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
路珍予前脚刚把不愿意上班,搁门口抱她不撒手的沈京肆送走,封漫漫带着石亦侨贝听晚紧跟着就来了。
大家都准备了礼物,说是恭祝他们俩的乔迁之喜。
封漫漫准备了亲手烘烤的甜点,石亦侨是套情侣睡衣。
贝听晚就很用心了,打从上次见过面后,短短几日,她竟亲手做了条婚纱。
只是简单的看着,路珍予就已经爱不释手,“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婚纱。”
封漫漫,“那就留到下次结婚穿!”
“哦吼~下次?”石亦侨坏笑出来,“真是好小众,好有猫腻的词呀。”
贝听晚很是豪爽的手一挥,“没事,我给你们终身免费,各位结几次婚,婚纱我都包了!”
姑娘几个挤在更衣室叽叽喳喳,时不时传来几声哄笑。
没一会儿,穿着婚纱的路珍予挣扎着逃脱出来。
脸上带着笑,拿起震动的手机走到窗边,上划接通。
“不是才走,怎么又打电话了。”
手机那头却传来突兀的音色,“郑夫人,几日不见,最近和我的未婚夫同居得可还开心?”
路珍予笑容僵住,重新看向来电显示的号码。
没错的,就是沈京肆的手机号。
彼端的段曦儿继续道,“不用怀疑,这就是阿肆的手机。”
路珍予脸色肉眼可见黑下来,“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嗯哼?”祠堂门口的段曦儿挑了个眉,回头看向被摁跪在地上的人。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有个人想要跟你说说话。”
彼端突然传来,“珍珍,别听她的!不用管我,千万别回郑家,她们就是要把你骗……”
“啪!”的一声巴掌响,将毫无防备的路珍予震直了身子。
是小梦!
她拧眉呵声,“段曦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赏完一巴掌还不解气,段曦儿朝眼晕趴在地上的肚子又踹一脚。
重新将手机举到耳边,红唇上扬,“没干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可以躲在那栋庄园里一辈子都不再出来,阿肆安排了那么多警卫在外面我们也确实进不去,但没关系,有人在郑家替你受罪。”
“你……”
段曦儿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郑耀宗被阿肆打的半死你知道吧?郑家人现在满肚子的怨气,撒不到你身上,可就全撒在这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小姑娘身上了。”
“她只是被指派来看着我而已,折磨她有什么意义。”
“那就不由你说的算了,总之,我就是出于好心提醒,若人最后真死了,那也是为了给你背锅,逢年过节的,别忘了多烧点纸钱给人家。”
话了,段曦儿挂断电话,耷拉着眼皮,睨向被下人摁头在地的小梦。
姑娘脸上数不清的巴掌印,肿的眼睛只剩条缝隙。
她反倒心情大好,蹲下身子,涂着红甲的手捏上火辣的脸颊。
“都被折磨一晚上了,还替你主子守口如瓶呢,她就这么值得你舍命?”
小梦说的艰难,“你不用套我话,少夫人什么都没做过。”
“行。”段曦儿勾唇笑,“既然不说,那就继续打吧,打到她的主子来救她为止。”
两旁的下人问:“那要是没来呢?”
“这还不简单?”段曦儿一甩头发,掐着腰朝外走。
话音飘来,“那就是打到死为止喽,一群蠢货。”
平白挨顿骂,几个下人心里不爽,却也不敢耽搁。
又陆续的围过去,朝瘫在地的小梦接二连三的扇。
小梦都不记得昏过多少次了,被冰水冻醒,再被打,如此反复。
所幸这几个下人以前和她关系不错,但凡没人看着了,就给她喂点水和药。
如此浑噩片刻,昏睡中听到有人在耳边喊,“小梦,小梦?”
她费力的撑开疲倦眼皮,看清那张脸后却是一怔!
“zhezhe,你,你……”
姑娘的话根本听不清,但她还有意识,路珍予就很阿弥陀佛了。
那肿的惨不忍睹的脸,让她眼尾泛红,心疼的直抽抽。
“不用说话,闭眼再休息会儿,睡一觉咱们就到家了。”
被郑家母女泄愤一晚上的小梦真的很困,连问她是怎么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被路珍予抱着很快昏睡。
听着外面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路珍予冷笑,脱下外套铺地,把人放到上面。
祠堂大门被推踹开,接到消息赶来的郑母看清路珍予后,两眼一狠!
“不守妇道的下三滥,你还敢自己回来!”
她大步冲来,扬手就要一巴掌,。
被路珍予伸手挡住。
知道反抗了?
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郑母不惧她,抄起另只手又要扇下去,路珍予却顺势反手将她控到身前。
晚一步赶来的郑耀婉大喊一声,“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没干什么。
就是将一直藏在袖口的小刀不急不慢的抵到郑母喉管的位置。
惹得对面众人惊呼一声,“她有刀!”
别看郑母整日耀武扬威,一感觉到脖子前的刀尖,两条腿唰的就软了。
“你,你要干什么!杀人犯法,你不怕坐牢么路珍予?”
这话从这家人嘴里说出来,还挺搞笑的。
路珍予勾着冷唇贴到段母耳边,“你也知道杀人犯法?那你儿子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孩儿,你算算,够他坐几辈子牢了?”
对面的郑耀婉怒喊,“你少给我们家泼脏水,以为这样你在外面偷男人的事就不做数了么,我告诉你,今天你进了郑家这个大门,就算把你浸猪笼沉海,也没人敢插手。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把我妈放了!”
一向善良乖巧的姑娘,就连发了狠的笑都那么的纯洁无公害。
她眼不眨的,将刀尖从喉管位置移到跳动不止的大动脉。
郑母本来都没感觉到,被对面那些人一提醒,腿又软了。
“路珍予,你疯了你。”
疯没疯的,反正路珍予想明白了,她现在就一光脚不怕穿鞋的,早晚也是死,怕什么。
“都嫁进你们郑家了,你觉得我还怕死?”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郑耀婉也被那刀尖下渗出的血震慑到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路珍予又是那副乖巧劲儿,眨着两只干净无暇的大眼睛,“不干什么呀,就是活腻了,想拉个人一起死而已。”
说的一本正经,透股病娇味儿。
“你,你别冲动,杀了我妈你也活不了。”
“我说过我要活么?”路珍予笑了,“等放完她的血,我再在你们郑家自杀,你们觉得怎么样?”
看着母亲被这话吓得直翻白眼,郑耀婉也是哑口无言了。
还是老管家开口,“少奶奶,你别冲动,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就算你不在乎自己,难道也不在乎娘家人的脸面了么?”
郑耀婉直点头,“对,说的没错,只要你放了我妈,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路珍予将刀尖的力道松了些。
她冷了脸,“把小梦送出去。”
“就送个下人而已,这还不简单,少夫人您也真是小题大做。”
管家边说边叫来两个下人,从旁边小心的绕过去,把昏睡的小梦架走。
站这亲眼看人被送出郑家大院,路珍予提着的那口气算是卸了。
看眼已经被吓晕的郑母,低头沉想着什么。
趁人走神时,瞅准时机的管家给从祠堂后门偷偷走来的两个男丁使个眼神。
俩人当即扑上去,一个摁住路珍予,一个抢下郑母。
但事实是,路珍予本也没想反抗。
手上的小刀坠落,她被男人用力摁跪到地上。
见路珍予被控制住,得了势的郑耀婉狠着脸冲过来。
揣着那口狠气儿,扯过她的衣领,抬手就要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