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庄园，地下密室。
一份《预言家日报》在厉火中蜷缩、焦黑，最终化为灰烬，但火焰焚不尽阅读者眼中冰冷的怒意。
伏地魔站在王座前，苍白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他已经将报道看了三遍——尤其是关于“蛇佬腔天赋”和“古代空间魔法”的段落。
“古代魔法……”他嘶声低语，猩红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如同两滴凝结的血，“萨拉查·斯莱特林真正的传承……”
五年级暑假，他在阿尔巴尼亚森林深处找到了海尔波的遗迹，获得了那些禁忌的灵魂魔法知识。他曾以为自己掌握了魔法最深的奥秘。但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据称拥有蛇佬腔的少年，居然可能接触到了他当年在霍格沃茨遍寻不获的斯莱特林传承？
嫉妒如毒蛇啃噬心脏。更让他警惕的是报道中隐含的信息，这个少年展现的能力，正在吸引各方注意。
房门被敲响，畏缩的声音传来：“主、主人……芬里尔·格雷伯克来汇报普林斯庄园的监视情况……”
“进来。”
狼人首领佝偻着背走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主人缓缓举起了魔杖。
“芬里尔，”伏地魔轻柔地说，“普林斯庄园的监视进展如何？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借口。”
格雷伯克的脸瞬间惨白：“主人，我们日夜监视，庄园真的没有任何动静。那些古老的防护魔法还在运转。我们在周围严密监视，这三个月来无人进出。”
“钻心剜骨！”
红光击中的瞬间，凄厉的惨叫充斥密室。格雷伯克倒在地上剧烈抽搐，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伏地魔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狼人的惨叫变成断续的呜咽，才收起魔杖。
“无人进出？那你不会去找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继续监视。动用所有手段，我要知道艾琳·普林斯的下落。”
格雷伯克连滚爬爬地逃了出去。
伏地魔坐回王座，指尖继续敲击扶手，心情似乎也舒缓了不少。
西弗勒斯·斯内普。
卢修斯·马尔福前不久才汇报，这个少年“经过考量，愿意效忠”。当时他并未太过在意，一个魔药天赋不错的混血学生罢了，交给斯拉格霍恩和马尔福去笼络即可。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蛇佬腔。古代魔法。可能的斯莱特林传承。
如果这些是真的……如果这个孩子真获得了斯莱特林的传承……
“阿布。”他轻声唤道。
片刻后，书房内的双面镜亮起，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面孔出现在镜中，姿态恭敬：“主人。”
“关于那个斯内普，”伏地魔猩红的眼睛盯着镜面，“我要更详细的资料。他的出生记录，他的一切过往，他在霍格沃茨接触过的每一个人。”
“是，主人。不过……”阿布拉克萨斯谨慎地措辞，“根据我们目前调查，那孩子确实是孤儿，被麻瓜收养，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至于古代魔法，可能是某种意外觉醒的血脉天赋，未必与斯莱特林的传承直接相关。”
“血脉天赋？”伏地魔的声音带着危险的轻柔，“蛇佬腔是斯莱特林血脉的象征，而古代空间魔法……那需要系统的传承。告诉我，阿布，一个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孤儿，从哪里获得这样的传承？”
阿布拉克萨斯沉默片刻：“我们还在调查。但有一点值得注意，邓布利多似乎对他格外关注。”
“邓布利多……”伏地魔眯起眼睛，“那个老蜜蜂总是喜欢收集‘有潜力的孩子’。但这次不一样。一个拥有蛇佬腔、可能获得斯莱特林传承的孩子……这太巧合了。”
“主人的意思是？”
“两种可能。”伏地魔缓缓说，“要么，这个孩子真是某种意外的血脉觉醒者，被邓布利多发现并控制在手中。要么……”他停顿了一下，“这就是邓布利多布下的局。一个诱饵，一个用来试探我们反应的棋子。”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让卢修斯继续接触他。既然他表达了效忠之意，就给他机会证明，也给我们机会看清真相。”伏地魔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果他真是可造之材，那么斯莱特林的传承就该为伟大的事业服务。如果他是邓布利多的棋子……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明白。”阿布拉克萨斯微微低头，“另外，关于《预言家日报》的报道，需要干预吗？”
伏地魔沉吟片刻：“不必。舆论会逼他做出选择。当所有人都盯着他时，他会更需要一个强大的庇护者。让我们看看，在风口浪尖上，这只幼蛇会游向何处。”
双面镜暗淡下去。
密室里，伏地魔独自沉思。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现在有了特殊的重量。无论这个少年是谁，来自哪里，他展现出的天赋都太有价值了——蛇佬腔、古代魔法、魔药天赋。
如果他能被掌控……
但如果他真是邓布利多的人……
“无论哪种，”伏地魔喃喃自语，“游戏都变得更有趣了。”
***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西弗勒斯站在邓布利多面前时已是傍晚。整整一天，他经历了无数探究的目光、走廊里戛然而止的窃窃私语，还有三封直接寄到寝室的匿名信，两封是谩骂，一封是笨拙的拉拢，都被马尔福的人截下了。
“我该怎么做？”他直接问道，声音里压抑着一丝疲惫。
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推过来一杯蜂蜜茶。西弗勒斯接过，但没有喝。
“丽塔·斯基特，”老校长缓缓说，“是个善于制造话题的记者。她的消息来源很‘及时’，尤其是当某些人希望某些消息被公开的时候。”
西弗勒斯抬起眼：“您认为是有人故意泄露？”
“报道的描述太精准了。”邓布利多指尖轻点桌上的报纸，“‘无需魔杖’、‘空中绘制符文’、‘空间门径’……这些细节不是普通目击者能提供的。有人希望所有人都知道，霍格沃茨有个会古代魔法、有蛇佬腔的学生。”
“为了把我推到台前？”
“也为了保护你——以一种特别的方式。”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变得深邃，“当所有人都盯着你时，暗中下手就变得困难。而公开的关注，会让你获得某种程度的‘安全距离’。”
西弗勒斯沉默片刻：“您之前建议我接受马尔福的招揽，假意加入食死徒阵营。现在报道一出，这个身份恐怕更敏感了。”
“正因如此，它才更有价值。”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既然有人想把你塑造成‘可能的继承人’、‘古代魔法传人’，那我们就顺势而为。”
“该怎么做？”
邓布利多的声音轻如耳语，“如果你能让他们相信，你是一个渴望认同、容易被掌控的天才少年，那么你就能接触到许多我们无法触及的信息。当然，这需要极其小心的表演。”
西弗勒斯感到一阵寒意。扮演一个渴望加入食死徒的斯莱特林继承人？这比任何魔药实验都危险。
“但在此之前，”邓布利多话锋一转，“你需要先应对眼前的局面。斯拉格霍恩教授提议，以你在‘古代魔法领域展现的特殊天赋’为由，为你开设一门课外研究课程。名义上是‘挖掘霍格沃茨隐藏的魔法遗产’，实际上……”
“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练习古代魔法的理由。同时向外界展示，我站在霍格沃茨这边，接受学校的指导和监督。”西弗勒斯接话。
邓布利多赞许地点头：“也会让某些人更难私下接触你，毕竟，你现在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
“那莉莉呢？”西弗勒斯突然问，“报道里提到我‘携同伴消失’。虽然没写名字，但很多人会猜到是她。”
老校长的目光柔和了一瞬：“莉莉·伊万斯比你想象的坚韧。而且，有时候站在风暴边缘，比完全置身事外更安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朋友，伤害她就等于公开挑战霍格沃茨的秩序。”
这冷酷的政治计算让西弗勒斯抿紧了嘴唇。但他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的判断通常正确。
风口浪尖吗？
那就看看，这场由他人掀起的风暴，最终会将他卷向何方，又会将多少隐藏的暗流冲刷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