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书见时颜卿没有醒来的迹象,心中的焦虑如同野火燎原;
难以遏制。
他紧握着时颜卿的手;
冰冷的触感令他心头一颤;
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么下去不行;
臭小子好不容易稳住的生机,恐怕会再次消散;
想到这个可能;
墨北书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让他无法呼吸。
他目光凌厉,扫视着一旁心急如焚的时鑫和端木槿;
提议道:
“公子情况危急,我们只有去悬医阁,求神医出手试试。”
时鑫和端木槿闻言;
皆露一言难尽之色。
不过,去悬医阁的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尽管其他大夫不一定有办法。
但总比他们毫无头绪要强得多。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一路上,墨北书用内力护住时颜卿的心脉;
防止她好不容易稳住的生机;
再次流失。
时鑫和端木槿紧随其后。
亥时,悬医阁已打烊;
只留了一个值班大夫。
时鑫急匆匆地跑到他跟前,紧张地喊道:
“快请张院长,域主出事了。”
值班大夫神色一变;
将目光投向墨北书怀中的时颜卿;
见她气息微弱;
顿时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他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去请张院长。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时鑫和端木槿在病房中来回踱步;
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墨北书紧抿着唇,目光一刻不离时颜卿的脸庞;终于;
穿着单衣、打着赤脚的张院长;
顾不得寒冬冷冽;
匆匆赶来;
看到满脸血渍,气息微弱的时颜卿;
急忙诊脉。
只是,他颤着的指尖、慌乱的眼神;
泄露了他内心的惊骇与不安。
好半晌,才稳定心神;
他凝神屏息,轻触时颜卿的脉搏,那细微的跳动若有若无;
仿佛是一丝游丝在风中飘摇;
随时可能断绝。
张文韩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眉头紧锁。
域主的脉象,他从未见过;
复杂而诡异;
可域主的身体并未查出任何病症;
实在是匪夷所思。
如果不尽快找到解决之道,域主的情况将愈发危急。
要怎么办?
张文韩焦急不已;
随后赶来的几位大夫,也在追问时颜卿的情况。
他本想让他们逐一探查后会诊;
可想到域主的脉相;
他犹豫不定。
域主是女子;
且以他的观察,域主好似连她的家人都瞒了。
沉思片刻;
张文韩扫视众人,严肃道:
“三少爷留下,其余人都先出去。”
张文韩的话音刚落;
墨北书和端木槿皆是一愣。
他们凭什么出去?
其余人不敢耽搁,纷纷识趣离开。
他们想,张院长私下跟三少爷交代;
域主恐怕不大好了。
时鑫也想到这点,看着张文韩,哽咽道:
“张院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张文韩注意到端木槿和墨北书依旧纹丝不动。
欲言又止。
“说吧,没事!”
时鑫心想,端木槿作为皇室派遣来保护卿儿的人,有权了解她的一切。
而北书为了卿儿,连命都不要;
也有资格知道卿儿的病情。
张文韩叹了口气,神色沉重地注视着时鑫;
“少爷的脉象微弱至极,且时断时续;
却又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支撑;
实在是我生平仅见。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少爷此刻的生命之火;
摇曳欲灭;
我暂时找不到救治之法,想请其他大夫来会诊;
但少爷是……”
“去把神医请来,否则我杀光悬医阁所有人。”
墨北书闻言,一把揪住张文韩的衣领,怒声打断。
他的眼神如同寒潭之水,冰冷而深邃;
让人不寒而栗。
仿佛只要张文韩再敢多说一个字;
他就会毫不犹豫出手。
张文韩被墨北书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将目光投向时鑫和端木槿。
好似在问;
这人难道不知道域主就是神医吗?
域主的身份,不能对他说吗?
将心提到嗓子眼的端木槿,听到张文韩的诊断结果;
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
痛楚猛烈而揪心;
瞬间蔓延全身;
他的小媳妇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已将她许配给自己;
更不知道;
端木谨深爱时颜卿;
她怎么可以有事?
端木谨颤着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想办法救少爷,否则,不用等北书出手,我也会让整个悬医阁陪葬。”
张文韩被眼前这一幕,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端木护卫明明知道域主就是神医;
为何还要为难他;
他疑惑地看着时鑫;
时鑫会意,上前一步拉开墨北书;
而后对张文韩说道:
“张院长的医术在悬医阁首屈一指,连你都束手无策。
会诊又有何用?
只会让卿儿更加疲惫;
甚至可能加速她的消耗。
还是按照老方法,去挑些顶级人参和灵芝;
给卿儿调养身体。”
端木槿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
他毫不犹豫地朝时鑫狠狠挥出一拳;
“她都要死了,为何不让更多大夫来会诊?
为何不给她多一些活下去的机会?
她那么在乎你,你就这么对她?
你到底有没有把她当作家人看待?”
端木槿眼眶泛红;
愤怒与绝望交织在他的眼中。
时鑫被端木槿这一拳打得踉跄后退;
随即也用拳头反击回去;
怒吼道:
“卿儿是不是生病,你不懂吗?
即使宫中御医来已无济于事,你为难张院长又有什么用?”
两人皆没动用内力;
每一拳都结实到肉;
仿佛在发泄他们内心的无助与恐慌。
张文韩听见他俩的对话,瞬间豁然开朗;
域主这种情况;
恐怕又是做了什么逆天的大事;
伤了本源;
他想多问些关于时颜卿病情的细节;
抬眼看向站在病床边的墨北书;
见他目光冷冽,杀气狂肆;
张文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默默地将目光移向时鑫和端木槿。
入眼的便是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的情景;
他翻了个白眼,厉声喝止道:
“你们在这打打杀杀的,是嫌少爷的病情不够严重吗?”
说完,怒瞪两人几眼;
随后甩袖离开。
几个没卵用的莽夫;
只会在危急关头添乱;
真是烦死了!
他要去准备顶级人参和灵芝,给域主调养身体。
等域主好些了,就向域主告状;
将他们全都撵走。
啥也不是的玩意,不配留在域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