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鳐战舰在混沌乱流中剧烈颠簸,舱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丹药的苦涩气息。突袭暗蚀星云一战,虽成功摧毁了噬灵族前哨基地,斩杀了一名噬神将,但联盟一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数十位合体境精锐陨落近三成,余者人人带伤,气息萎靡。胜利的喜悦,早已被沉重的伤亡和噬灵族展现出的强悍实力所冲散。
秦无尘盘膝坐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浮不定。强行催动那枚神秘令牌,引动其中残留的清闲师尊剑意,几乎抽干了他的混沌本源,伤势比看上去更重。姜悠然守在一旁,不顾自身损耗,持续将精纯的元素生机渡入他体内,美眸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星璇、木青语、幽骸、光耀等人也各自调息,神色凝重。这一战,让他们真切感受到了噬灵族的恐怖与战争的残酷。原本各自为战、甚至彼此提防的各方天骄,在经历了生死与共后,关系微妙地缓和了一些,至少表面上的敌意减少了许多。
总指挥雷煌尊者伤势不轻,但依旧强撑着清点战利品,指挥战舰返航。他手中托着那颗从骸骨君王体内挖出的、布满裂纹的暗红色噬神将核心,以及那柄散发着浓郁死气的白骨巨镰,眉头紧锁。
“此次虽险胜,但收获颇丰。这噬神将核心蕴含其毕生修为与记忆碎片,若能破解,或可得到关于‘归乡盛宴’计划的更多情报。这柄巨镰也是件异宝,可惜死气太重,需小心净化。”雷煌尊者沉声道,将核心和巨镰暂时封存。
数日后,虚空鳐有惊无险地返回了万界城。此次行动的结果和惨烈程度,迅速传开,再次引起了巨大震动。秦无尘在战斗中展现出的关键作用,尤其是最后引动那道惊天剑意重创噬神将的一幕,被幸存者广为传颂,“混沌道尊”之名,真正开始在万界城的高层和顶尖天骄圈子里立稳脚跟。
联盟长老会对参战人员给予了重奖,阵亡者家属也得到了丰厚抚恤。秦无尘和姜悠然被允许进入联盟最顶级的“混沌灵眼”秘境疗伤,那里混沌之气浓郁程度仅次于混沌渊,对秦无尘恢复大有裨益。
混沌灵眼秘境中,秦无尘浸泡在乳白色的混沌灵液之中,周身毛孔舒张,贪婪地吸收着精纯的本源之气。姜悠然在一旁护法,同时炼化联盟赐予的圣药。
数月后,秦无尘的伤势终于痊愈,不仅修为彻底恢复,混沌之体经过此次极限压榨和灵液滋养,反而更上一层楼,隐隐触摸到了合体巅峰的门槛。那枚神秘令牌在吸收了大量混沌灵液后,也恢复了些许光泽,上面的星纹似乎更加清晰。
伤势尽复,但秦无尘的心却无法平静。暗蚀星云一战,噬灵族的强大和“归乡盛宴”计划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而最后关头,令牌中清闲师尊那道剑意的出现,更是让他心潮澎湃。师尊……果然还在!而且,似乎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自己,甚至留下了后手?
这一日,秦无尘向联盟申请,调阅此次战役缴获的所有噬灵族物品,特别是那枚噬神将核心和白骨巨镰,美其名曰研究噬灵族功法弱点。联盟爽快批准,如今秦无尘已是联盟核心战力,享有极高权限。
密室内,秦无尘布下重重禁制,只留姜悠然在侧。他首先拿起那柄白骨巨镰。巨镰入手冰冷刺骨,浓郁的死气试图侵蚀他的神魂,却被混沌之气轻易隔绝。
“好诡异的死气,并非单纯的毁灭,更带有一种……掠夺和转化的特性。”秦无尘神识仔细扫描镰刀,在上面发现了许多细微的、用于吞噬和传导能量的符文。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镰刀柄部一处不起眼的镶嵌槽上,那里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波动和因果线残留!
“这镰刀……似乎不仅是兵器,更是一件用于锚定坐标、进行超远距离能量传导的媒介!”秦无尘心中一动,噬灵族很可能通过这类法器,与更高层的存在保持联系。
他放下巨镰,郑重地取出了那枚暗红色的噬神将核心。核心布满裂纹,内部能量狂暴混乱,更残留着骸骨君王疯狂的意志碎片。寻常修士触碰,瞬间就会被死气侵蚀,甚至被夺舍。
但秦无尘无惧。他运转混沌诀,混沌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探入核心内部。顿时,无数混乱、血腥、充满吞噬欲望的记忆碎片涌来,夹杂着骸骨君王生前的咆哮与不甘。
秦无尘紧守道心,如同怒海中的礁石,过滤着这些无用信息,寻找着关于“归乡盛宴”、“源初之地”、以及……清闲真人的线索!
过程凶险万分,核心内的残留意志不断反扑,死气疯狂侵蚀。姜悠然紧张地守在一旁,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时间一点点过去。突然,秦无尘神识一颤!在核心最深处,一段被加密封印、几乎消散的记忆碎片中,他捕捉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
那是一片无尽黑暗的虚空,一座残破的石门矗立(与陨神墟所见类似),石门前,一道模糊的青衣身影,正与数名气息恐怖的噬灵族强者激战!剑光纵横,混沌之气弥漫,赫然是清闲真人!虽然画面一闪而逝,但那独特的混沌剑意,秦无尘绝不会认错!
紧接着,一道隐晦的、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因果线,通过这段记忆碎片,与秦无尘手中的神秘令牌,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师尊!”秦无尘心中狂喊!他强压激动,集中全部心神,沿着那道微不可查的因果线,以自身混沌大道为引,结合令牌的共鸣,全力反向追踪!
嗡——!
脑海中一声轰鸣!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一幅更加清晰、却也更加震撼的画面,强行映入他的识海:
那是一片比混沌海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破碎星域,时空结构支离破碎,到处是巨大的星辰残骸和战斗痕迹。星域中心,一座无比巍峨、通体漆黑、表面布满无数封印符文的巨型石门,如同亘古巨兽般矗立!石门之上,有两个以大道符文书写、散发着苍凉古老气息的古字——归墟!
而就在那“归墟”之门附近,一道凌厉无匹、带着决然剑意的混沌剑光,如同黑暗中最后的灯塔,一闪而逝!虽然微弱,却顽强不息!那剑意,与令牌中的同源,却更加磅礴、更加深邃!正是清闲真人!
同时,秦无尘还感应到,在那“归墟”之门附近,还有两股微弱却熟悉的元素波动,带着一丝焦急与守护之意,与清闲真人的剑意相互呼应——是姜悠然的父母!
他们果然在一起!而且,似乎在守护着那座“归墟”之门,或者说……被阻挡在门外?亦或是,在门内战斗?
画面和感应持续了不到一息,便因因果线过于微弱而中断。秦无尘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神识消耗巨大。但他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找到了!终于再次找到了师尊的确切踪迹!还有姜伯父母!他们就在那片被称为“归墟”的绝地!而且,他们还活着,在战斗!
“归墟……归墟……”秦无尘喃喃自语,脑海中飞速回忆所有看过的典籍。在太古传说中,“归墟”是万物的终点,是一切法则的最终归宿,是连混沌都要湮灭的绝对虚无之地!噬灵族寻找的“归乡之路”,难道终点就是“归墟”?而地球,与这“归墟”又有什么关系?
“无尘,你没事吧?”姜悠然连忙扶住他,担忧地问道。
秦无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将刚才感应到的画面和信息,以神念传给了姜悠然。
“父亲!母亲!还有清闲前辈!”姜悠然娇躯剧震,美眸瞬间湿润,激动地抓住秦无尘的手,“他们……他们还活着!在‘归墟’!我们……我们快去救他们!”
“冷静,悠然。”秦无尘反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激动,“既然知道了地点,就有了方向。但‘归墟’是比陨神墟更加恐怖的绝地,连典籍都语焉不详,噬灵族主力似乎也在打那里的主意。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贸然前往,非但救不了人,反而可能陷入绝境。”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密室虚空,仿佛能穿透无尽距离,看到那座巍峨的“归墟”之门。
“我们必须变得更强!至少……要拥有合道境的实力!并且,要弄清楚‘归墟’的秘密,以及噬灵族的确切计划!”
清闲师尊留下的线索,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前路,却也指明了前路的艰险。合道境,是前往“归墟”救人的最低门槛!
“万法星盘……”秦无尘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这件即将出世的上古异宝,据说有洞悉本源、推演万法之能,或许能助他突破合道,甚至窥得“归墟”和地球的一丝奥秘!
“我们先出去,将噬神将核心中有价值的情报上报联盟,换取资源和支持。然后……全力备战,争夺万法星盘!”
姜悠然重重点头,眼中燃烧着希望的火焰。有了明确的目标,所有的努力都有了方向。
两人离开密室,将关于“归墟”之门和清闲真人踪迹的模糊信息(隐去了地球关联)上报给联盟长老会,再次引起了高层震动。“归墟”之地,牵扯太大!
而秦无尘的目光,已投向了混沌海深处,那片即将迎来风云际会的星域。万法星盘之争,将是他通往合道,踏上归墟救师之路的关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