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锁匠铺阁楼，张铁生立刻走向那个掉漆的铁皮柜子，从里面拖出一个厚重结实、漆皮剥落的旧工具箱。“爷爷的老家伙，说是军工货，防火防爆。”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箱盖，从中取出了那台来自黑雀的笔记本电脑。接着，他小心地将两只手套用油纸包好，仔细放入箱底。
合上箱盖前，张铁生回头看了眼蜷在角落阴影里的沈安宁——她的魂体比平日透明，光芒微弱，显然还未从附身的消耗中恢复。“东西放好了，很安全。”他沉声道，“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专心恢复。”说完，他才将箱盖彻底合拢锁好。
然后，张铁生拿着电脑坐到床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开机键。得益于老张终于下决心拉了网线，阁楼里有了较为稳定的网络。他急切地在搜索引擎中输入“沈氏集团安保部”。
沈安宁则安静地蜷缩在阴影里，缓慢汲取着能量来恢复。
搜索结果大多令人沮丧，多是些泛泛而谈的新闻稿。但就在翻到第二页时，一条数月前的“沈氏集团安保部外勤岗位招聘启事”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迅速点开。
启事行文干练，要求苛刻得令人咋舌：“……需退伍军人或警校背景，五年以上相关经验，精通格斗器械驾驶，具备高强度体能及应急处置能力，能适应24小时轮班及突发外勤任务……需通过严格背景审查及心理评估……”
而真正让张铁生心头一沉的，是其中一句不起眼的描述：“……加入我们超过三百人的专业团队，为集团全球业务提供无死角安防支持……”
“三百人！这还不包括外包和临时人员！”张铁生心中的那点兴奋迅速冷却，被一股更大的无力感取代。他猛地抬起头，脱口而出：“‘全球业务’？沈氏集团在国外还有产业？”
沈安宁的魂体波动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的跳跃性有些意外，但还是下意识地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对呀，主要是一些投资吧……我爸和我妈以前提过，我也没太关心。”
沈氏集团……这个名字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他看向沈安宁，声音干涩：“找到了源头，但……这更像是把一根针扔回了针海。安保部有成百号人，三班倒，还有各种外聘、临时工。而且还分国内国外……这怎么查？”
沈安宁的魂体焦灼飘动：“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不甘心驱使张铁生再次搜索“沈氏集团组织架构”、“沈氏集团部门职能”。屏幕上弹出各种官方简介：董事会办公室、投资发展部、财务部、人力资源部、工程项目部、安保部……
他的目光扫过这些光鲜的部门名称，无意识地念着：“……指挥的、搞投资的、发钱的、管人的、盖楼的、看门的……”
“等等！”张铁生猛地顿住，“我光想着谁领了这东西，怎么忘了——既然有人领，那就得有人发啊！
他转向沈安宁，语速加快：“这种制式装备，肯定是统一采购、登记配发的！安保部下面肯定有管仓库、管装备的人！负责发放的人，就算记不住每一张脸，但至少知道这批手套是配发给哪个批次、哪个小队、或者符合什么级别标准的人使用的！查发放记录，比查几百号人容易！”
这个发现像在黑暗中劈开一道缝隙。但立刻，现实的高墙又矗立眼前。
“你怎么接近管仓库的人？”沈安宁立刻给他泼冷水，“周凯估计已经把你拉黑了！你连大堂都进不去！”
“不去大堂！”张铁生咬牙，“管仓库、发劳保的人，动线往往更贴近地下后勤区。地下车库结构复杂，人员流动杂，摄像头分布也可能有盲区……比闯办公楼层稍微‘安全’一点。”
但这依然是冒险，近乎赌博。他需要伪装，需要计划，更需要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