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星辉殿内,气氛庄重肃穆。与往日宴会不同,此次殿内座次分明,除了星炬城三位核心长老及秦夜等客卿长老外,还多了十余道气息或雄浑、或缥缈、或凌厉的身影。他们分别来自星火同盟的其他主要势力:
有来自“蛮古圣山”、身高近丈、气血如龙、皮肤闪烁着古铜光泽的壮汉;
有来自“天工坊”、身着符文长袍、眼神睿智深邃的老者;
有来自“青木祖地”、周身萦绕着清新草木气息、耳尖微长的木灵族使者;
甚至还有两位来自更遥远同盟势力的代表,气息晦涩,显然也是金丹中的佼佼者。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坐在明心长老下首、神色平静的秦夜身上。这位新晋客卿长老,以其雷霆手段铲除赵家、丹成惊天异象的事迹,早已传遍同盟高层,令人无法忽视。
“诸位道友,”明心长老作为东道主,率先开口,声音沉凝,“想必都已收到紧急传讯。永寂冰原异动,古老封印松动,事关‘墟寂之源’与同盟存亡,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共商对策。”
他袖袍一挥,一道星光凝聚的立体地图浮现在大殿中央,清晰地标注出极北之地的永寂冰原,以及其中数个闪烁着危险红光的区域。
“据观测,异动核心位于冰原最深处的‘寂灭之眼’。那里空间结构极其脆弱,如今更是出现了大规模的空间裂缝,精纯的墟寂之力正不断从中渗出,更有疑似被封印的古老墟寂生物开始苏醒、活动。”明心长老指向地图上最刺眼的那个红点,“若不加以制止,恐其彻底破封,后果不堪设想。”
殿内一阵低沉的议论。永寂冰原的凶名,在场众人皆有耳闻,那是连金丹后期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的绝地。
“明心长老,可知封印松动的原因?”来自天工坊的老者抚须问道,他名公输轩,精研阵道。
“原因尚不明确。”明心长老摇头,“但根据古籍记载以及近期种种迹象推断,可能与‘归墟烙印’的频繁出现,以及……某种周期性的力量潮汐有关。”他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秦夜。
秦夜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坦然开口:“晚辈在边界与赵家之事中,确实多次遭遇‘归墟烙印’,其力量精纯古老,远超寻常墟寂之力,似有自我意识,更像是一种……标记或信标。晚辈怀疑,冰原异动,或许与这些烙印背后的存在试图挣脱封印有关。”
他并未提及星枢关于“万寂归源之地”的信息,也未展示那枚净化星核,有些秘密,尚需保留。
“秦长老所言,与老夫推测相近。”公输轩点头,“那等存在,即便被封印,其一丝意念透出,也足以搅动风云。如今之计,必须尽快组织人手,深入冰原,加固封印,至少……要弄清楚里面的真实情况!”
“深入永寂冰原?谈何容易!”蛮古圣山的壮汉,名为石破天,声如洪钟,“那鬼地方,寒气能冻裂金丹法宝,墟寂之力无孔不入,更有无数冰原生灵被侵蚀魔化,实力强横!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准备,进去就是送死!”
“石道友所言极是。”青木祖地的木灵使者,声音空灵,“我族对生命气息敏感,能清晰感觉到,冰原深处的死寂正在快速蔓延。此行,凶险万分。”
一时间,殿内众人神色各异,有凝重,有担忧,也有跃跃欲试。
岳罡长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怕个鸟!再危险也得去!难道等着那鬼东西打上门来?老子第一个报名!”
寒仪长老清冷道:“需制定周详计划,选拔精锐。修为至少需金丹初期,且需有特殊手段抵御寒气与墟寂侵蚀。人数不宜过多,贵在精干。”
“寒仪长老说得对。”明心长老环视众人,“我提议,由各势力派出代表,组成一支联合探查队,即刻准备,三日后出发,前往永寂冰原!首要目标,抵达‘寂灭之眼’外围,评估封印状态,收集情报,若有可能,尝试加固。若有不可抗力,以保全自身、传递信息为要!”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很快,一支由十二名金丹修士组成的精锐队伍便初步确定下来。星炬城方面,由秦夜、岳罡以及一位擅长阵法与防御的客卿长老“玄玑子”参加;蛮古圣山派出石破天;天工坊由公输轩亲自带队,并带上两名精通符箓与器械的弟子;青木祖地派出一位名为“木槿”的木灵长老,其生命治愈与净化能力对抵御墟寂侵蚀大有裨益;其余几位则来自其他同盟势力,各有所长。
秦夜作为队伍中最为特殊的存在,且与“归墟烙印”关联最深,被默认为此次行动的核心之一。
“秦长老,”明心长老看向秦夜,郑重道,“你身负星火,或可克制墟寂,此行安危,很大程度上系于你身。这枚‘星辰护符’你且收好,关键时刻或可保命。”他递过一枚散发着温润星辉的玉符。
“多谢长老。”秦夜接过,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星辰之力。
岳罡也咧嘴笑道:“秦小子,到时候跟紧老子,咱们杀他个七进七出!”
石破天瓮声瓮气道:“秦长老,早听说你本事不小,到时候让俺老石也开开眼!”
公输轩则递过来几枚特制的阵盘与符箓:“秦小友,这些或许用得上。冰原环境特殊,多备无患。”
木槿长老也赠予秦夜一片翠绿欲滴、散发着浓郁生机的树叶:“此乃‘生命之叶’,可抵御死气侵蚀,温养肉身神魂。”
感受到众人的重视与期待,秦夜心中微暖,拱手道:“秦某必竭尽全力。”
议事既毕,众人各自散去,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
秦夜回到归星苑,云清瑶、陈霄和风灵儿早已等候多时。
“秦夜,情况如何?”云清瑶关切问道。
秦夜将星辉殿决议告知。
“他娘的!这么刺激的事,怎么能少了老子!”陈霄一听就急了,“我也要去!”
云清瑶虽未说话,但眼神中也流露出同样的意思。
秦夜摇了摇头,正色道:“此次非同小可,永寂冰原环境极端,金丹以下修士难以生存。你们留在城中,抓紧时间修炼,提升实力。星炬城也需要有人守护。”
他看向风灵儿:“灵儿,你尤其要小心,你的血脉特殊,莫要轻易显露。”
风灵儿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轻重,乖巧点头:“秦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秦夜又对云清瑶和陈霄道:“我不在时,归星苑和你们的安全,就靠你们自己了。若有急事,可寻明心或寒仪长老。”
交代完毕,秦夜便进入静室,做最后的准备。他取出那枚净化星核,左眼归墟星瞳与之共鸣,仔细感悟着其中蕴含的、与永寂冰原隐隐相连的那丝奇异波动。
“钥匙……”他喃喃自语,“或许,你真的能带我找到答案。”
三日后,星炬城北门。
寒风凛冽,十二道身影集结完毕,气息连成一片,引得周遭空间都微微震荡。明心长老等人亲自相送。
“诸位,保重!盼尔等早日凯旋!”明心长老肃然道。
秦夜最后看了一眼星炬城,看了一眼云清瑶、陈霄和风灵儿,对他们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目光坚定地望向北方那一片苍茫。
“出发!”
十二道流光冲天而起,撕裂云层,如同十二颗逆行的流星,义无反顾地射向那片被死亡与寂静笼罩的极北冰原。
新的征途,通往未知与危险,也通往真相与使命。秦夜左眼之中,星穹流转,倒映着前方无尽的冰雪与黑暗。
永寂冰原,万寂归源之地,我来了。