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当天清晨,西弗勒斯原本的计划被邓布利多打断了。老校长坚持要将他送到波特家,让他与詹姆·波特一同前往国王十字车站。
“我可以自己去车站,校长。”西弗勒斯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眉头紧锁。他宁愿坐骑士巴士,也不想踏进波特家的大门。
邓布利多的理由却让人无法反驳——“移形换影更快,也更安全,西弗勒斯。而且,我想波特先生和夫人会很乐意帮忙。”话音未落,西弗勒斯便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感传来,下一刻,他已经站在了一栋温暖、充满生活气息的宅邸门厅里。
几乎同时,门厅里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抗议。
“不!我绝不和他一起去!”詹姆·波特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他满脸抗拒地瞪着西弗勒斯,仿佛对方是什么致命的病毒。
“詹姆,不许无礼!”波特先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
“妈妈!你看他!我为什么要和这个……”詹姆转向母亲,试图撒娇耍赖,话到嘴边又碍于父母在场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用眼神表达着极大的不满。
西弗勒斯原本阴沉着脸,但看到詹姆这副撒泼打滚的模样,他瞬间改变了策略。他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安静地站在一旁,微微垂下眼帘,双手规矩地放在身前,俨然一副安静、懂事,甚至带着几分无辜和隐忍的模样。
有了西弗勒斯这“乖巧”的对比,詹姆那激烈的抗议在波特夫妇眼中,顿时显得格外刺眼和不懂事。
“詹姆!”波特夫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出身布莱克家族,毕业于斯莱特林,虽然嫁入波特家后观念有所改变,但骨子里依旧看重基本的礼仪和体面。儿子此刻的言行,让她感到有些难堪。
詹姆看到父母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尤其是母亲难看的脸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这时,西弗勒斯恰到好处地抬起头,站在波特夫妇身侧,对着詹姆的方向,极其隐蔽地勾了勾唇角,那双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挑衅。
“你们看!他就是故意的!他刚才还在嘲笑我!”詹姆像是抓住了把柄,立刻大声指控。
西弗勒斯闻言,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转向波特夫妇,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无奈和理解的礼貌微笑。“波特先生,夫人,”他声音平和,“请别责怪詹姆。我们在学校因为学院不同,关系确实……不太好,他会排斥我也是正常的。”
他这番以退为进、显得无比识大体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波特夫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自己儿子:“詹姆·波特!我让你不要再闹了!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立刻,上楼拿你的行李,然后和西弗勒斯一起去车站!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詹姆被母亲从未有过的严厉震慑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无辜”的西弗勒斯,胸口剧烈起伏,最终狠狠地跺了跺脚,像一阵风似的冲上了楼。
去往车站的路上,气氛冰冷得能冻住摄魂怪。詹姆刻意走在前面,与西弗勒斯拉开一大段距离,仿佛后面跟着的是什么瘟疫源。
西弗勒斯却不以为意。他看着詹姆气鼓鼓的背影,心情甚至比来时轻松了一些。他发现,偶尔让这位傲慢的波特先生吃瘪,看着他那副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确实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这或许是他这个糟糕早晨里,唯一的一点亮色。
在站台与波特夫妇告别,西弗勒斯无视了詹姆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径直走向了列车。
他穿过拥挤的过道,目光搜寻着那抹熟悉的红发。终于,在一个靠近车尾的车厢里,他看到了莉莉。她和她的室友玛丽、艾丽卡坐在一起,几个女孩正热烈地讨论着假期的经历,车厢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西弗勒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轻轻敲了敲敞开的车门。莉莉闻声抬头,看到是他,脸上立刻绽放出明亮的笑容。
“西弗!”她高兴地招呼道,“快进来!”
西弗勒斯礼貌地向玛丽和艾丽卡点头示意后,才走进车厢,在莉莉对面的空位上坐下。
他刚一坐下,莉莉就迫不及待地说:“西弗,谢谢你!我是说,那飞天扫帚……光轮1700!梅林啊,它太棒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绿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这是我收到过最棒的圣诞礼物!真的!”
西弗勒斯看着莉莉毫不掩饰的喜悦,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你喜欢就好。期待在魁地奇球场上看到你骑着它驰骋的身影。”他顿了顿,“莉莉,其实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和我妈妈搬家了。”
莉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关切地问:“搬家?一切都好吗?”
“嗯,”西弗勒斯点了点头,但显然不想在莉莉的室友面前多谈细节,“你放心,一切都好。只是……这个假期我可能没法像以前那样方便去找你了。不过,我一定会找时间去看你的。”
他看了看玛丽和艾丽卡,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玛丽和艾丽卡交换了一个狡黠的眼神。玛丽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莉莉,开玩笑地说:“嘿,有什么话是我们两个不方便听的吗?斯内普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艾丽卡立刻接口,压低声音却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音量促狭道:“不会是要表白吧?”
“玛丽!艾丽卡!”莉莉的脸瞬间爆红,像熟透的苹果,她羞恼地瞪了两个室友一眼,下意识地飞快瞄了西弗勒斯一眼,又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移开了目光。
而西弗勒斯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一向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明显的红晕。
只有恶作剧得逞的玛丽和艾丽卡看着他们两人这副窘迫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