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坐在地上,
打算好好歇会儿。
骤然间。
他察觉到了异样。
“嗯?这是何物?”
此刻。
许大茂的目光被一物牢牢锁住。
那是一件晶莹剔透的奇特物件。
至少,许大茂从未见过。
细长。
柔韧。
轻轻拉扯,竟有弹性。
这年代,提倡的是多子多福勤种树,共同奔赴好前途。
因而。
尚未有少生优育的观念。
自然,更无节制之说。
对安全知识一无所知的许大茂,当然不懂此物的用途。
“竟还有两个。”
未及研究清楚,他又发现了新玩意儿。
显然。
都是使用过的。
为探明 ** ,他试着用嘴吹了吹。
刹那间,那物件便鼓胀起来。
“有趣,当真有趣。”
童心大发的许大茂,把玩着手中的物件:“带回去给娥子瞧瞧,定能让她惊喜!”
******
许大茂向来缺乏恒心,加之右腿不便。
在东山搜寻无果后。
未见曹漕与娄小娥的身影。
他便打道回府了。
当然。
沿途又拾得几个同样的物件,顺手带走。
“该死的刘二妮,满口胡言。”
“早知不该信她的鬼话。”
“平白无故折腾这一遭。”
上山轻松。
下山艰难。
归途格外坎坷。
待他踉跄回到麦香岭。
天色已暗。
曹漕与娄小娥早已归来。
“大茂,你去哪儿了?”
“我和曹哥寻遍了村子,都不见你。”
娄小娥一见许大茂便连声问道。
东山之事,他只字未提。
许大茂当然没说实话。
他随便应付道:腿好多了,总躺着也不是办法,出来透透气。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随后。
许大茂找了个借口把曹漕打发走,悄悄把娄小娥拉到角落里。
接着。
他从裤兜里摸出个透明的气球。
当当当当!
娥子,快看这是什么?
别人不认识这东西。
娄小娥可太熟悉了。
顿时。
她的脸先是通红。
继而又变得煞白。
那是又羞又怕。
幸好天黑。
许大茂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哪来的?
娄小娥问道。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肯定是许大茂去了东山,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捡的。
这玩意儿可有意思了。
我吹给你看。
还能变大呢!
许大茂把气球吹大,得意地晃来晃去:怎么样,好玩吧!
何止是好玩。
简直太 ** 了。
毕竟,娄小娥用过。
不过。
看许大茂那傻样,显然不明白这东西的真正用途,娄小娥只好配合着演戏。
一夜过去。
第二天。
娄小娥找机会跟曹漕碰了头。
什么?许大茂昨天去了东山?
曹漕也吃了一惊。
肯定没错。
你猜他昨晚给我看了什么?
就是你用的那个东西。
他还当着我面吹呢!
你居然还笑,亏你笑得出来。
娄小娥明显慌了神:接下来怎么办?
该咋办就咋办,有什么好怕的。
曹漕倒很淡定。
他心里最清楚。
那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这年头。
国外虽然已经大批生产,但还没传到国内来。
多子多福种大树,共同富裕奔小康。
这才是真正的风向标。
哪来的节俭之说。
根本不存在。
谁敢提节俭,那就是自找没趣。
当然,这种事普通人也不会了解。
不过,这也让曹漕多留了个心眼,以后得多加注意。
今天。
曹漕和娄小娥没去东山。
并非因为他们知道许大茂昨天去了那儿,刻意避嫌。
而是村里出了状况。
一阵急促的锣鼓声响起。
那是召集社员的信号。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麦香岭生产队的两位队长——牛大胆与马仁礼,把大伙儿都叫到了会场。
人差不多到齐后,站在石台上的牛大胆看了眼马仁礼:要不,你来宣布?
马仁礼摆摆手,示意牛大胆主持。
乡亲们,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咱们麦香岭最近闹狼患的事。
这事大伙儿应该都听说了。
最近村外总有野狼出没,给大家的安全带来威胁。
幸好曹漕同志发现了狼群的踪迹,为咱们除害提供了重要线索。
说到这儿,牛大胆望向人群中的曹漕:曹漕同志,你也来讲几句吧。
牛队长,您太抬举我了。这点小事是我该做的,真没啥可说的!曹漕推辞道。
曹漕同志,你太谦虚了。
马仁礼开口了,硬是把曹漕请上台。
瞧曹漕那得意的样子,不就是发现几匹狼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 ** 老虎呢!
就是。
显摆什么,看着就来气。
刘光福一帮人撇嘴斜眼,酸溜溜地嘀咕着。
而当牛大胆和马仁礼宣布曹漕被评为下乡工人模范时——
这帮人彻底酸红了眼。
禽兽们虽然脸皮厚,但也渴望荣誉。
谁不想头顶光环呢。
闫解放等人也不例外。
这年头,金钱并非唯一标准,荣誉的光环依然分量十足。
无论是婚恋还是求职,这都是有力的筹码。
尽管掌声雷动,赵二愣等人却冷眼旁观,别说鼓掌,没当场嗤之以鼻已是克制。
待牛大胆宣布曹漕当选下乡模范的小插曲过后,他话锋一转:经过连日奋战,狼患已除,野狼尽数剿灭。
这是第一桩事。
还有第二桩——
话音未落,牛大胆面色骤寒。
会场空气瞬间凝固。
显然,接下来的不是好消息。
今早我和马副队长清点大队粮仓,发现少了半袋小麦。
咱们麦香岭,闹贼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在这个时代,尤其乡下,粮食就是命根子。
半袋小麦放在新世纪或许不值一提,可在饥肠辘辘的年月,这无异于天塌地陷。莫说半袋,即便少了几粒谷子,也逃不过农人鹰隼般的眼睛。
更何况——
这批粮种是严禁动用的储备。
丢失半袋种子,来年收成便要缺上一角。
死寂笼罩会场。
刘光福等城里工人不以为意,甚至有人暗笑牛大胆与马仁礼大惊小怪——
半袋粮食,何至于此?
麦香岭的老农民吃不饱、老干棒等人脸色瞬间变了。
这些经历过 ** 年代的人,比谁都明白粮食的珍贵。
更关键的是。
大队粮仓里存放的那批粮食,是要留作来年播种的种子。
丢失半袋粮食意味着损失半袋种子,来年的收成不知要减少多少。
短暂的沉寂很快被打破。
村民们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粮仓的种子被偷了?真的假的?
牛队长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他可从不开这种玩笑。
这可真是天大的祸事!那可是明年的种子。哪个丧良心的竟敢打粮种的主意!
可不是嘛!
要是让我逮着是谁干的,非把他胳膊打断不可!
麦香岭的农民们都气得不行。
但赵二愣、牛有德几人却满脸嬉笑。
就少了几斤粮食也值得大动干戈?还特意开会说这事。
我看搞不好就是那姓牛的自己偷的。
对对对,现在监守自盗的人多了去了。
难怪这姓牛的这么缺德,咱们下乡这么久,顿顿都是窝窝头,连白面馒头都没见过。闹了半天是他自己把粮贪了。
傻柱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你偷的吧?
去你的闫解放!存心找茬是不是?皮痒了是吧!
两伙人吵嚷半天。
城里来的闫解放他们和麦香岭本地村民谁也没争出个结果。
最后还是吃不饱扯着嗓子喊:大胆哥,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不只是半袋粮食,是乡亲们的命根子!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又对大伙喊:叔伯大爷婶子姑嫂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没错!
吃不饱说得对!
牛队长,这事绝对不能稀里糊涂就过去!
眼看着群情激愤的场面......
牛大胆明白,再不开口,现场的情绪就要失控了。
他抬起双手示意:乡亲们先安静,听我说几句。大伙的心情我都懂。对咱们农民来说,粮食就是命!现在村里出这事,我身为生产队队长,责无旁贷。
该担的责任,他绝不含糊。
表完态后,牛大胆话锋一转:关于粮仓被盗的事,我和马副队长已经商量好了,一定查个明白,给大家交待。希望乡亲们多理解。有线索的可以来大队部反映。
..........
粮食被盗?会是谁呢?
曹漕托着下巴,暗自琢磨。
事情应该发生在昨夜到凌晨之间。
要知道麦香岭的粮仓可是全村的命脉。虽然最近牛大胆、马仁礼常带人打狼,但对粮仓的看守从未松懈。
民以食为天。老百姓最看重的就是粮食。在这事上,牛大胆和马仁礼绝不会马虎。
据曹漕了解,粮仓钥匙只有两把,分别由牛大胆和马仁礼保管。外人想从正门进去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