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不起一个帝王的厚爱。
已经尝试过一次，失败了，第二次没什么意义。
慕容烈此刻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是狰狞。
江舒然把该说的都说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慕容烈无比恼火。
其实他已经相信了。
江舒然没必要骗他。
这个女人绝对是曾经真的有过情人。
她的言行举止中，都透露出了这个线索。
是他来得太晚了？
慕容烈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他的脸色已经变了，甚至他的表情中已经带上了一种冰冷。
慕容烈盯着江舒然：“所以你的伴侣死了，你又要去纠缠程子琅？对你而言，这两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江舒然必须要一点一点回答他。
因为这个男人就是在一点一点找她的漏洞。
她不可能再给他机会。
江舒然看着他，嘴角荡起了一个有些漂浮的笑：“你还没看懂吗？一开始我就想要别人陪着，我的那个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伴侣已经离开了，所以，我才要缠上程子琅。”
“他欠我的。你如果真的调查过我，就应该很清楚，程子琅跟我是真的有婚约，只是他的家族把这个消息瞒下去了而已，我才是那个受害之人。那我为什么不闹，凭什么就要看着别人恩爱无比，成为旁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慕容烈没有吭声。
江舒然说的其实没什么逻辑问题。
一个女人被一个负心汉给伤害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继续过日子，那个人又离世了，那对这个女人来说，她肯定得报复。
宁愿自己过得不好，她也要拖别人下浑水，这个思路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江舒然不会给这个男人抓住纰漏的机会。
一切在该结束的时候就应该结束。
慕容烈又不说话。
江舒然的心里有种等待的焦灼感。
这个男人会怎么想？会做出什么样的安排？
江舒然不知道。
她只清楚一点，慕容烈不是什么残暴之人。
对于他来说，江舒然要是不合适，他就该放她走，而不是要把她灭口。
这个男人只是无情，并非恶毒。
慕容烈的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怒气。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对谁表达愤怒。
江舒然之前的经历，本来就跟他毫无关系。
是他横插一脚，把问题扩大。
要是江舒然没遇见他，可能会遇见生命危险，也可能会侥幸逃生，离开此处，去往江南。
在这些故事里，慕容烈本来就是个后来者。
他又有什么资本去怨恨？
人肯定抵不过时光。
江舒然之前经历的两个男人，是真切存在过的，他再难受也无用。
就是清楚这一点，慕容烈心口的怒气才会一边升腾，一边无处发泄。
“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过来也是想跟你说清楚，希望你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你宝贵的精力，这世界上有很多女人值得，而我绝对不值得。”
江舒然话里话外都是在贬低自己。
其实也不是贬低。
江舒然对自己的评价一直都不高。
一个人在这个乱世苟且偷生，她自己的心智也不算是多么的坚强。
上辈子当了那么多年的金丝雀，被养着，江舒然自己都快要失去人生的方向了。
好不容易重生过来，她如今还在一点一点摸索，往后的路怎么走。
可无论她怎么摸索，大方向是不会变的。
江舒然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她禁锢她的机会。
哪怕这辈子过得再苦，甚至还可能遇到生命危险，突然失去重生的机会，江舒然也不会怨恨任何人。
庄生晓梦迷蝴蝶。
她不过是众生中的一只蝴蝶，飞到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她能够好好活完这一程。
至于慕容烈，那没什么好说的。
孽缘就是孽缘，没有成为良缘的可能性。
江舒然沉默地等待着慕容烈给出最后的选择。
像他这样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男人，哪怕情窦初开，也应该选择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
纵然他是想找一个妾室，可江舒然很清楚自己连他的妾都做不好。
他已经有污点了。
有了污点，这个追求完美的男人，就不会再选择她。
“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男人？那个死了的人？”
慕容烈突然发问。
江舒然愣了一下。
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的记忆，又尽数消散。
惦记那个男人吗？
江舒然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有些悲凉的笑。
她认真看着慕容烈：“换做是你，跟一个人生活那么多年，你的心里不可能一点他的位置都没有。说是惦记，倒不如说，他已经构成你人生中的一部分，你是无法剔除的。”
江舒然一直忘不了慕容烈，还总是做噩梦，就是因为这个问题。
别人已经变成了你生活中的一部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活着就是要背负着无数的记忆往前走。
慕容烈沉默了。
江舒然说实话的时候，只会让他更沉默。
因为他没法反驳。
不知过了多久……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改日再说，我要再想一想。”
慕容烈终于开口了。
此刻他的脑子里很乱，没什么特殊的想法，更做不出一个理智的决定。
他的感性方面，还是想要江舒然。
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之前已经有两个男人，慕容烈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
江舒然说的没错，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女人只属于自己。
可，是他想强迫这个女人。
人家已经对他坦白了，之前有过人，他能怎么样？
慕容烈什么都做不了。
可他还是不愿意放手。
那么，还不如冷静一下。
说不定他就想开了。
天涯何处没有美女，慕容烈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他可以拥有无数他想要的大美人。
在那群人之中，江舒然只不过是泯然众人的一个。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可靠的答复呢？其实我已经想离开了，江南是我父亲安排的地方，那边也有我叔叔照应，若是我一直不过去，叔叔肯定要写信给父亲，到时候我爹娘就要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