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面前的女人状态好到爆炸,和四年前大相径庭,陶之桃还是无比肯定,这就是路珍予。
路珍予感觉到了女人莫名的敌意,“你是谁?”
嗯?
抱手把人绕着打量圈,陶之桃眸底的讥笑越来越深,“路小姐这是玩狗血韩剧里那套,把脑子烧失忆了?”
见路珍予蹙眉,她后退回去,咂咂舌,“感情你还真是扫把星呀,折腾这么一圈,把京城闹得底朝天,害死那么多人,到头来自己活得好好的不说,还把糟心事都忘了。”
“我说姐们儿,韩剧都从你这取得素材吧。”
渐冷的狐眸将一群人慢条斯理的打量上,定在勾唇睥睨来的陶之桃脸上。
路珍予,“我跟你有仇?”
刻印在陶之桃脑海里的情仇恩怨随这话一一浮涌。
路珍予眼见女人阴狠了面容,咬牙切齿的,“感情段曦儿说的没错,你还真是天煞孤星,但凡跟你沾点边儿的人,到头来都被祸害的人不人鬼不鬼。”
路珍予压眸,哪怕是以一对多,瘦小的身板都没被压下气势。
把人睨着,睨到陶之桃受不住质问,“你看什么?”
路珍予牵起唇角,“之桃姑娘,你一定生活的很不幸福吧。”
陶之桃脸一沉,“你什么意思!”
路珍予歪歪头,表情带点善解人意的无辜,“意思是你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吵的我头疼。”
“你!”陶之桃眼珠子一瞪,冲过去扬手就要……
“啪!”一巴掌。
“啪!”两巴掌。
左右脸被连捆两巴掌的陶之桃连反应都来不及。
路珍予眼不眨的反手把人控制在身前,白帆鞋尖照两个腿弯各踹一脚,人被狠狠地推到地毯上。
“啊!”
“呀!!”
被吓到的名媛们随姐妹咣当跪摔面前,花容失色的连连后退。
被陶之桃狠叫一声,反应过来,上前扶人。
有姑娘拉她,“她好像有点拳脚,要不别了。”
有姑娘不屑,“咱们这么多人还能被她欺负了,来两个人摁住她胳膊,其他人一起上。”
仗着人多,挨了两巴掌正在气头上的陶之桃更不会善罢甘休,带人就要往前冲。
“臭女人,今天咱俩老账新账一起……”
“陶之桃小姐。”
对面一道男声传来。
阴狠着眼的陶之桃脚步一顿,身后大部队随之停下。
在看清王凯后面的人后,名媛们无不是脸色一凝。
“沈,沈京肆,真的是沈京肆。”
见女人们惨白着脸惊看向身后,路珍予回头。
不等她把来人看清,视线被伟岸的宽身完全堵死。
右手撑着红木拐杖的沈京肆一步一步走来,把势单力薄的人儿拉到身后。
深吸口气,耷着眼皮睨向面前一张张用惊恐来形容都不为过的脸,再落向为首的女人。
深不见底的瑞凤眼眯上,“陶之桃。”
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可就是那股子漫不经心的劲儿,吓得陶之桃两腿一软,差点摔倒。
她不敢去对视沈京肆的眼,因为那里敛着段曦儿死前的惨状。
咽抹口水,赶紧赔笑,“沈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和珍珍只是……”
“老公,她们欺负我。”
娇娇软软的一声,却是喊颤了某张挺拔的脊梁。
沈京肆回头的动作很慢,即使无比清晰的对上姑娘仰看来的眼,仍以为是幻听。
顶灯将惊看来的眼睑照的更湿红了,路珍予视线微不可察的偏移了些,上前一步挽上捏着拐杖的手臂。
冷凝上陶之桃不可思议的眼,她冷声,“跪下。”
陶之桃眸光骤凝,“你说什么?”
见人不满的皱眉反驳,路珍予脸一变,仰头看向全程没移过润眼的沈京肆。
想咬嘴唇扮楚楚可怜,可惜没那个肌肉记忆,只能抿嘴眨眨眼,配着白皙细腻的脸蛋,可怜巴巴的,
“老公,她不跪,她刚才还骂我,骂我天煞孤星,还仗着人多要打我。”
什么跟什么呀!
陶之桃都懵了,“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大家都看到了的,明明是你扇我还……”
“跪下。”
低沉的嗓音震得陶之桃浑身一个哆嗦。
盯妻狂魔的沈京肆慢慢将脸转过去,四年的光景让从前那个桀骜不驯的沈家太子爷变得越发沉稳。
深邃的五官削瘦又锋锐,漆黑深寒的瞳孔只是瞥个余光过去,就已经让姑娘们心尖寒颤。
冷睇向傻愣在那的陶之桃,“不跪?”
在女人的诧愣中,不见多少血色的薄唇随之勾起,“那我让陶天盛陶峰来跪?”
陶之桃瞳孔一缩,“别!沈先生!我跪我跪,求你别牵连我家人。”
说完,冲路珍予两腿一弯,咣当就跪下了。
不是她多怕家人知道,而是沈京肆的手段和狠毒,现如今放眼京城也找不出胆敢招惹的人。
段家就剩个不知死活下落不明的段誉,其他都死绝了,郑家更是绝户的程度。
那么惨烈的前车之鉴,陶之桃可是至今难忘。
眼泛泪花看向睨来的路珍予,她颤着声音,“沈夫人,对不起,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劝劝沈先生,千万别牵连陶家的人。”
沈京肆看向乖倚在怀里的人儿,大掌揉揉小脑瓜,“想怎么出气?随你心情选。”
仰头对上男人温柔到骨子里的溺光,路珍予挽挽唇。
先看向对面那群人,“你们呢?不跪么?”
名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某双冷眼稍有不满的一眯,唰的跪下一片。
那场面,简直看呆了闻声从包厢里探出脑瓜的封漫漫她们。
“对不起沈夫人,我们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落向一棵棵低垂的脑袋上的狐眸早没了先前的楚可劲儿,精美的容颜覆上阴冷。
松开挽着沈京肆的手,路珍予来到陶之桃面前,蹲身,捏着女人的下巴,把印着十根手指印的脸蛋左右睨睨。
随唇角牵出冷笑,她对上女人闪躲的眼,“之桃姑娘是吧,我记住了。但也请你记住,我路珍予从不欺负人,却也不会让人欺负到我头上。你说的那个段曦儿和郑耀宗我都知道,死的很惨是吧。”
手上带点力道的把那脸甩开,她起身,扫向一众名媛,众人眼神闪躲。
路珍予唇角轻挑,“那是造孽太深罪有应得,我甚至觉得让他们这么快死了太惋惜。”
转身再睇向陶之桃,“不过既然今天你开了个好头,那就干脆以你为例。”
陶之桃磕巴,“什、什么?”
“去告诉京城里那些还有心思来嗡嗡我的人,不想下场和他们俩一样,那你们就尽管来。”
心虚吞咽喉咙的陶之桃垂眼不敢再和女人对视。
偏路珍予捏着脸又把人脸扳回来,挽唇笑的纯天然无公害,“没办法,我老公很爱我的你们知道,但我可以保证,让你们在我手上活过十年。”
“生不如死的活。”
话落,身后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路珍予回头,对上门后摞的跟糖葫芦似的一长串脑袋。
大家都在鼓掌欢呼,俩姑娘喊得最大声。
“珍珍,你好帅哦~”
“又帅又飒呢~”
刚才虽然不是演,却没想过会被现场直播,路珍予有点社死。
浅抿涩笑再回头,对上沈京肆笑凝来的眼。
眸光很深,笑意直达眼底,白唇随上弯的动作挤出些血色。
不再是一个眼神射去就吓颤一群人的沈阎王,是看着深爱的姑娘脱胎换骨长出自己的刺后,让他也跟着活了。
路珍予却挑了个眉,“今天不当鳏夫了?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