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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河阳镇时天刚蒙蒙亮,启明星还挂在西边的天上,像颗没来得及收的碎银子。官道上凝着层薄霜,踩上去“沙沙”响,马车碾过霜面,车轮印子陷在白霜里,没多久又被风卷来的细土轻轻盖了层,只剩淡淡的痕迹。

张小凡缩在马车角落,怀里的木牌贴着心口,暖得像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掏出来的小炭炉,连带着胸口那片都热乎乎的。他掀着车帘一角往外看,道旁的白杨树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枝尖挂着的霜花被风一吹,簌簌往下掉,落在衣襟上,凉得像细雪。偶尔有早起的飞鸟掠过,翅膀划破晨雾,留下几声孤零零的啼叫,又很快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

林惊羽就坐在他对面,两条腿伸直了抵着车板,手里还攥着那块碎剑鞘——鞘是深棕色的,边缘被火烧得卷了边,上面那颗铜钉倒还亮着,被他指腹反复摩挲,都快磨出包浆了。他眼睛亮得像有光,凑过来时,呼吸里还带着点清晨的寒气:“小凡,你说青云门的剑法到底有多厉害?能不能一剑劈断石头?我爹以前说,厉害的剑客能斩风断水,你说咱们去了,多久能学到那样的本事?”

小凡没应声,只是把车帘又掀大了些。他想起草庙村没烧之前,林惊羽他爹总在村口的空地上练剑,木剑舞得“呼呼”响,林惊羽就蹲在旁边看,眼睛里全是羡慕。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一场大火会把所有的日子都烧没了。

“你倒是说话啊!”林惊羽推了他一下,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我跟你说,等咱们学了真本事,就回草庙村那边找烧村子的坏人,到时候一剑一个,替村里人报仇!”

阿翠靠在小凡另一边,小脑袋枕着他的胳膊,还没完全睡醒,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点雾水,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嘴里还嘟囔着“娘,我要吃红薯”,想来是梦里还在想家。小凡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以前娘哄他睡觉那样,动作轻得怕吵醒她。目光又落回车外,李洵道长正骑马走在马车旁,青灰色道袍的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腰间那块刻着“青云”二字的玉佩随着马蹄声轻轻晃动,阳光刚冒头,照在玉佩上,闪着淡淡的光,看着格外威风。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渐渐亮透了,东边的天际染着层橘红色,雾气也散了些。前方路口忽然热闹起来,隐约能听见人的说话声和马的嘶鸣声。马车慢下来,小凡掀着帘角往前看,只见道旁停着三辆装满货物的马车,车辕上挂着“张记粮行”的木牌,几个穿深蓝色道袍的青云弟子正围着商贩盘问,手里还拿着根半人高的木杖,时不时拨弄着车上的货箱,木杖敲在木板上,“咚咚”响,听得人心里发紧。

“停车!”为首的青云弟子抬手喝止,声音透着股不容置疑的严厉,像块冰砸在地上。他个子很高,脸膛黝黑,道袍袖口绣着的玄字纹在晨光里看得格外清楚,腰间还挂着把短剑,剑鞘是黑色的,看着就锋利。

李洵勒住马,翻身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迎上去:“王师弟,是我,通天峰李洵,奉掌门之命,带新收的弟子回山。”

那姓王的弟子转过身,看了李洵一眼,点了点头,目光却没离开商贩的马车,手里的木杖又敲了敲一只鼓囊囊的麻布口袋:“李师兄赶路辛苦,不过规矩不能破。这里面装的什么?打开看看。”

商贩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穿着件打补丁的棉袄,脸冻得通红,鼻尖上挂着点鼻涕,忙从怀里掏出个烟袋,双手递过去,陪着笑:“王道长,您通融通融,这里面都是些给青云山脚‘福来铺’送的杂粮,小米、红豆、绿豆都有,上次来的时候都跟门房报备过的,您看……”

“报备过也得查!”王弟子把烟袋推回去,语气硬得像石头,烟袋掉在地上,烟丝撒了一地。他皱着眉,眼神里满是警惕,“最近山下不太平,听说有魔教妖人混进来,万一你们这货箱里藏了人,或者带了什么违禁的东西,出了岔子谁担待得起?”说着就伸手去扯麻布口袋的绳子,绳子系得紧,他扯了两下没扯开,干脆用木杖去挑,“哗啦”一声,口袋破了个口子,黄澄澄的小米顺着口子往下掉,撒了一地,像铺了层碎金子。

老汉急得直跺脚,慌忙蹲下去,用手往口袋里扒拉小米,手指冻得通红,也顾不上疼:“哎呀,这可怎么办啊……这小米是最好的新米,一斤能卖五个铜板,这一袋撒了,我一家人三天的生计就没了……”他眼圈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王道长,您慢着点,我自己来,我自己打开给您看还不行吗?”

另一个青云弟子却不耐烦了,伸手推了老汉一把:“磨磨蹭蹭的,哪那么多废话?让你打开你就打开,再耽误时辰,连你人都扣下!”老汉没防备,被推得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撞在车辕上,“哎哟”叫了一声,手背上被车辕上的木刺划了道小口子,渗出血来。

小凡在车里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忽然有点发堵。他想起普智大师,老和尚总说“慈悲为怀”,李洵道长也温和,说话总是笑着的,可眼前这些青云弟子,看着一点也不温和,倒像村口那些收税的差役,动不动就凶人,连个老人家都不放过。

“他们怎么这么凶啊?”阿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揉着眼睛往车外看,正好看见老汉手背流血的样子,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害怕。

林惊羽却皱起眉,把碎剑鞘往怀里一揣,坐直了身子:“这是规矩!你没听见他们说吗?是为了防魔教妖人。要是不仔细查,坏人混进青云山,把咱们都杀了怎么办?到时候谁还能替村里人报仇?”

“可那老爷爷不像坏人啊。”小凡小声反驳,心里还想着老汉红着眼圈、手忙脚乱捡小米的样子,“他只是个送粮的,又没做错什么,他们把米都撒了,老爷爷多难过啊。”

“你懂什么!”林惊羽一下子提高了声音,车厢里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规矩就是规矩,要是人人都讲情分,不守军规,那还叫什么正道?我爹以前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青云门能这么厉害,肯定就是因为规矩严。等咱们去了青云山,肯定也要守很多规矩,不然怎么学本事?怎么报仇?”

“可规矩要是太严,欺负好人怎么办?”小凡也拧起眉,他想起娘以前坐在油灯下缝衣服,跟他说“做人要心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欺负比自己弱的人”,就算是正道,也不能随便欺负老百姓啊,“要是为了守规矩,把好人都欺负了,那跟坏人有什么不一样?”

“你这是抬杠!”林惊羽急了,脸涨得通红,伸手就要去推小凡的肩膀,“你就是不懂事!等咱们到了青云山,让道长们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小凡往旁边躲了躲,没让他推到,心里也有点生气:“我不是抬杠,我就是觉得他们做得不对!”

阿翠吓得往小凡身后缩了缩,小手攥着小凡的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声劝:“别吵了,你们别吵了……一会儿道长该生气了……”

“吵什么呢?”车帘被掀开,李洵的声音传进来,带着点笑意。他手里拿着两个用油纸包着的麦饼,递进来,油纸还热乎着,能闻到麦饼的香味,“刚在路边的早点铺买的,还热着,你们趁热吃。”见两个孩子都低着头,谁也不说话,阿翠还在偷偷抹眼泪,又笑着问,“怎么了?好好的,闹别扭了?”

林惊羽先抬起头,把刚才看见的事和两人的争执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句:“小凡说青云门的规矩太严,还说刚才那些师弟做得不对,我跟他讲道理,他还不乐意听。”

李洵听了,没直接批评谁,而是靠在车辕上,指着道旁的一棵老槐树:“你们看那树,树干很直,长得也高,可你们再看它的枝桠——凡是长得歪歪扭扭、伸到路中间的,都被人修剪过,只剩下那些朝着天上长的。要是枝桠长得太乱,不修剪,养分就被分走了,树长不高,遇到大风大雨,还容易被吹断。”

他顿了顿,又看向小凡,眼神软了些:“规矩就像修剪树枝的剪子,看着严,其实是为了让青云门走得正,不歪。要是没有规矩,弟子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今天偷鸡,明天摸狗,时间长了,青云门就不是正道门派了,跟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有什么不一样?”

小凡低着头,手指抠着衣角,没说话。

“但剪子也分轻重。”李洵又说,目光落在远处还在捡米的老汉身上,语气也轻了些,“要是剪得太狠,伤了树心,树就活不成了。刚才那些师弟也是急了点,他们守在这里,天天风吹日晒,就是怕有坏人混进去,心里绷着根弦,难免对人严厉些。可他们也不是故意欺负人,要是真发现自己错了,过后也会道歉的——咱们当正道的,既要守规矩,也得有良心,不能丢了‘仁’字,更不能因为守规矩,就忘了怎么待人,知道吗?”

小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过李洵递来的麦饼,咬了一口。麦饼是刚烤好的,外皮酥脆,里面还夹着点芝麻,麦香混着淡淡的甜味在嘴里散开,暖得人心里都热乎了,刚才那点堵得慌也轻了些。

林惊羽也抓着麦饼啃起来,啃了两口,偷偷看了小凡一眼,见小凡没生气,小声说:“刚才我不该跟你喊,对不起啊。”

小凡笑了笑,把自己手里的麦饼掰了一半,递给阿翠:“没事,你也是为了好。阿翠,你也吃,这麦饼挺甜的。”

阿翠接过麦饼,小口小口地啃着,脸上的愁容也散了些,小声说:“谢谢小凡哥。”

马车重新启动,车轮碾过刚才撒落的小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替老汉惋惜。太阳慢慢爬上山头,金色的光洒在官道上,薄霜渐渐化了,空气里多了些暖意,道旁的野草上挂着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撒了一地的碎珍珠。

小凡又掀着帘角往外看,远处的青云山越来越近,山顶的云雾被阳光染成了金色,像给山戴了顶金帽子,看着格外好看。可他心里总记着刚才的事——原来“正道”不是只有温和的一面,也有这么严苛、甚至让人觉得有点不近人情的地方,就像天上的云,有白的,也有灰的,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亮堂。

他摸了摸怀里的木牌,牌背的月牙纹硌着指尖,有点痒。忽然想起普智大师临终前说的“玄真”两个字,又想起刚才那些穿深蓝色道袍、袖口绣着玄字纹的青云弟子,心里隐隐觉得,这两个字之间,好像有什么联系。再想想那些弟子盘查时的严厉,还有王弟子推搡老汉的样子,他忽然觉得,这青云山,或许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里面藏着的东西,可能比草庙村后的深山还要复杂。

“在想什么呢?”林惊羽凑过来,手里还拿着半块麦饼,“快到青云山了,你看,那就是山脚下的石碑,比咱们村头的磨盘还大!”

小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远处立着块巨大的青石碑,碑顶刻着云纹,阳光下能隐约看见“青云门”三个大字。他笑了笑,把帘角放下,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不管这青云山有多复杂,他都得去,不仅是为了学本事,更是为了找出草庙村大火的真相,还有普智大师没说完的话。

怀里的木牌又暖了些,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思,轻轻贴着他的胸口,陪着他往那座看似光明、却藏着未知的大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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