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尸解仙谜·长生之妄
第九十八章 跨界惊雷，银蓝锋芒破妖氛
决定做出，行动便立即展开。
中央能源枢纽内，众人围绕着能量井边缘一处相对开阔的平台，开始准备这次前所未有的“跨界远程干预”。平台地面铭刻着古老的能量导流纹路，虽有多处破损，但在葛大师的快速修补和玄玑子的符文补全下，勉强恢复了基础功能。
张灵溪盘坐于平台中央，闭目凝神，仔细感应着那枚远在地球妖云深处的“银蓝点”。随着他对自身新生力量的熟悉，这种感应越来越清晰。他能够“看”到，那一点微小的秩序锚定，正像一枚被投入污浊水潭的净化石，持续散发着微弱的、与妖云格格不入的波动，并悄然吸引着周围灰黑色妖气的缓慢汇聚——它既是一个坐标，也像一个正在缓慢“发酵”的“病灶”。
“晨曦，报告能量井当前稳定输出功率，以及可供调用的纯净秩序能量峰值。”姜渊沉声问道，他站在张灵溪身后三步处，如同山岳般稳固，既是为其护法，也准备随时提供自身的秩序核心之力。
“能量井输出稳定在额定值百分之二十二。扣除维持基础屏障及生命支持系统所需，可调用峰值能量约等于三点七个标准‘晨曦之厅’治疗阵列总和。但警告：过度抽取可能导致部分重启设备再次离线。”晨曦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精准。
“足够了。”玄玑子站在平台一侧的古老星象仪旁，手指轻抚过斑驳的刻度，“我们不需要持久输出，只需要一次精准、强烈、短暂的爆发。关键在于‘引导’与‘共鸣’。”他看向张灵溪，“灵溪，你需要将自己的力量与能量井的能量，在你体内完成初步融合与‘标记’，赋予其你的‘道种’特性和对那‘银蓝点’的绝对指向性，然后将其‘发射’出去。剩下的……就交给跨越维度的联系本身，以及你师父可能提供的‘接应’。”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实则凶险。需要张灵溪作为“转换器”和“放大器”，承受远超自身极限的外部能量灌注，还要保持对自身力量和新道基的绝对控制，稍有不慎，就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张灵溪睁开眼，左眼的银色秩序纹路与右眼的蓝白雷光微微闪烁：“我明白。开始吧。”
“第一步，能量接引与初步融合。”玄玑子下令。
平台周围的能量导流纹路逐一亮起，从暗淡的银灰变为璀璨的金蓝色。能量井中，一股粗大而温和的光河被引导而出，如同瀑布般从天而降，将张灵溪整个笼罩其中！磅礴但有序的能量疯狂涌入他的四肢百骸，冲击着他的经脉与丹田。
张灵溪立刻运转新成的《上清筑基功》——这基础功法在他道基重塑后，运行路线已发生了微妙变化，更加高效，且能更好地容纳与转化混合能量。他引导着外来能量，与自身那融合了秩序、雷霆、混沌特性的新生真元缓缓交汇。
剧烈的胀痛感传来，但不同于之前的撕裂感，这次更多的是“充盈”与“锤炼”。他的身体仿佛一块被投入熔炉的金属，在高温与压力下变得更加致密、强韧。眉心处的“道种”光点也明亮起来，主动吞吐着涌入的能量，将其进一步纯化、打上张灵溪独有的印记。
“第二步，定义指向与力量赋形。”玄玑子紧紧盯着张灵溪的状态，声音平稳，“将你的意志，你对那‘银蓝点’的感应，你对妖云的‘定义’——比如‘邪秽’、‘窃取’、‘当诛’——融入这股力量！”
张灵溪深吸一口气，识海中玉盘护心灯光芒稳定，【碑】的文明火星提供着关于能量凝聚与信息投送的理论支持。他心念一动，以自身“定义”权柄为框架，开始塑造这股混合能量。
他定义：此力为“破邪之雷”，秉“浩然秩序”而生，以“荡涤妖氛”为志，唯向“银蓝锚点”而行！
随着意念的注入，笼罩他的金蓝色能量光柱，开始从内部发生变化！丝丝缕缕的银白色秩序纹路如同神经网般在光柱中蔓延、交织，同时，细密的蓝白色电火花开始跳跃、爆鸣，逐渐增多、增强！一股锐利、刚猛、带着审判意味的雷霆威压开始弥漫，连旁边的姜渊和葛大师都感到皮肤微微发麻。
“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玄玑子声音陡然提高，“发射！以你自身为弓，以道种为箭，射穿这无尽星海！”
张灵溪猛地抬头，双目中银蓝光芒大盛！他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这并非龙虎山传统雷印，而是他结合自身感悟与新道基特性，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印诀，蕴含着秩序、雷霆、混沌三相流转的奥义。
“去！”
一声低喝，并非惊天动地，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规则的律动。
他眉心处的“道种”光点骤然脱离，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仅有拇指粗细、却内蕴无尽玄奥的银蓝色光束，逆着灌注而下的能量光柱，冲天而起！
在脱离张灵溪身体的刹那，这道光束与他周身汇聚的庞大混合能量产生了剧烈共鸣！所有能量仿佛找到了统帅的士兵，疯狂朝着那道细小的银蓝光束汇聚、压缩、附着！
眨眼间，一道直径米许、内层银蓝、外层裹挟着狂暴金蓝能量的螺旋光矛，在平台上方凝聚成型！它静静悬浮，却散发着令空间都微微扭曲的恐怖波动，矛尖直指虚空某处——那里正是张灵溪感应中，“银蓝点”所在的维度方向！
“发射通道稳定！目标锁定！”晨曦同时报告。
“放！”姜渊厉喝。
没有任何助推装置，那螺旋光矛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发出一声低沉如龙吟般的嗡鸣，骤然加速，化作一道跨越了物理限制的流光，猛地扎进了前方的虚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光矛在触及某层看不见的“界限”时，如同石子投入水面，荡开一圈圈空间的涟漪，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发射完成。
平台上的能量光柱瞬间溃散，导流纹路黯淡下去。张灵溪身体一晃，脸色苍白，气息骤然跌落，显然消耗巨大。但他强行稳住了身形，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光矛消失的方向，双手维持着那个奇特的印诀，保持着与那道“破邪之雷”的最后一丝微弱联系。
他要亲眼“看”到结果。
地球，大学城上空。
灰黑色的妖云依旧如同厚重的幕布，笼罩着下方灯火通明的校园。夜晚的自习室亮着灯，操场上还有学生在跑步，一切看似平常。但在灵觉者的眼中，那无处不在的、细微的生命精气流失，却让这幅景象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破旧道观后院，玄冥子没再翻他那本《电工基础》，而是搬了把小马扎坐在院子中央，仰头望着妖云，手里端着个掉漆的搪瓷杯，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里面可疑的褐色液体。
“嗯……这云今天闹腾得格外欢实啊……”他眯着眼，“西南角那块，是不是比昨天厚了三分？啧，贪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撑死……”
突然，他端杯子的手一顿，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圆，看向妖云深处某个极其隐蔽的方位——正是那“银蓝点”所在！
只见那原本只是微弱明灭的“银蓝点”，毫无征兆地剧烈膨胀、亮起！紧接着，一点极致的银蓝光芒，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硬生生挤了出来，出现在“银蓝点”的位置！
下一秒——
轰咔——！！！
一道与寻常雷电截然不同的霹雳，在那一点银蓝光芒处炸响！
这雷声并不洪亮，甚至有些沉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直透灵魂的“秩序感”与“审判意味”！声音响起的刹那，整个大学城范围内，所有电子设备屏幕都出现了瞬间的雪花和跳动，磁场发生紊乱，不少学生莫名感到心头一悸。
而在灵视层面，景象更为壮观！
那道从银蓝点迸发出的“破邪之雷”，并非传统的枝杈状闪电，而是一道凝练无比、螺旋向前的银蓝光矛！它出现的瞬间，周围的灰黑色妖云如同遇到烈日的冰雪，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消融、退散！
光矛没有任何迟疑，刚一现身，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妖云深处某个妖气最为凝聚、隐隐有无数贪婪意念盘踞的核心区域狠狠扎去！
“嗷——！！！”
一声尖锐、痛苦、充满了惊怒的嘶鸣，从妖云深处传来！那不是单一的声音，而是无数妖异意识混合而成的灵魂尖啸！灰黑色的妖云疯狂翻涌，如同被捅了马蜂窝，无数扭曲的阴影在其中穿梭、凝聚，试图阻挡那道势不可挡的银蓝光矛！
然而，光矛中蕴含的“秩序定义”（针对妖邪）、“雷霆破邪”以及张灵溪新道基的“混沌包容”（使其难以被单一属性防御克制），让它对妖云的净化与破坏力达到了惊人的程度。所过之处，妖云溃散，隐藏其中的妖灵发出凄厉惨叫，形体崩解。
最终，在无数阴影的疯狂拦截下，银蓝光矛还是在彻底命中那核心区域前，能量耗尽，爆散成漫天银蓝色的光雨，缓缓消散。但光雨所及之处，大片的妖云被净化出一块明显的“空洞”，露出了后面久违的、清澈的夜空星光。更重要的是，妖云深处那核心区域，明显传来了愤怒而痛苦的波动，其凝聚的妖气也紊乱了许多。
“漂亮！”道观院子里，玄冥子一拍大腿，搪瓷杯里的液体都溅出来几滴，“隔了不知道多远，还能打出这么准、这么狠的一下！这混小子，新练的这玩意儿有点门道啊！不过……好像把马蜂窝彻底捅炸了……”
果然，短暂的混乱后，妖云开始了更加剧烈的翻涌，灰黑色变得更加深沉，被净化的空洞也在被迅速填补。一股更加阴冷、诡谲、带着被激怒后疯狂的气息，开始从云层深处弥漫开来。大学城内，一些灵感较强的学生，莫名感到一阵心悸和寒意，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弦月之辉，中央能源枢纽。
张灵溪闷哼一声，身体微颤，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在“破邪之雷”爆散的瞬间，他维持的最后一丝联系也被切断，受到轻微反噬。但他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和冰冷的笑意。
他“看”到了。那一击，命中了，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和干扰。
“成功了。”他缓缓收回手印，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妖云受创，核心区域动荡。我留下的‘银蓝点’……似乎也被彻底激活了，现在它更像一枚埋入妖云体内的‘雷钉’，持续散发着秩序与雷霆的干扰波动。”
姜渊上前一步，扶住他：“干得好！先恢复。”
玄玑子则是捋须沉思：“效果比预期好。但对方已被彻底惊动，后续反应难料。我们必须加快动作，在你师父和那边可能存在的其他正道反应过来之前，建立更稳固的联系，甚至……找到直接介入的方法。”
葛大师则兴奋地记录着数据：“刚才的能量波动特征、跨界传导损耗率、还有对异种能量（妖气）的克制系数……都是宝贵资料！灵溪，你这新力量的‘配方’能不能……”
张灵溪无奈地笑了笑，接过姜渊递来的丹药服下，开始调息。他能感觉到，这一次远程施法，不仅验证了新力量的威力，也让自身对力量的掌控更加圆融。元神虽然疲惫，但道基稳固，恢复速度似乎比以往更快。
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一次远程打击，无法根除那庞大的妖云共生网络。但至少，他发出了明确的警告，为师父和可能的援军指明了目标，也为那些被窃取精气的无辜学生，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更让他坚定的是，通过这次联系，他隐约感觉到，“银蓝点”与弦月之辉之间，似乎因为这次能量传递，建立起了一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信息回响通道”。虽然还无法传递物质甚至稳定的能量，但或许……可以传递更复杂的信息，或者作为未来建立稳定通道的“路标”。
回家的路，拨开妖云，已见微光。
而接下来的最后一步，便是利用弦月之辉深层可能存在的秘密，以及同伴们的力量，尝试将那微光，变为真正的通路！
（第五卷 第九十八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