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拾壹想起来了。那条被遗忘的通道,确实可以通到她家后院。
“就这么决定。”凌语棠拍板,“季潮,绕到老城区去。”
面包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前行,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叶拾壹摩挲着口袋里的芯片,感受它冰冷的触感。
父亲的形象在她心中变得越来越复杂。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研究员,而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
“有尾巴。”季潮突然说,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后视镜里,两辆黑色轿车正快速接近。
凌语棠立即掏出手枪:“能甩掉吗?”
“我试试。”季潮猛踩油门,面包车发出嘶哑的轰鸣,在狭窄的小路上加速。
但破旧的面包车根本不是黑色轿车的对手。距离在迅速缩短,第一辆车已经与它们并行。
“趴下!”凌语棠大喊。
车窗玻璃应声而碎,子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季潮猛打方向盘,面包车狠狠撞向并行的轿车。
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两辆车在狭窄的路上挤作一团。第二辆轿车趁机超车,横在路前方。
“没路了!”季潮踩死刹车,面包车在离前车几米处停下。
三辆车上下来十几个持枪男子,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他们都很熟悉的脸。
“李文渊教授。”叶拾壹咬牙。
“孩子们,游戏结束了。”李文渊——或者说,伪装成李文渊的人——微笑着说,“把芯片交出来,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凌语棠冷笑:“就像你保证西蒙的安全一样?”
李文渊的表情阴沉下来:“那是他自找的。现在,最后一遍——芯片。”
叶拾壹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我可以把芯片给你。但你要放他们三个走。”
“叶子,不行!”凌语棠抓住她的手臂。
李文渊考虑了一下,点头:“可以。但你要留下。”
“不,我们一起走。”季潮站到叶拾壹身边。
白芷柔也上前一步:“要留一起留。”
李文渊不耐烦地挥手:“感情用事。好吧,既然你们都想死在一起......”
他举起了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警笛声。大量的警车从道路两端包抄过来,将所有人都围在中间。
“放下武器!你们被包围了!”扩音器里的声音在田野间回荡。
李文渊脸色大变:“警察怎么会......”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警车后走出,手中举着证件:“李文渊,或者说,该叫你赵明辉?以叛国罪和多重谋杀罪逮捕你!”
叶拾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李教授?”
真正的李文渊教授站在警车旁,虽然憔悴但眼神锐利。他身边站着几位高级警官和西装革履的特工。
假李文渊——赵明辉——狂笑起来:“太迟了!即使我死了,计划也不会停止!新世界必将到来!”
他举枪对准叶拾壹,但凌语棠更快。一声枪响,赵明辉倒地,手中的枪滑落在地。
特工们一拥而上,控制住了其余武装分子。
李文渊快步走向四个年轻人:“你们没事吧?”
“李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拾壹仍然处于震惊中。
“长话短说,”李文渊说,“弥涅尔瓦确实存在,但被赵明辉和他背后的人渗透了。我和几位忠诚的成员一直在暗中调查,就等他们露出马脚。”
一位高级警官上前:“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一举捣毁这个叛国组织。”
凌语棠却仍然警惕地看着李文渊:“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李文渊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怀表——和叶拾壹母亲的那块一模一样。
“你母亲和我妻子是姐妹,叶子。”他轻声说,“我是你的舅舅。你父亲把最重要的备份交给了我保管。”
叶拾壹接过怀表,打开表盖。里面没有照片,只有一枚微小的芯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两块芯片在她手中,仿佛完成了某种呼应。她抬头看向凌语棠、季潮和白芷柔,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现在,”她说,“我们该找出第三块芯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