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李猛眼中凶光爆射,李浩那句轻飘飘的“聒噪”彻底点燃了他的暴戾!他脚下青石炸开细纹,魁梧的身躯竟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迅猛,手中沉重的熟铜棍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咽,当头一棒,直取李浩天灵盖!这一棍毫无花巧,灌注了武徒巅峰的沛然巨力,势如开山!
棍影如山岳倾塌,劲风压得李浩额前碎发激扬!台下林瑶失声惊呼,李龙等人脸上已浮现残忍的快意。
李浩却未退半步。
就在铜棍裹挟着万钧之力即将砸落头顶的刹那——
铮!
一声清越如龙吟的刀鸣骤然响起,压过了棍风的呜咽!
李浩右手闪电般拂过腰间刀柄。没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刀的,只觉眼前灰影一闪,那柄毫不起眼的破风刀已然出鞘!刀身灰暗,刃口无光,然而就在出鞘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割裂虚空的锋锐感骤然弥漫开来!
刀光乍现,并非大开大合的劈砍,而是快如鬼魅、凝练到极致的一记斜撩!
刀锋所过,空气仿佛被无形之力强行排开,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极淡的灰色轨迹!
铛——!!!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金铁爆鸣炸响!
预想中刀断人亡的惨剧并未发生。那势不可挡的熟铜棍,在与那道凝练灰色刀光接触的瞬间,竟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油脂!
一道光滑的切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粗壮的铜棍中段!
沉重的棍头带着巨大的惯性呼啸飞出,“哐当”一声砸在擂台边缘的石栏上,火星四溅!而李猛手中,只剩下半截断棍,断口平滑如镜!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李猛保持着双手下砸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和茫然取代。他看着手中半截光秃秃的棍柄,又看看远处滚落的棍头,大脑一片空白。他赖以成名的熟铜棍…竟被那柄灰扑扑的破刀…像切豆腐一样…斩断了?
李浩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一刀断棍,他脚下步伐如鬼魅般交错滑进,瞬间欺近李猛中门大开的空当。左手五指并拢,化掌为刀,一缕精纯的混沌内力缠绕指尖,带着破开布帛的锐响,闪电般切在李猛持棍的右手腕脉之上!
“呃啊!”李猛只觉得手腕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中,剧痛伴随着整条右臂的酸麻感瞬间袭来,半截棍柄再也握持不住,“当啷”落地。
李浩攻势再变!断腕的左手尚未收回,右手的破风刀已如毒蛇吐信,刀尖带着一点凝聚不散的灰芒,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精准无比地点向李猛因剧痛而微微前倾的咽喉要害!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刺透了李猛的皮肤!
“不——!”李猛亡魂皆冒,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他本能地想要后退格挡,但身体的动作在那鬼魅般的刀速面前,慢得如同龟爬!
刀尖,停在了距离李猛咽喉不足一寸之处。那股冰冷的刺痛感清晰无比,一滴冷汗顺着他扭曲的脸颊滑落,砸在灰暗的刀锋上,悄然碎裂。
时间仿佛凝固。
李浩持刀而立,刀身稳如磐石,灰色的刃口映着李猛因极度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他眼神平静无波,看着眼前这张因惊骇而扭曲的脸,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演武场上:
“你,输了。”
三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心头。
死寂!比之前更彻底的死寂!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电光石火间结束的战斗震得目瞪口呆。一招断兵!两招制敌!那柄灰扑扑的长刀,竟有如此鬼神莫测之威?!
“噗通!”极度的恐惧和脱力感让李猛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坚硬的青石擂台上,浑身筛糠般颤抖,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他失神地看着咽喉前那点致命的灰芒,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甲字擂台第三场,李浩胜!”管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高声宣布。
哗——!
短暂的死寂后,巨大的声浪轰然爆发!惊骇、难以置信、狂热的议论声瞬间淹没了整个演武场!
“我的天!那…那是什么刀?!”
“一招!就一招断了李猛的熟铜棍?!”
“我没眼花吧?那刀看着跟烧火棍似的…”
“李浩他…他真的是武徒小成?!”
高台之上,家主李震岳猛地坐直了身体,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李浩手中那柄灰刀,眼中精光爆闪。藏器阁三长老李震山更是失态地张大了嘴,手中的茶杯倾斜,茶水溢出都浑然不觉,喃喃道:“破风…竟然…竟然真的…” 而二长老李震海,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握着座椅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眼神深处是翻涌的惊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精心安排用来打压李浩的棋子,竟如此不堪一击!那柄刀…那小子…绝对有古怪!
台下,林瑶捂着嘴,美眸中盈满了震惊和狂喜的泪水。而李龙和他那几个跟班,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一般,看向擂台上那道持刀而立的身影时,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那柄灰刀,此刻在他们眼中,已与凶器无异!
李浩手腕一翻,破风刀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吟,精准归入腰间的简陋刀鞘。灰暗的刀身重新敛去所有锋芒,仿佛又变回了那柄不起眼的“废铁”。他看也没看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李猛,转身,一步步走下擂台。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敬畏的目光如影随形。
破风初鸣,一鸣惊人!李家年轻一代的格局,在这一刀之下,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