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把烧焦的文件照片存进加密盘。他没急着追查那辆无牌车，而是打开系统界面，将宏达油业的资金片段导入情报库。积分刚过一百六十三万，屏幕跳出提示：**“战略储备池达标，可解锁高级功能”**。
他点开选项，【情报穿透模型·高级版】浮现，兑换价八十万。他没立刻兑换，先把数据整理成简报。标题写的是“重点项目资金异常流动初步分析”，内容只提财务疑点，不涉及任何人名。最后一页附了张图表，箭头从加油站项目指向海外账户，路径清晰但留有余地。
这份材料他没走常规上报流程，而是通过省委办公厅的内部信道递送，标注“仅供书记阅”。他知道沙瑞金每天早上七点前到办公室，一定会看到。
两天后，秘书来电，说沙书记要见他。
陈东进门时，沙瑞金正站在窗边看雨。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淌，外面的树影有些模糊。桌上放着那份简报，页角有折痕，显然是被反复翻过。
“你为什么不直接报纪委？”沙瑞金转过身，声音不高。
“因为这不是一起案件，而是一套体系。”陈东站在门口没动，“如果由我发起调查，容易被说成是个人斗争。可要是您来推动，那就是整顿风气。”
沙瑞金盯着他看了几秒，没说话。他坐回椅子上，拿起笔在简报上签了字，写了四个字：**“依法核查，稳步推进。”**
接着他抬头：“专案组继续由你牵头。督导组可以设，但不能干预侦查方向。”
他又补了一句：“放手去做，只要依法依规，组织上会为你担责。”
陈东点头，没道谢，也没多问。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过去沙瑞金一直是默许态度，这次是第一次明确表态支持。这意味着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查案。
他把准备好的六份账本副本拿出来，每一份都做了脱敏处理，只保留资金流向和时间节点。其中一份特别标出钟正国家族关联的能源项目，他在旁边加了一行小字：**“该账户与赵瑞龙离岸公司存在双向转账记录。”**
沙瑞金翻到这一页时，手指停了一下。
“有些人，已经忘了谁才是人民的官。”他低声说。
陈东没接话。他知道沙瑞金明白他的意思。钟家一直想拿回能源系统的控制权，现在只要看到证据，一定会出手。内斗一旦爆发，赵家军就守不住阵脚。
“你打算怎么用这些材料？”沙瑞金问。
“我不打算用。”陈东说，“我只是让该看到的人看到。”
沙瑞金合上文件，点了下头：“有时候，最有力的动作，就是不动。”
谈话结束，陈东拿着签批件离开办公室。走廊里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回响。他没坐电梯，走楼梯下到一楼。雨还在下，院子里积水映着灰蒙蒙的天。
他掏出手机，拨通侯亮平。
“准备第三阶段行动预案。”他说，“明天上午九点，我要看到所有涉案人员的出入境记录汇总。”
电话挂断，他走进停车场。司机已经在等，车门打开，车内干燥温暖。他坐进后排，把文件放在腿上。封面印着“汉东省政法委内部资料”，右上角有沙瑞金的签字。
车子启动，缓缓驶出大院。路灯亮着，在湿地上拉出长长的光带。他看着窗外，一辆环卫车正经过路边，工人把几个纸箱扔进车厢，其中一个裂开，露出半截烧过的纸角。
他没让停车，也没再拍照。这种事最近多了，他知道有人在慌。
手机震动，是系统提示：【检测到赵瑞龙关联企业“宏达油业”服务器异常访问记录，疑似内部人员转移数据，积分+】
总数来到一百七十二万五千三百元。
他打开商城列表，目光再次落在【情报穿透模型·高级版】上。这次他选择了兑换。
意识一沉，一段数据流涌入脑海。新的功能激活，能自动追踪跨平台信息关联，识别隐藏在正常交易下的异常行为。他试着调出赵瑞龙名下企业的公开财报，系统瞬间标红三处资金空转痕迹，并生成追溯路径图。
他把图保存，发给技侦处一个可信的联络人，备注：**“按程序走一遍，结果直接报我。”**
车子拐上主路，前方红灯亮起。他低头看表，下午四点十七分。这个时间点，赵瑞龙应该还在山水庄园。他没去过那里，但系统里有一张卫星平面图，是他早前用积分换的。
庄园后院有个独立小楼，四周无窗，电力负荷常年高于周边建筑。系统标注为**“高概率密室区域”**。
他记下了坐标。
手机又响，是祁同伟发来的消息：“昨天你说的那笔跨境资金，我能看看原始凭证吗？”
他回：“可以。但你要想清楚，看了就不能回头。”
对方过了几分钟才回：“我想看看。”
他把一段脱敏后的银行流水截图发过去，限定查看时间三十秒，过期自动销毁。
收完消息，他靠在座椅上闭眼。这段时间他睡得很少，但脑子一直清醒。他知道现在每一步都得算准，错一次，前面所有努力都会白费。
车子停在公安厅楼下。他下车时，风夹着雨扑过来，西装肩头很快湿了一片。他没打伞，快步走进大厅。
值班民警看见他，点头打招呼：“陈厅。”
他嗯了一声，径直走向电梯。楼层按键按下，数字跳动。镜面门映出他的脸，眼下有青色，但眼神没变。
到了办公室，他把签批件放进保险柜，顺手打开监控后台。家属院门口的摄像头还在运行，昨天那辆无牌车没再出现。但他注意到，附近一家便利店换了招牌，新名字叫“惠民生活馆”。
他放大画面，店门口摆着快递架，其中一个包裹贴着境外物流标签。收件人姓刘。
他记下编号，转头在系统里输入查询。一秒后跳出结果：**“该物流渠道曾用于赵瑞龙向海外转移资产，历史使用记录七次。”**
他把截图保存，标记为“待查”。
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是省委值班室打来的：“陈厅，沙书记让您明天上午八点参加紧急会议，地点一号会议室。”
“议题是什么？”
“干部作风问题专项整治部署。”
他明白这是幌子。真正要谈的，是下一步动作。
他回：“我会准时到。”
挂了电话，他打开笔记本，新建一个文档，标题写的是“收网条件评估”。下面列出几条：
一、关键证据是否齐全；
二、核心人物是否动摇；
三、外部支持是否到位；
四、舆论环境是否可控。
他一条条打钩。前三项已经满足，第四项正在好转。昨天网上那篇《这个厅长不像官》的帖子还在发酵，评论区有不少基层公务员留言，说他们也想碰上这样的领导。
他关掉文档，站起身走到白板前。上面贴着一张全省地图，十几个红点分布在不同城市。每个点代表一个已查实的贪腐节点，大部分连向同一个中心——山水庄园。
他拿起笔，在庄园位置画了个圈。然后在旁边写下两个字：**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