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直接、最愚蠢,但也可能是最有效的办法将自己完全置于沈小雪的“保护”之下,用依赖和示弱来化解可能的猜忌。
沈小雪看着被她抓住的衣袖,又看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沉默了片刻。那只没有被抓住的手抬起来,似乎想做什么,最终却只是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先把眼泪擦擦。” 沈小雪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似乎减轻了一些,“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寒假结束前,哪里都不准去。”
这算是……暂时过关了?沈清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脸,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更大的焦虑随之而来。
“小七?” 她在心里试探着呼唤。
一片死寂。那个总是带着点吐槽语气的声音没有出现。视野角落里,只有一个极其暗淡、几乎难以看清的金黄色倒计时在无声跳动:19:45:18……19:45:17……
任务还在!但小七没有回应,和上一次一样,而任务目标,清晰地指向了白露。
沈清的心沉了下去。白露?在目前这种被沈小雪半软禁的情况下,她怎么接触白露?更别提进行什么亲密接触了。上次机车事件后,沈小雪的警惕性显然提到了最高。
“嗯……” 沈清哽咽着点头,心里却焦急万分。倒计时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必须尽快想办法。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清表现得异常安分,按时吃药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看书休息。沈小雪对她的看管似乎稍微放松了些,至少允许她在公寓内自由活动,但书房的门依然紧闭,出门更是绝无可能。
她尝试了各种方法呼唤小七,都石沉大海。那个暗淡的倒计时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16:12:09……16:12:08……
转机出现在晚上。沈小雪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有急事需要她亲自去处理。她换好衣服,临出门前,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清:“我出去一趟,大概两三个小时。你老实待在家里。”
“好的姐姐,你放心吧。” 沈清乖巧地应道。
门关上的瞬间,沈清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机会!虽然只有两三个小时,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首先去试试正门,不出所料的被反锁了,又尝试溜进书房,但门锁依然坚固。她不死心,又跑到客厅阳台,试图重复上次的冒险,但发现书房窗户这次竟然从里面锁死了!沈小雪果然加强了防备。
此路不通。沈清焦躁地在客厅踱步。不能出门,无法强行接触白露,怎么办?难道任务就要这样失败了吗?
她的目光扫过客厅,突然定格在茶几上的固定电话上。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电话联系!
虽然手机被沈小雪监控,但这部座机呢?沈小雪会不会疏忽了?就算被监听,她也可以找借口!
她快步走到电话旁,深吸一口气,拿起了听筒。首先要找到白露的号码。她凭借记忆,努力回想白露给她的那张名片上的私人号码。幸好,原主的记忆力似乎不错,她成功拨出了号码。
“嘟……嘟……”
几声等待音后,电话被接起,白露温和而清晰的声音传来:“喂,你好?”
沈清的心脏怦怦直跳,她压低了声音,确保即使被监听也显得像是正常的同学联系:“白露学姐,是我,沈清。”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随即传来白露带着恰到好处关切的声音:“沈清学妹?你身体好些了吗?那天去看你,你还在休息,就没打扰。”
“谢谢学姐关心,我好多了。” 沈清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甚至带上一点感激,“学姐您太客气了,还特意来看我,又送花……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举手之劳而已,学妹不必放在心上。” 白露的语气轻松,“看到你恢复就好。寒假在家休养,确实比在学校清净些。”
沈清听出白露话里的试探,顺着她的话说:“嗯……姐姐照顾得很周到。就是……有时候一个人有点闷。” 她适时地流露出一丝寂寞和欲言又止。
白露何等聪明,立刻捕捉到了这丝情绪,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是吗?如果觉得闷,可以看看书,或者……找人聊聊天也好。毕竟小雪学姐学业繁忙,可能未必时刻有空陪你。”
来了!白露在递出橄榄枝,鼓励她找人聊天,这无疑是在暗示自己。
她决定赌一把。
“学姐……” 沈清的声音压低了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依赖,“我……我其实有点害怕……”
“害怕?” 白露的声音带着适当的疑问和引导,“害怕什么?可以跟学姐说说吗?也许我能帮你分析一下。”
沈清开始半真半假地倾诉,将自己对学业跟不上的焦虑、对人际关系的无措,以及偶尔感受到的姐姐的严格带来的压力,用一种脆弱而无助的语气表达出来。她没有直接说沈小雪的坏话,而是强调自己的不安和迷茫,把白露当成一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知心学姐。
这个过程需要极高的演技。她必须确保每一句话都听起来真诚,既能引发白露的保护欲,又不能过度引起白露的怀疑,更不能让沈小雪抓到把柄。
白露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温和的安慰或引导性的问题,比如“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呢?”、“姐姐也是为你好,只是方式可能让你有点压力?” 她像个耐心的猎人,一点点诱导沈清说出更多内心感受。
通话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沈清几乎用尽了毕生的演技,结束时感觉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谢谢你,白露学姐。” 她最后用充满感激和依赖的语气说,“跟你说了这么多,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你真的……很温柔,很会安慰人。”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门铃突然响了!
沈清浑身一僵。谁会来?沈小雪刚走,按理说不会有人来访。她警惕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心跳瞬间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