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又羞又恼,却挣不开他的怀抱,只得将脸埋进他肩窝,闷声道:“……无赖。”
季潮低笑,胸腔震动,在她耳边轻声道:“只对你无赖。”
远处,几个偷偷探头的小孩子“哇”地一声起哄,白芷柔羞得连脖颈都泛了红,而季潮却笑意更深,抱着她大步走向院外。
阳光洒落,沉香的幽香在风中缭绕不散,一如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再未分开。
白芷柔被季潮抱出院门时,脸颊烫得几乎能煎熟鸡蛋。她能感觉到身后孩子们好奇的目光,还有几个胆大的甚至跟了出来,躲在门后偷看。季潮的脚步稳健有力,胸膛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春衫传来,让她心跳如擂鼓。
放我下来。她压低声音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季潮的衣襟。
季潮低头看她,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夫人不是说我无赖吗?无赖自然要做些无赖事。
谁是你夫人!白芷柔羞恼地瞪他,却在看到他含笑的眉眼时心头一颤,慌忙移开视线。
季潮轻笑一声,终于将她轻轻放下,却仍握着她的手不放。白芷柔站稳后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别闹了,孩子们都看着呢。她小声抗议,眼角余光瞥见门缝里几双好奇的眼睛。
季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故意提高声音:白老师害羞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门后立刻爆发出一阵稚嫩的起哄声:季叔叔亲亲白老师!
白芷柔又羞又急,跺脚道:季潮!你再这样我...
你怎样?季潮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又要躲我三天?
他靠得太近,白芷柔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沉香的清冽气息。这气息太过熟悉,让她一瞬间恍惚回到了五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她刚满十六,家道中落,流落街头。滂沱大雨中,她蜷缩在一家药铺屋檐下瑟瑟发抖。铺门忽然打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撑着伞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会认字吗?他问,声音清冷如雨。
白芷柔怯怯地点头。
进来吧。他转身时,她闻到了那股独特的沉香气息,混合着药材的苦涩,莫名让人安心。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城中有名的医师季潮,年纪轻轻却医术高明。他收留她,教她辨识药材,教她读书写字。她天资聪颖,学得极快,不出三年就能帮他打理药铺,甚至能独立诊治一些简单病症。
再后来,季潮买下这座废弃书院,修缮后让她来教书。他说,女子也该读书明理,不该只困于闺阁之中。
在想什么?季潮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正低头凝视着她,眼中带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白芷柔摇摇头,下意识抚上腕间的沉香手串——这是去年她生辰时,季潮送给她的。十八颗沉香木珠,每一颗都刻着细小的莲花纹,是他亲手雕刻的。
走吧,该回去了。季潮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今日新到了一批川贝,需要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