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静悄悄。
嗨了一晚的姑娘们拖着乏累的身子,回到家立马钻进各自被窝安眠。
路珍予却睡不着,抱腿坐在落地窗和床中间那条狭窄的过道里。
换了个陌生的卧室,这样会让她找回些安全感。
望着窗外那片夜,好像那场烟花秀还回放在上面。
好久,她拿起手机,把编辑好的短信发给一个并没有保存过的陌生号码。
一个连手机都无法时刻拥有的人,是不会有微信和通讯录的。
夜深,夜空寂静。
库里南静卧在人行道拐角。
靠在车头的沈京肆静静凝望着二楼窗前的身影。
夹在指尖的猩红被弹掉一缕灰,他歪头吸一口,薄唇将白雾压吐出来。
身后传来震动,沈京肆回手将手机从车窗里夹了出来。
上划解锁点开,陌生号码:“谢谢。”
他再抬头,窗前的身影不在了。
对着那条短信静默片刻,落手打了几个字。
别墅小铁门在这时咯噔一声,被推开,裹着披肩的路珍予从里面出来,
来不及发出去的文字暂存在短信编辑框里,她在他诧异的眸光里走来。
这块儿是个死角,沈京肆真以为自己藏得挺好。
缓了缓,笑问:“怎么还没睡?”
路珍予看着他,温和的语气,“你呢?怎么也没睡?”
月光下,姑娘漂亮的脸蛋仿佛被镀了层滤镜,白里透粉,眼底浮光。
想来,今晚的派对她玩的很尽兴。
沈京肆心里涌出极重的满足感。
一身珠光绸缎衬衫的他,是从未有过的光风霁月。
“想你了,就想来看看。”
他很直率。
今晚的路珍予也很坦诚,没再将他这些情话视作避之不及的炸弹,而是稳稳的承接下。
“我猜到了。”
在沈京肆些许意想不到的注视中,她跟着靠过去。
挽了挽身上的披肩,望上头顶的弯月,“为什么是‘我们’?”
而不是我。
这是姑娘想了一晚上也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将车里的大衣拿出来,披到路珍予的身上,沈京肆同她并肩靠在车头。
看眼指尖剩半截的烟,丢地上,用鞋尖捻灭,“我不确定,我的爱对你而言,是负担还是希望。”
但“我们”,一定是希望。
沈京肆想让面前的姑娘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爱她的人,也还有很多人等着她去爱。
所以,先别想死,坚持着,再活一活。
路珍予凝着他的双眸,半晌,唇瓣慢慢的挽起弧度。
她收了眼,垂头沉默片刻,把手伸了过去,“想了好多天,还是觉得应该物归原主。”
“什么?”
月光下攥握的手缓缓张开,一颗金丝镶嵌的蓝宝石纽扣映入漆黑的眸中。
沈京肆眸光忽颤,耳边传来,“我说的谢谢,不单指今晚的烟花,还有那些个晚上。”
他将纽扣拿到手里,看向笑望来的路珍予。
“什么时候知道的?”
其实是早就有感觉了。
可那时候的她太混乱,渴望着那座大院之外的温暖,又被根植在灵魂深处的思想桎梏着。
深夜没有关上的窗户,桌子下的纽扣,早都碎了却又突然出现在脖子上的平安扣。
其实老天早就给路珍予提示了,是她不愿面对现实。
告诉自己那是梦,她就不用去面对藏在心里的那份情感,更不需要去处理随之而来的一切困扰。
“那为什么,现在又给我了?”
路珍予望上沈京肆垂来的眼,缓吸口气,挽着笑唇歪歪头,
“因为,我突然有了个生日愿望。”
距离二十九岁还有六个月,可六个月太长了,已经五年没过过生日的她想现在就许。
沈京肆问:“什么愿望,可以让我来帮你实现么?”
是只有你能实现。
沁软的狐眸落向沾染着烟草气息的薄唇间,路珍予上前一步,踮脚向上轻轻吻了下。
在男人的诧色中,她说,“沈京肆,在你订婚之前,我们偷偷谈场恋爱吧。”
那声音明明很清晰,沈京肆却足足呆愣了一分钟。
姑娘耐心的等着,可耐心也不多了,“你这个反应,是不……嗯。”
路珍予的话被堵了回去,人被扣着脑袋狠狠的压上唇瓣。
沈京肆吻势凶猛,很快点燃怀里的人儿。
她踮脚环上他的脖颈,加深这个吻。
吻到情动身热时,库里南车门被拉开,男人滚烫的大掌掐腰把人抱了进去。
软身跌进座椅里,车门自动回落,半跪在座位前的沈京肆似饿狼般再次欺压上来。
“珍珍,你说的可是真的?”
肩带散落小臂,路珍予顶着绯红的脸,春光迷离的狐眸,轻嗯了声。
被扯拽过的领口散出大片荷尔蒙光景,胸腔剧烈起伏,在孜孜不倦的贴身热吻中,磨蹭着下面那团浑圆的白软。
“不是骗我?”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路珍予的脸颊,大掌在细腻的肌肤上游走,掌心的滚热熨贴着每一寸被他揉过的皙肤,带动身下人的逐渐敏感。
路珍予两手捧抓着埋到怀中的脑袋,在一次次的挑逗中颤滩了身子。
她现在说一个字都费力,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不骗你。”
撕啦。
这样的坐姿,脱衣服太麻烦,珠光吊带睡裙被从领口一路向下撕裂。
沈京肆扣在她后腰上的手用力往前一扳,蜷在真皮座椅上的两腿配合打开。
弯弓的腰窝塌陷的一秒,摁在宽肩上的小手骤然攥紧。
“嗯。”
月光下,模模糊糊的玻璃窗里,两道身影交缠起伏。
车内温度上升,车窗渐渐浮上潮雾,一次次将抓挠出的凌乱指印覆盖。
许久后。
两个身子叠靠在狭窄的单人座椅里。
沈京肆把人横抱在怀中,大衣将衣衫不整的身子盖着。
他的脸埋在糜潮未散尽的颈窝里,轻嗅着甜甜的奶香。
感觉到勾着她腰的那只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体力透支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的路珍予有点无奈,“痒。”
大手不动了,刚好落在小腹上。
感受着掌心下微微拢起的一小团,沈京肆鼻腔里泄出溺笑,“你是不是长肉了?”
路珍予:“……”
手在那团肉肉上轻轻的抓了把,沈京肆没由来的一句,“该不会是有宝宝了吧?”
路珍予一愣,照着那手拍了下,“别闹。”
他们之前那么多次,都没做过措施。
沈京肆转念一想,要是他们真有个宝宝,她的病会不会跟着有所好转呢?
也许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未必会把她留住,但孩子总该能吧。
这样想可能有点自私,可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对这个世界没了希望,一点点油枯灯尽的死去,沈京肆根本做不到。
漆黑的眸底浮出化不开的忧伤,他将唇瓣贴到她的耳边,“那你给我生一个好不好?”
生个她和沈京肆的孩子么?
路珍予没想过。
但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她或许很期待。
不,是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