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劲羽猛地转头，看向呆立原地的梅子溪。
“...她就是净莲斋祖师的转世之身。唤醒她前世的记忆，需要你手中的混沌珠和...她心甘情愿的献祭。”
混沌珠突然发出炽热的光芒，将梅子溪笼罩其中。
她痛苦地捂住额头，前世今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当光芒散去，梅子溪——或者说净莲斋祖师——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神沧桑而悲悯，仿佛看透了千年轮回。
“玄哥...”她轻声呼唤，目光落在那些青铜碎片上，眼中泪光闪烁，“原来你一直都在...”
但下一秒，她的眼神变得决绝：
“轩儿，时间不多了。噬魂魔晶的爆炸已经惊动了‘天外天’的监视者，他们很快就会降临。”
林劲羽心头一震：“天外天？”
“那是比修真界更高层次的存在。”净莲斋祖师语气急促，“千年之前，就是他们暗中挑拨，导致林家惨案。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混沌之体的诞生！”
她抓住林劲羽的手：“听着，你必须在我献祭完成前，找到初代噬魔体留下的‘混沌之心’，那是唯一能对抗天外天的力量...”
献祭的光辉再次亮起，但这一次，是从她体内发出！
林劲羽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不要难过...”净莲斋祖师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点点青光融入混沌珠，“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新的开始。”
当最后一点青光消失，混沌珠变得完整无缺。而珠子的核心，隐约可见一个微小的莲花印记。
虚空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声音。
一个冷漠到极点的声音响彻天地：
“检测到混沌波动...执行...清除程序。”
林劲羽握紧混沌珠，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战意。
“来吧，让我看看，这天外天...究竟是何方神圣！”
虚空如同幕布般被撕开，三道身影降临。
他们身着银白战甲，面容被流光笼罩，看不清具体样貌。但那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威压，让整个镇魔狱都在哀鸣。
“混沌体，确认。”为首的身影冰冷开口，手中凝聚出一柄光矛，“执行清除。”
光矛掷出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林劲羽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毁灭性能量逼近眉心。
就在这生死关头，他手中的混沌珠突然自主飞起，珠内的莲花印记大放光明！
“净莲...结界！”
熟悉的声音响起，梅子溪的虚影自混沌珠中浮现，双手结印，化作一朵横贯天地的青莲，硬生生挡住了光矛！
“师姐？！”林劲羽又惊又喜。
“别分心！”梅子溪的虚影越发淡薄，“我燃烧最后的神魂，只能撑十息！快感应混沌之心的位置！”
林劲羽立刻闭目凝神，混沌金丹全力运转。当他的神识扫过那些青铜傀儡的碎片时，突然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波动——
是《青铜古经》的共鸣！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混沌之心，从来不在别处...”
他猛地睁开双眼，混沌之气透体而出，化作无数丝线连接向所有青铜碎片！
“以我之血，唤汝真名——”
“混沌...归位！”
所有青铜碎片应声飞起，在空中重组、熔炼，最终化作一颗跳动的青铜心脏！那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散发出让天地为之震颤的波动！
“阻止他！”天外天监视者终于变色，三人同时出手。
但已经太迟了。
青铜心脏化作流光，没入林劲羽心口！
“呃啊——！”
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林劲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硬生生碾碎，又被重塑。当痛苦达到极致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
他看见了——看见宇宙初开时的混沌，看见万物衍化的规律，看见...天外天的真面目！
“原来你们...”林劲羽抬头看向三名监视者，眼中满是怜悯，“也只是囚徒而已。”
三名监视者身形剧震：“你...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座塔。”林劲羽轻声说道，“一座囚禁着无数世界的...混沌之塔。”
他伸出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座微缩的九层塔影：
“而你们，不过是第一层的看守。”
真相大白！
所谓的天外天，不过是混沌之塔的第一层。而修真界，只是塔底的一个牢房！监视者所谓的“清除”，不过是害怕牢房中的囚徒觉醒，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住口！”为首的监视者疯狂攻击，“亵渎天威，罪该万死！”
但这一次，他们的攻击在靠近林劲羽时，竟如同泥牛入海，被混沌之气同化吸收！
“没用的。”林劲羽微微摇头，“在真正的混沌面前，你们的力量...太幼稚了。”
他心念微动，混沌塔影缓缓旋转。
三名监视者发出凄厉惨叫，他们的银白战甲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布满锁链的躯体！
“不！不要把我们送回去！”他们惊恐地哀求，“我们愿意臣服！愿意...”
话音未落，塔影闪过，三人已被吸入其中。
天地重归寂静。
梅子溪的虚影欣慰地看着他，最终彻底消散。这一次，是真的永别了。
林劲羽站在原地，久久未动。融合混沌之心后，他感知到了太多真相，也明白了自己肩负的使命。
混沌之塔共有九层，每上一层，囚徒的力量就更强。而他现在，不过是刚刚有能力走出牢房而已。
“该离开了。”他轻声道。
但就在他准备动身时，怀中的混沌珠突然发出异动。
珠内的莲花印记再次亮起，但这次浮现的，是一行小字：
“若见青铜棺，切勿开启。”
那心跳声如同远古的战鼓，每一声都敲击在林劲羽的灵魂深处。更让他心悸的是，随着心跳的共鸣，他刚刚融合的混沌之心竟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仿佛要破胸而出，投向那具青铜棺椁！
“不对劲...”林劲羽强行压制住体内的异动，混沌珠在掌心发烫，梅清音留下的警告字迹如同燃烧般灼目。
他尝试用神识探查棺内，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回。那力量并非恶意，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仿佛在审视着他的资格。
“后来者...”
一个古老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这声音与之前林玄的温和截然不同，带着金属般的冰冷与沧桑。
“你已融合混沌之心，证明你有资格知晓部分真相。”
青铜棺椁的盖子缓缓滑开一道缝隙，没有想象中的尸骸，只有一片旋转的混沌星云。星云中心，悬浮着一枚与他体内一般无二的混沌之心，只是这颗更加古老、强大，表面布满了岁月的裂痕。
“我乃初代守塔人，林戮。”声音继续道，带着无尽的疲惫，“亦是...初代噬魔体，你的血脉源头。”
林劲羽心神剧震！初代守塔人？混沌之塔难道不是囚笼？
“塔非囚笼，而是试炼。”林戮似乎能洞悉他的思想，“登顶九层者，可得超脱，掌混沌。然，路已断。”
棺内星云变幻，显现出影像：无尽的虚空深处，一座巍峨巨塔矗立，但其顶端的三层，却被诡异的黑雾笼罩、腐蚀，与下方六层的光明格格不入。
“第九层，已被‘寂灭’污染。”林戮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与一丝...恐惧？“吾等皆是被感染后，不得已自我封禁于此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