的钱!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白爷,依我看,您不如跟夫人说说,让您去清河县打理那些产业?您去了,那些宗亲肯定不敢造次!”
李太白瞥了眼李桥,心里跟明镜似的。
李桥负责采买,以前能从里面扣点银子,现在宗亲掌权,肯定断了他的财路,所以才急着让自己去。
但他也不在乎——他正好想去清河县。
如今他卡在锻骨境初期巅峰,妖虎肉早就吃完了,靠普通的大鱼大肉,根本没法快速突破。
清河县的葛府产业里有银子,还有胡一刀留给自己的大宅子,里面肯定藏着不少好东西,正好能换药材和丹药,助他突破到锻骨境中期。
“你说得对。”李太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等我见到夫人,就跟她说这件事。”
李桥见他答应,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连忙又给李太白斟酒,嘴里不停奉承:“还是白爷有本事!您去了清河县,肯定能把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他心里却在鄙夷:什么义子,还不是靠伺候女人上位的小白脸?
一朝得势,就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样了。
李太白把李桥的表情看在眼里,却没点破。
他需要李桥——李桥熟悉清河县的路,还能帮他打探消息,留着有用。
至于李桥的鄙夷,他根本不在乎:等他实力再强点,葛府的一切都是他的,到时候李桥这种人,想巴结都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