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郑无忧抬手示意孙为等人来帮自己将圆木抬向卡车的位置。
自始至终连眼都没抬一下。
尤乐挤开郑无忧身侧的沈悦,不顾沈悦无语的眼神。
站在郑无忧抬圆木的一侧吊儿郎当的说道:“如果是上次的事,我先道歉。你不是冲动的人,所以我的解释你能听进去。”
“我和你很熟吗?”
郑无忧自觉荒谬,没忍住讥笑一声。
当时要不是因为他一直殷勤的帮助老元,自己也不会对他们几人改变态度。
谁知道,这人背后砍手的事做得一套又一套的。
“我如果不那么做,等你们离开后我就永远都无法离开黑白世界。”
尤乐凑近郑无忧耳边,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乎是不愿让别人听见他做过的勾当。
其实现在的郑无忧什么都知道。
但是她跨不过去那道坎。
不论是未来还是过去。
“尤乐,把你的唇钉取了吧。”
此话一出,抬起圆木的几双手中,除了尤乐其他人都和尚摸不着二丈头脑。
唇钉?
这个和道歉有半毛钱关系吗?
尤乐抬起圆木的手稍有松懈,似乎也被这句话震慑住片刻。
犹豫的表情好似在告诉所有人这颗唇钉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沉默片刻后,尤乐满眼含笑,再度凑近郑无忧的耳侧。
“取了如果能让你觉得我不碍眼了,这就不是问题。”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摇着尾巴乞讨的狼。
随时爆发危险,又干着讨好的事。
第一根圆木重重从他们123的号令中滚落在卡车后备箱。
发出咚的一声沉闷重响。
郑无忧微微侧身躲开尤乐靠近的气息,冷淡地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尤乐直起身子,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郑无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众人继续搬运圆木,气氛压抑而沉闷。
对面那伙人貌似也被他们说服。
大胡子带领着那群一直自恃为旁观者的人们,同郑无忧等人搬起倒塌的木屋圆木。
不过这些人的双手才在哟呵中抬起沉重的圆木。
郑无忧的余光就注意到有人撒手不管不顾的站在一旁,同时还有人吃力咒骂的动静。
“他丫的,你松手干什么!”
这个小插曲将她的目光瞬间吸引到身侧。
只见何晨阴沉着脸从另一桩圆木上松了手。
站在一旁不去抬举那桩圆木。
这是……
而同样松手的还有另一个人——张宁。
俩人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中间隔着圆木与抬木的人。
互相摆着臭脸。
张宁一脸不屑地扭头哼的一声。
而何晨就像一滩平静地湖水,泛不起一丝涟漪。
只是冷漠的看向另外几个抬木的方向。
这俩人这次似乎是自心而发的出现了隔阂。
从那时两人的对话暂停之后。
张宁便不再一句一个何晨。
而何晨也不再看向对面的人群。
“等一下,猎户死了,他的规则也不存在的话,那砍树运进卡车按照10:3这个比例应该也不存在了吧。”
张宁站在原地揣着双手,不多见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像是赌气地头一次与郑无忧搭话。
他本柔弱的声线此时听起来吃力又雄厚,积极的同另外三人扛起圆木。
“……扛圆木只是为了后续的通关而已。”
郑无忧无奈的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
钥匙上面全是被冻住的鲜血。
甚至粘连着部分猎户今早嚼细碎的白面馒头。
散发出一丝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小两口,真是情趣多。
吵架还得拉旁人。
最后一根圆木被八只手前前后后的小心放置在卡车的后备箱。
它稳稳当当地堆叠在那里,与其他圆木共同构成了一个标准的正三角形。
卡车的后轮已经承受不住这份重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降了几毫米。
林场入口的空旷雪地上原本清晰可辨的来时痕迹……
也在曾呼啸而过的寒风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暴风雪后的静谧,就像一副徐徐展开的画卷。
温和的雪花如轻盈的舞者,纷纷扬扬、细细簌簌地飘洒下来。
轻轻地落在众人的肩头,眉心。
就在这一瞬间,无形的默契在人群中传递开。
大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目光齐齐望向天空中那正翩翩起舞的雪花。
如果此时并非身处梦境中,眼前这幅宛如画卷般的景象,必会让人充满无尽的遐想。
眼看一切都已处理妥当,再无其他事情需要操心。
郑无忧手中悠哉地转动着车钥匙,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她的步伐轻松自在,好似刚刚完成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里的木头抬完了,没填满怎么办?又不能砍树。”
身后的疑虑企图止住她的脚步。
但无济于事。
郑无忧无奈的耸肩,背对着所有人反问道:“谁说过要填满了?”
“那妹子,你去哪儿?外面天寒地……”
“睡觉。”
短短两个字将大胡子剩下的话堵在嘴边。
她知道这是大胡子给自己抛出了橄榄枝。
但是自己不需要这个东西。
她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其他东西于她而言,只是简单问题套的躯壳。
尤乐慵懒的伸了伸自己僵硬的四肢。
边跟在郑无忧身后边像老大妈似的扭动着腰部。
充当了她的人话翻译机。
“还没懂吗?该吃喝拉撒的就去吃喝拉撒,该解决感情问题的就去谈谈心,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
“小女娃!多亏你提醒。”
……
“无……姐!求…你了,救……吧!”
……
“郑无忧!放过你自己吧。”
……
好吵,好吵啊……
不……
故事不是这个走向!
改变了。
自己已经改变了!
不能走回去了!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好吵!
郑无忧从床上惊坐起,急剧激增的心跳告示着她做了噩梦。
在梦里还能做梦吗?
郑无忧在床上轻轻的挪动身体,将双腿无力的垂在床边。
窗户内的薄纱掩不住夜色。
此时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她有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她现在只记得,自己是一路转着钥匙回到小楼。
中途似乎去见过什么人。
但是见过谁?
好像是直接回来的。
如果见过谁,尤乐怎么会一路跟自己交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