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的硝烟缓缓散去,星陨阁内外却依旧弥漫着紧张与肃杀的气氛。破损的建筑、染血的山林、空气中残留的狂暴灵力与毁灭煞气,无不诉说着刚刚经历的劫难。所幸,在墨渊阁主的果断决策、秦夜的奇策、云清瑶的及时援手以及全阁上下的拼死抵抗下,星陨阁终是击退了强敌,保全了根基。
战后,一系列事宜迅速展开。
疗伤与善后: 墨渊阁主受伤不轻,立刻进入观星殿深处闭关疗伤,宗门事务暂由岳罡与几位资深长老共同主持。受伤的弟子得到全力救治,阵亡者予以厚葬抚恤。护山大阵的修复被列为第一要务,公输轩带领阵法堂弟子日夜不休。
韩立之事: 对于韩立的背叛,证据确凿(其子突然得到来源不明的九窍还魂丹救治,以及通讯玉符残留的幽冥殿暗记),星陨阁上下震怒。韩立自知罪孽深重,未等执法堂擒拿,便自废修为,于儿子床前留下一封泣血忏悔书后,自绝经脉而亡。其子醒来后得知一切,悲痛欲绝,自愿离开星陨阁,不知所踪。此事给所有门人敲响了警钟,岳罡借机展开了一次内部清查与忠诚教育,严防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秦夜与云清瑶: 两人在战后被安排在了相邻的静室休整。秦夜主要是消耗过度,尤其是强行催动“归墟心刺”与“寂灭凝视”对神魂负担不小。云清瑶跨界催动星梭、施展“混沌星域”也损耗颇大,但并无大碍。
休整数日后,秦夜主动拜访了云清瑶的静室。
“清瑶师妹,此次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秦夜郑重道谢。
云清瑶轻轻摇头,眉心星眸光华内敛,更显清丽:“师兄客气了。即便没有我,以师兄之能与阁主谋划,也未必不能退敌。只是……”她顿了顿,眸光微凝,“破军星使败退时,我以混沌星眸隐约看到,其溃散的煞气深处,似有一道极其隐晦的‘标记’被引动,仿佛……有人隔空接应或观察。”
秦夜神色一凛:“幽冥殿主?”
“可能性很大。”云清瑶点头,“而且,我观那破军星使的力量,虽狂暴混乱,但其根源煞气,与你左眼归墟星瞳的力量……似乎同出一源,却又被某种邪恶法门扭曲、异化了。”
秦夜沉声道:“师妹观察入微。我也有此感。或许,幽冥殿对‘万寂归源’之地的图谋,比我们想象的更早、更深。他们可能掌握着某种利用,甚至污染归墟之力的法门。”
两人就各自的力量、对归墟之地的感应以及幽冥殿的威胁,进行了深入的交流。秦夜并未隐瞒《九霄星辰诀》的概况(只说是自身感悟推演),云清瑶也坦诚了混沌星眸的诸多妙用。他们发现,秦夜的归墟星瞳偏向“终结”、“洞察”、“吞噬”,云清瑶的混沌星眸偏向“调和”、“推演”、“净化”,两者在某种程度上恰好互补。而当秦夜谈及归墟星瞳与那“虚无裂隙”的共鸣时,云清瑶也以混沌星眸尝试感应,虽不如秦夜清晰,却也隐约捕捉到一丝遥远而危险的波动。
“那裂缝……恐怕是祸乱之源。”云清瑶担忧道,“师兄的感应既是机缘,亦是枷锁。幽冥殿绝不会罢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夜眼神坚定,“唯有更快变强,方能掌控自身命运。师妹的混沌星眸,或可助我更清晰地洞察自身力量奥秘。”
云清瑶颔首:“愿与师兄共参大道,同御外敌。” 两人约定,日后可通过特殊的星力共鸣方式,跨越遥远距离进行简单的道韵交流与信息传递。
天机阁反应: 数日后,天机阁的正式使者抵达,为首者依然是玉衡真人。她详细了解了战况,尤其是秦夜与云清瑶联手击伤破军星使的细节,对两人的潜力评价再次提升。天机阁正式将幽冥殿对“万寂归源”之地的图谋列为最高级别威胁,并牵头组建“摇篮星域守望同盟”,星陨阁与摇光圣地均被列为核心成员,共享情报,协同防御。天机阁还提供了部分关于“源初之缚”和上古时期归墟异动的残缺记载,供秦夜等人参考。
玉衡真人私下对秦夜道:“秦长老,你身系关键,天机阁会尽力为你提供保护与资源。但真正能保护你的,唯有你自己的力量。你对那‘裂缝’的感应,或许危机中藏着莫大机缘,务必谨慎探索。另外,”她看向一旁静立的云清瑶,“清瑶圣女的混沌星眸,乃应运而生,或能助你拨开迷雾。你二人命运交织,当相互扶持。”
---
幽冥鬼域,最深处的骸骨王殿。
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血液。
破军星使单膝跪地,气息萎靡,身上带着未愈的伤痕,头深深低下。七杀、贪狼静立两侧,沉默不语。
王座上的黑雾剧烈翻腾,显示出幽冥殿主此刻的震怒。
“废物!”冰冷的声音如同刮骨钢刀,“损兵折将,一无所获,还暴露了我殿对‘裂缝’的部分意图!破军,你太让本座失望了!”
破军星使身体一颤,不敢辩驳:“属下无能,甘受责罚!但那秦夜与云清瑶联手,力量诡异互补,尤其那秦夜的归墟之眼,似乎能克制属下力量根源……”
“哼!”幽冥殿主冷哼一声,“那不是克制,是更高层次的本源压制与呼唤!此子身上的‘源初道种’特性,比预想的还要明显!而云清瑶……混沌星眸……倒是意外之喜,此女或许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沉默片刻,黑雾稍缓:“罢了。此次失利,亦有本座低估对方之过。‘蚀星计划’暂缓强攻,转入下一阶段——‘引劫’。”
“引劫?”三大星使抬头。
“不错。”幽冥殿主阴冷道,“既然‘钥匙’(秦夜)暂时难以下手,便从‘门’本身想办法。根据七杀带回的情报,‘虚无裂隙’的‘窗口期’即将再次到来,且此次似乎与‘源初之缚’的周期性波动低谷吻合。这是一个机会。”
“殿主的意思是……”贪狼星使眼中幽光一闪。
“不再需要完整的‘钥匙’去稳定通过裂缝。”幽冥殿主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我们可以尝试……主动刺激‘裂缝’,制造一次小规模的‘归墟潮汐’,冲击‘源初之缚’!只要缚链出现一丝松动,哪怕只是瞬间,我们便能以秘法,将一缕‘幽煞魂种’送入归墟核心区域,直接接触、污染那所谓的‘源初道种’或核心意志!”
七杀星使皱眉:“殿主,此法过于冒险。归墟潮汐不可控,极易引发大范围法则混乱,甚至可能提前惊醒某些沉睡的存在,我等也可能遭受反噬。”
“风险与收益并存。”幽冥殿主不容置疑,“只需一次成功,我们便能从内部侵蚀归墟节点,从而间接影响、甚至掌控秦夜这等身负道种特性之人!届时,他便是我们最完美的傀儡‘钥匙’!至于归墟潮汐引发的混乱……哼,摇篮星域越乱,对我们越有利!正好可以掩护‘影子’们进一步行动,离间、分化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他看向三大星使:“七杀,你继续监控‘裂缝’与‘源初之缚’波动,精确计算‘窗口期’与波动低谷。贪狼,全力激活所有‘影子’与‘暗星’,在摇篮星域各大势力中散播恐慌,挑起对星陨阁、摇光圣地,尤其是秦夜和云清瑶的猜忌与敌意,必要时刻可制造几起‘意外’。破军,你戴罪立功,负责筹备‘幽煞魂种’与引导‘归墟潮汐’的阵法材料,不得有误!”
“是!殿主!”三人领命,眼中重新燃起幽火。
一场更加阴险、波及更广、目标直指宇宙本源平衡的阴谋,在幽冥殿主的策划下,悄然拉开了序幕。
星陨阁内,正在与云清瑶论道、同时刻苦修炼《九霄星辰诀》,尝试点亮“空间”星窍的秦夜,忽然心有所感,左眼归墟星瞳传来一阵微弱却持续的不安悸动。
他抬头望向虚空,仿佛看到了那无形的命运之网,正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杀机暗藏。
“清瑶,”他忽然开口,“我感觉……更大的麻烦,恐怕不远了。”
云清瑶眉心星眸微闪,也似有所感,轻轻点头,目光坚定而清澈。
无论前路如何,星轨已然交汇,他们将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